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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意义,因为在日本,传统上是一人一个专用餐桌(个人餐桌),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吃饭。 而且,在大餐桌旁,人们都用自己的筷子毫不客气地直接去夹盛在大盘子中的饭菜。用个人餐桌吃饭,和大家围坐一个餐桌吃饭的氛围完全不同。 对于这种不仅筷子与筷子“短兵相接”,而且人们还吵吵嚷嚷的吃饭模式,江户时期的文人们有的说:“有意思。”而有的说:“粗俗。” 如果从火锅的关联来讲,相扑训练所中的什锦火锅也是卓袱料理的起源。在卓袱料理中所用的铲锅(中式锅),在长崎的发音与什锦火锅相同,那是相扑的力士们在长崎巡回比赛时带回训练所的。 吃卓袱料理时用的桌子,后改名为矮脚餐桌,明治后期逐渐普及到了普通家庭中。曾有一段时期,个人餐桌和矮脚餐桌并用,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后者已完全将前者驱除。 这与家庭中的相对民主化有密切关系。家长和长男的地位下降,家庭成员都平等地围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模式直到战后才被人们普遍接受。 当然那之前也有豆腐锅和牛肉锅,不过只能在饭店中吃到,而且一般情况下是一个客人一个锅。 战后,随着煤气炉、大型沙锅等各种器具的发展普及,以及饮食信息的日常化和多种食品流通的发展,在家中也能很容易就吃上火锅了。 如果是以前的“老爷子”,也许会因为过于执著头脑中的固有模式,会青筋暴跳,一下子掀翻餐桌,吼道: “豆腐锅,必须是以前的那种样子。” 以此来显示一家之主的威严。 但是,如果今天还这样做,那世上的“一家之主”们估计反过来会被打倒在地。更主要的是,和以前的矮脚餐桌不同,现在要想掀翻餐厅中的餐桌可要颇费一番力气,如果在吃火锅时这样做,还会引起火灾…… 正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 “我弄到猪肉了,你带着夫人过来吃吧。” 是“绳文人”阿门。 “喂,是不是有绳文火锅。” 我“啪”地拍了一下膝盖,只要日本有绳文,日本的火锅就绝非在模仿中国,而且,不仅如此…… “什么,日本人吃狮子(在日语中,猪肉有时发音为“SI SI”,这和狮子的发音相同,所以在这引起了误解。——译者注)?” 妻子不禁后退几步。“中国人顶多敢吃猫。” 狮子先暂且不论,被认为一万多年前就在日本灭绝的老虎,也许一直延续到了绳文初期。 就连豹子和非洲象,也有可能一直延续到了绳文中期,也就是五千多年前。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豹子和象在日语中都有训读(日本固有语言中读汉字的方法。和音读相对。——译者注)。 豹子的发音是“NA KA TU KA MI”,象的发音是“KI SA”。 顺便提一下,猪的训读是“I NO”。“SI SI”指的是肉。鹿是“KA”,以前鹿肉的读音是“KA SI SI”,它的简称再倒过来,就成了“SI KA(现代日语中鹿的读音)”。前面对“酸鱼肉”和“生鱼肉”进行过叙述,自古以来,人们就会制作猪和鹿的酸肉和生肉。从绳文时期到近代,日本人吃的最多的兽肉就是猪肉,后来只要说“SI SI”,就是指猪肉。 总之,狮子、麒麟、骆驼等外来动物一般都是音读,没有训读。但是,豹子和象却有训读。有人认为这肯定能说明一点,就是绳文时期的日本人已经知道了这些动物。 尽管人们普遍认为,和中神(豹子)相对的大神(狼)(由于古代日本人惧怕豹子和狼之类的野兽,把豹子称为“中神”,把狼称为“大神”。——译者注)在一百多年前已经灭绝了,但现在仍然不断有人说在日本看到了狼……
第二部分: 绳文的饮食文化悠远流长(火锅)发掘遗迹的体验
我十多年前打工的时候,曾经做过发掘遗迹的工作。从事发掘工作的人,不论男女,大多都是些怪人。比如有立志当音乐家的不良少年、没有走红的演员、不知名的作家、想成为漫画家的少女,还有被离婚问题困扰的中年女性。也许摆弄土地可以成为某种慰藉。 确实,用刨子不停地刨地,一层层剥去大地肌肤的发掘工作,类似于沉浸在意识深处进行的冥想。 昭和、大正、明治的地层仿佛在某处与我童年时期的风景衔接在了一起,感觉非常熟悉(遗物几乎都是陶器)。在它的下面,悠然沉睡着德川三百年的历史。 室町、镰仓、平安、奈良、飞鸟……好像是没有任何条理回想起来的断片式的记忆,有时甚至浮现出沿途观看到的亚洲的某个风景。在那土地上旅行时,估计很多人都会想:“简直像古代的日本。” 关东的垆坶质地层——如果碰到从太古的富士山地底喷出的红色岩浆的沉积,那就是绳文。颜色很深,不过相当富饶,是能让我们联想到无意识领域的沃土。 当时发掘的是武藏野的诞生地。 和我一起被分派去发掘绳文人布下的陷阱的中年失业者阿门,同样是个怪人。 “绳文……?是绳文人?” 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睛盯着他给我的名片上印着的头衔。 “嗯。”阿门点点头,说,“我在公司下岗了,然后去了美国……”
第二部分: 绳文的饮食文化悠远流长(火锅)“子宫回归”的仪式
阿门接着说:“在加利福尼亚印第安人的苏族居住地,曾参加过一个叫做‘YINIPI’的用‘出汗屋’进行的净化仪式,这是北美的土著居民自古以来代代相传的一种仪式。 “用皮毛把帐篷盖严以加强内部的密封性,在帐篷外点起大火,把许多石头烧热。 “石头被烤得通红的时候,立刻运到帐篷内,堆放在中央的炉子里。参加者赤身裸体地围在周围。 “里面漆黑一片。感觉仿佛有个稀奇古怪的妖魔蹲在那里。被烧热的石头,就像那家伙的眼球闪着红光。人们把水泼在热石头上。 “‘啪啦。’ “传来了雷鸣般恐怖的声音。蒸气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跳跃着,就像无数条毒蛇,扬着镰刀形的脖子,在不停地吐着两叉形的舌头。 “‘啪啦、啪啦。’ “雷鸣继续咆哮,从热石头中释放出来的几条毒蛇,像离弦的箭一般飞来。热波上下起伏,不停地蠕动着。身体好像就要被融化,犹如在一个巨大的锅里被‘咕嘟咕嘟’煮着的感觉。 “‘哇——’ “刺耳的惨叫声,分不清发出声音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参加的人几乎被蒸气揉得支离破碎,人们大声叫喊着,渐渐坠入了昏睡状态…… “从帐篷里出来时的爽快感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在日本发生的事情,被公司炒鱿鱼,都变得无所谓了。 “这个净化仪式‘YINIPI’,在苏族语言中是‘子宫回归’的意思。帐篷内部的黑暗代表地球母亲的子宫,从那里出来的人能作为‘大地之子’得到再生。 “就在那个时候 “——你,是个绳文人! “这个上天的启示突然降临,落到了我的身上。” 掩埋着陷阱的泥沙被清除干净了,在陷阱底部,并排着有几个孔痕,看来是插带尖的桩子时留下的。从陷阱的规模和制作方式来看,应该是用来捕捉鹿或野猪的。 “是绳文人?”我又重复了一遍。 阿门又一次“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 “你知道吗?绳文人和印第安人从遗传基因上看非常相似,他们的祖先相同,可以说是兄弟……” 在冰川期,为了追逐长毛象,一些人越过连接亚洲和美洲的冰桥,到了对岸美洲的人们的子孙就是印第安人,而同族的长毛象猎人经过樺太来到了日本列岛。 “需要注意的是,白种人来到美洲之前,那里一直持续着以狩猎采集为主的绳文时代。”阿门接着说。 “印第安人并非不懂农业。不过,他们仅停留在原始农耕的水平,只是撒上种子,然后任其自然生长。他们认为正规的、大规模的农耕会对人类的母亲——大地——的身体造成损害,所以拒绝正规的农耕。绳文人好像也一样。” “考古学者们在绳文的遗迹中拼命寻找正规农业的痕迹。因为他们有一个大前提,就是认为狩猎采集是野蛮的,只有农耕才是文明的。但实际怎样呢?开始了农耕生活后,人类才变野蛮了……” 劳动时间一下增加了十倍、二十倍,导致人们失去了充裕的时间,还脱离了自然。相反却学会了如何储藏谷物,学会为了争夺和保卫食物而发动战争。 什么勤劳精神,让它见鬼去吧。 辛辛苦苦工作的结果,就是这个被弄得污秽不堪的地球。甚至有些人类学者主张说,只有在石器时代才实现了真正的富有社会—— 就在陷阱旁边,虽然不清楚时代是否一致,发现了绳文人宴会的痕迹——摆放着三块石头的炉灶,还散落着一些陶器碎片。 “看起来这种猪肉火锅很好吃呀。” 阿门的眼睛,仿佛超越了数千年的时空,清晰地看到了正在用猪肉做饭的人们的身影。他看上去差点流出口水,正在用舌头舔嘴唇。 “绳文人虽然不是高水平的农民,但作为烹调者却是超一流的。”阿门说。 “唉?” “首先硬件走在了前头。绳文人是世界上最早发明能够煮饭的工具——锅——的人。”
第二部分: 绳文的饮食文化悠远流长(火锅)汤料的美味
在位于山峦迭起的长野和山梨交界处有一个O村,阿门正在这个人口逐渐稀少的村子中摸索尝试绳文生活。 阿门住的房子不是绳文人住的“竖穴”,他借了一幢荒废了的旧房子。 电是通的,可除了用来点灯照明外没有其他用途。 没有自来水,用的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清凉而甘美的泉水。 没有煤气,用的是地炉。地炉里火苗在“呼呼”地燃烧着,火红的火苗蹿得特别高,甚至都蹿到了火焰形状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