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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吗?这次不也由毛泽东主席亲自批示定为「六十一人叛徒集团」了吗?江青收到天津红卫兵小将呈送上来的「材料」后,如获至宝,立即影印四份,加上她自己的一封信,一份呈送给毛泽东主席,一份呈送给林彪副主席,一份呈送给党内的最高情报头子康生,一份送交周恩来本人。
江青在信中威胁周恩来说:「……他们查到一个反共启事。为首的伍豪(周××),要求与我面谈……」最可怕的却是毛泽东的批一下。「送林彪同志阅后,交文革小组同志阅,存。」毛泽东意属默认了此事,为下一步整肃周恩来留下伏笔。毛泽东夫妇的这一唱一和,在那揪叛徒揪红了眼睛的险恶日子里,真要了周恩来的老命。不过,毛泽东虑事周全,打倒刘、邓尚在激烈进行,党内军内阻力重重,若还即刻再提出打倒周恩来,势必引起全党全军新的大震荡,更会阻力大增。毛泽东夫妇与中央文革的大将们达成默契,采行另外的策略:累垮周恩来,拖死周恩来。周恩来已经患有心脏玻因之,当一九六七年七月十八、十九、二十日三天两晚,继刘少奇之后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周恩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等四大机构的总协调人周恩来,被声势浩大的上百个红卫兵组织包围在人民大会堂内,除了周本人的卫士加上人大会堂的执勤军人组成人墙,抵挡着潮水般的红卫兵队伍一波接着一波的猛烈冲击,近在咫尺的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及其中南海警卫部队、北京卫戍区部队,因未获毛、林指令,而无任何人来营救他周恩来,替他周恩来解除包围。
周恩来只得靠他惊人的生命毅力和政治智能自救。他趁毛、林尚未公开号召打倒他,设法说服了包围他的红卫兵组织的头头们,达成口头协议,由每个组织各自推举出代表,分批进入人民大会堂内,与他周恩来「辩论」所有的问题,包括他本人的「历史嫌疑」和「方向路线错误」问题。周恩来三天两晚不睡觉,分期分批地与红卫兵组织的代表们「激辩」(周不激化矛盾,经常利用政治诙谐使红卫兵小将发笑),结果是周本人靠中医中药硬撑着,红卫兵小将们反倒疲累了下去。但仍有更多的代表等着跟周恩来「轮番辩论」。如果再拖下去,周恩来就真要垮了,倒了,毛泽东夫妇的神机妙算就真要达成目标了。
可是七月二十日凌晨,从湖北武汉傅来惊天动地的消息:「武汉兵变」!
武汉军区独立师和二十九师的数千名军人首先冲进军区机关大院,继而洪水一般冲进禁卫森严的东湖宾馆,扣留了毛的亲信、公安部长谢富治上将,抓走了中央文革大员王力。更不妙的毛泽东本人正秘密住在东湖宾馆一号院。情况十分危急,弄不好伟大领袖会如当年抓蒋的「西安事变」,成为陆军士兵的阶下囚。坐镇北京的林彪和江青联名致电毛泽东,敦请红太阳立即设法离开武汉。
毛泽东则急电中央文革,严令解除北京五十万红卫兵对中南海及人民大会堂的包围,命周恩来立即飞赴武汉当和事佬,私下解决军队哗变问题,替他毛泽东解围。
正是「武汉兵变」救了周恩来的政治生命。毛泽东身为中央军委主席,「三军最高统帅」,为何会在自己眼皮底下激发出兵变来呢?从大的运动背景上看,可以说,这实际上是以毛、林为首的军事文革集团与以周恩来为首的「三总四帅」军人实力集团的一次认真较量。兵变的直接起因则在于毛泽东和林彪力图快速清除军队里的那股顽强的反文革势力,提出「揪带枪的刘邓路线」、「揪军内一小撮」,鼓动军内造反派和地方造反派联合冲击军事机关,揪斗关押军事首长。他们以为可以像解除地方党政大员那样,由革命左派一哄而起,轻易地将非嫡系的军事首长们轰下台,而派出自己的亲信人马去接管。
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意思是湖北人好斗难缠,桀骛不驯。
「武汉兵变」前夕,武汉三镇地区分裂成两大派群众组织:一为中央文革支持的以大专院校(包括军事院校)师生为主体的「工人造反总部」,一为武汉军区支持的以产业工人复员军人为主体的保守组织「百万雄师」。两大组织有过长达数月的激烈武斗,死伤累累。「百万雄师」组织严密,实力强大,在军队支持下把「工人造反总部」打成反动组织,并抓获了其头目。两派又均上告北京,闹到中央文革。毛夫人江青代表中央文革公开支持「工人造反总部」,指责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上将、军区政委钟汉华中将「犯了方向路线错误」。
于是武汉三镇地区运动形势出现大反复,军区政委钟汉华因此被造反派揪斗、关押,连中央军委扩大会议都未能出席。武汉街头出现了「打倒陈再道、解放全中原」的大字报、大标语。但陈再道、钟汉华两位将军拒不接受毛夫人江青的指责,毛泽东亲自出面找他们谈话仍表示「思想不通」。七月十四日,毛泽东手下的文革干将谢富治、王力、关锋三人以「中央代表」身分来到武汉。七月十五、十六两日,毛泽东装神弄鬼,一方面召集随侍左右的谢富治、汪东兴、王力、关锋、李作鹏等人开会,指示「要给「工人造反总部」平反」,「要对「百万雄师」进行说服教育」,「陈再道等人应当改弦易辙支持工人造反总部」,部署把斗争矛头对准陈再道和钟汉华;另一方面又找陈再道、钟汉华两人谈话,好言抚慰,以稳定「军心」。
七月十八日晚上,谢富治、王力秉承毛泽东的旨意,专程赴武汉水利电力学院「工人造反总部」,在工人总部的数千名成员大会上,代表中央文革讲话。谢富治说:毛主席、林副主席、党中央、中央文革坚定不栘地支持你们,你们受压抑、受打击的现象是不允许存在的,要把这种现象翻过来,叫它一去不复返。王力的讲话被称为「四点指示」:一、武汉军区支左大方向错了;二、要为「工人造反总部」平反;三、造反派即革命左派;四、「百万雄师」是保守组织,保的是党政军内的走资派。
七月十九日,「工人造反总部」出动数十辆装备高音喇叭的宣传车,在整个武汉三镇地区流动播放谢富治、王力在水利电力学院讲话的实况录音及王力的「四点指示」,激起了「百万雄师」派群众的极大愤慨,并立即进行全面反击。几小时之内,声讨谢富治、王力的大字报、大标语贴满了武汉三镇的大街小巷,并出现了「揪出王力」、「打倒王力」的激烈声浪,局势如同火药,一触即炸。
七月十九日傍晚,支持「百万雄师」一派的武汉军区某独立师、武汉市警备第二十九师士兵数千人乘坐军用卡车进城,汇合湖北省委、省政府直属机关干部,一共近万人蜂拥到武汉军区机关大院门外请愿,要求谢富治、王力接见。更有「百万雄师」一派的大批人马赶来声援,周围街道万头钻动,手臂如林,口号震天。接着,独立师和二十九师的军人以及「百万雄师」的人马,井然有序地分别乘上一百多辆军用卡车和数十辆拉响警笛的消防车,浩浩荡荡开入军区机关大院,在大操坪结集,高唱军歌和高呼口号,继续要求谢富治、王力接见,以质问王力在水利学院的「四点指示」的依据和来源。军区机关负责人出来劝止,做做表面文章,自然不会管用。由于谢富治、王力拒不出面,请愿军人群情激愤,当有人告诉他们,谢、王等人并不住在大院内的「将军招待所」,而是住在隔邻的东湖宾馆里。于是军人和群众如同滔滔洪流一般涌出军区大门,涌向东湖宾馆。
时间已是七月二十日凌晨。原来这武昌东湖,乃是整个武汉地区风光最秀丽的去处,环绕着绿波盈盈的宽阔水域,一派婆娑树海中,除有著名的武汉大学校园,更有中共湖北省委机关大院,武汉军区机关大院,东湖宾馆和东湖公园。东湖宾馆占地广大,花木繁盛,分布着近三十栋各自独立的西式别墅建筑,路如蛛网,园如迷宫,曾是中共中央多次举行「武昌会议」的地方。毛泽东情有独钟的东湖一号院,则是一座宫殿式庭院,隐蔽于整座园林的最幽深静僻处,有单独的警卫线、出入信道,是为园中之园,园中禁区。
再说七月二十日凌晨时分从隔邻武汉军区大院涌潮而来的大群解放军士兵和「百万雄师」的民众,冲进警卫森严的东湖宾馆大门后,于一派哄乱中要找到谢富治、王力下榻的别墅院落还真不容易。更要害的是军区司令员陈再道上将和政委钟汉华中将,明明知道毛泽东主席正住在宾馆一号院内,对外是封锁了消息的。情势一旦失控,愤怒的军人和保守派民众极有可能连同毛泽东一起拿下的。
于是微妙的情况出现了,二十日凌晨一时左右,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上将前来宾馆拜望公安部长谢富治上将,正是上将对上将,旗鼓正相当了。这无异于给冲击宾馆的士兵和民众引了路。陈再道司令员刚进入谢富治部长的房间,「百万雄师」的人马也紧随着冲了进来,叫喊着要抓王力。王力却躲在隔壁房间里不敢出来。陈再道司令员喝令大家冷静,到院子里去说话。警卫员立即在院子里摆下几张椅子,让陈司令员和谢部长坐下。因陈司令员是支持「百万雄师」的,他讲话,军人和群众都愿意听。谢富治这时也强装出满脸笑容,答应本日下午安排时间接见「百万雄师」的群众,听取大家的意见。王力一看这气氛,以为没事了,也出来和陈再道、谢富治坐在一起。恰在这时,以独立师和警备二十九师士兵为主的数百人,叫喊着「抓王力」「抓王力」,冲了进来。王力一看大事下妙,趁混乱溜回房间插上房门。士兵们立即追进去,踢开房门,勒令王力去军区大操坪回答群众的问题。王力以「中央文革成员」自居,坚持不走。士兵们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