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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蛰存作品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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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中国成立以后,文学从属于政治,五十岁左右的作家几乎都自叹才尽,无法效命,不得不让青年人出来主宰文坛。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逐旧人”。我才知道:我的创作生命早已在一九三六年结束了。  
  文艺作品,和妇女的时装一样,它们只反映某一时期,某一社会的精神面貌。时过境迁,时装换了新样,文艺作品也在推陈出新。只有少数几位杰出的伟大作家,如但盯莎士比亚、赛文提斯、哥德、托尔斯泰等人,据说他们写的是人间永久的主题,所以他们的作品能够历万古而常新。在一九三○年代的中国新文学作家中,我只是一个小卒子,何敢希望高攀伟大作家?我的那些作品,也正是当时文学界的几点浮沤,转眼之间,便自然破灭,我也视为当然,并无遗憾。出于我意外的是,近几年来,我的那些尸居余气的作品,会有文艺批评家、文学史家和青年作家们从灰积尘封的图书馆书架上找出来,像鉴赏新出土的古器物那样,给予摩挲、评论或仿制。严家炎教授根据五十年前适夷同志的分类法,把我的作品归入“新感觉派”,承认它是现代文学流派之一,是具有现代文化的代表性的。美国芝加哥大学的李欧梵教授在台湾的《联合文学》上介绍我的旧作,封我为“中国现代小说的先驱”。此外,还有吴福辉、余凤高、施建伟等好几位文论家,都为我写了专论,称许我是在文学上首先动用弗洛伊德心理分析方法的作家。诸如此类的不免有些过分的虚誉,使我常常感到受宠若惊。  
  一九八○年至今,我的作品已有十多篇被选入各种选集。《善女人行品》、《将军的头》两个集子已由上海书店用原本影樱但仍有不少文艺工作者和读者来信,要我供应文本,无论是借阅或代购,因为他们无法从各地图书馆中找到。也有些研究中国新文学的外国学者,需要我的作品,以资参考。对于这许多厚爱的读者和朋友,我都无法应命,因为我的作品,连我自己也久已不存一本了。现在,承蒙作家出版社为我印行一个几乎包括我全部创作小说的结集,给国内外好奇的读者和文艺工作者以方便,也使我有机会润色一下语言文字,并改正旧本的许多误字。出版社的这一份好意,我很感激。  
  从一九二三年到一九三六年,我写的短篇小说,一共印出过九个单行本:江干集自费印一九二三绢子姑娘上海亚西亚书店一九二八追上海水沫书店一九二九上元灯上海水沫书店一九二九将军的头上海新中国书店一九三二梅雨之夕上海新中国书店一九三三李师师上海良友图书公司一九三二善女人行品上海良友图书公司一九三三小珍集上海良友图书公司一九三六《江干集》是我青少年时期的描红练习。《绢子姑娘》和《追》这两本作品,都是摹仿多于创造,也是一个文艺学徒的习作。《李师师》是一个小册子,全文已收入《梅雨之夕》。《小珍集》以后,还写过十多篇小说,没有机会结集起来印单行本。总计我从一九二二年到一九三六年这期间,一共只写了八、九十个短篇,产量实在不多。  
  我把自己的创作生命从一九二六年算起,因为《上元灯》这一篇作于一九二六年,到一九三六年因抗日战争而封笔为止,足足十个年头。我淘汰了《上元灯》以前的一些太不像样的作品。《小珍集》以后的那些发表在刊物上的作品,至今还无法收全,现在编定五十五篇,题为《十年创作集》,虽说它包括了我的全部创作小说,事实是我自己可以肯定的“全部”。  
  为了出版发行的方便,这个《十年创作集》将分印为二册,每册各自另定书名。书名未必用以概括内容,仅仅是取其新异,容易在书市上吸引注意。这是属于文化事业的广告技术,请读者不要“以辞害意”。  
  这里,顺便向慨然为我重印这些旧作品的作家出版社致谢。还要向孙可中、刘小沁两位编辑同志致谢,没有她们耐心地代我做了许多繁琐的编校工作,这两本书恐怕不可能及时出版。此外,我还该向上海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的应国靖同志和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资料室的陈子善同志致谢,因为他们帮助我搜到许多集外作品。  
  一九八九年四月二十三日          
《逸梅选集》序   
  二十年代初期,苏州有一群青年,组织了一个文学社团,名为星社。范烟桥、程小青、姚赓夔(苏凤)、蒋吟秋、郑逸梅,都是这个文社的中坚人物。同时,杭州也有一个文学青年的结社,名为兰社,发起人是戴梦鸥(望舒)、张无诤(天翼)、叶为耽(秋原)、戴涤原(杜衡),他们都是杭州人。我是一年之后加入的,当时我在之江大学肄业。  
  这两个社的青年都想以文学创作挤入上海文坛,先在本地造成声势,然后各向上海的报刊投稿。其时新文学运动的影响还局限于北京一些高等院校的圈子里,没有推动到上海。上海的文坛,还是鸳鸯蝴蝶派的天下。因此,这两个文社的社员,可以说都是鸳鸯蝴蝶派的青年团员,桴鼓相应,互通声气。我和望舒还特地到苏州去访问星社同人,在闾门酒家、吴苑茶室举行了两天的联欢,我和逸梅就在此时开始了友谊。  
  一二年以后,两社社员大多到了上海。这时新文学运动已在上海展开,《新青年》在上海办了书店。《小说月报》的编辑由恽铁樵改为沈雁冰(茅盾)。创造社同人在上海印出了《创造季刊》。兰社同人多数转向新文学,星社同人则多数挤入了鸳鸯蝴蝶派的报刊。我和望舒、杜衡加入了共青团,办书店。姚苏凤和逸梅在上海办报纸,程小青在苏州写霍桑侦探案。两社同人从此便分道扬镳,在不同的文艺社会中,各奔前程,虽然同在上海,却难得见面。  
  直到一九六○年,我早已结束文学创作生涯,逸梅也早已无报纸可办。鸳鸯蝴蝶派已成文学史的名词,新文学作家已换了三四代,于是我和逸梅逐渐恢复交往。彼此有了共同的朋友:老一代的文史学者、书画、艺术家;有了共同的兴趣:书画文物。不意一嘲浩劫”,又使我们的交往隔阂了十年,直到七十年代中期,才再度继续往来。现在则彼此都已成皤然一老,书札往复,代替了登门造访。这是我和逸梅六十年间的友谊历程,正好反映了这一代中国知识分子聚散离合的因缘。  
  逸梅厕身报界,是新闻记者,但他写的文章,大多报道许多文人、学者、艺术家的遗闻轶事,不是新闻。因此,他自称为“旧闻记者”。他办报,主要是编辑来稿,遇有版面空白,才不得不写一二条短文随笔,填补空白。于是他又以“补白大王”著名于报界。“旧闻记者”是逸梅的自我讽刺,“补白大王”却不免有些贬意。因为一般人都以为报刊的补白,都是无足重轻的文字。  
  一九七四年,逸梅八十寿辰,我曾赋一诗奉贺。其中有云:君于翰墨有独嗜,搜罗文献常拳拳。  
  百年掌故了如指,耆旧风流舌粲莲。  
  短书小记亦《世说》,时人不识刘临川。  
  这是我提出的一个新观点。我以为逸梅的著作便是当代的《世说新语》。向来研究古典文学的人,无不推崇临川王刘义庆的《世说》,认为是南北朝文学中的重要作品,直到明清二代,还有许多摹仿作品:《续世说》、《今世说》。有些人不知道中古文学中曾有过这种文学型类,刘义庆的《世说》也还不是唯一的作品,在它以前,已有过郭颁的《世语》。如再上探其起源,可以一直追溯到《论语》、《孟子》。不过那些作品,偏重于记言,而逸梅的笔下则偏重于记事,其本质和意义原是一样的,所以我说时人轻视逸梅的补白文字,无异于不认识刘义庆的《世说》。  
  近几年来,我这个观点大约已为许多文艺界和出版社的朋友们所认可。逸梅平生发表过的补白,已经不少,加以解放以来随时札录,未曾发表的,尤其是积稿满箧。各地出版社先后已为他印出了二十多种,极受读者欢迎,至少都以为是一种近百年间不见经传的文学史料。由此可知,我那句诗“时人不识刘临川”,应当作废了。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要为逸梅印一个选集,逸梅要我为他写一个序,因为老朋友中间今天还健在而还能动笔的,只有我一个了。为此,我不能不写这篇序,借此记录我和逸梅的交往经历,并且阐述了我对他这些作品的评价。我以为这是一种当代的《世说》,有文学价值,更有文史资料价值,虽然不属于新文学史。  
  一九八九年          
《徐芳诗集》序   
  在一九三五—一九三六年间,北京出现了一位女诗人徐芳。在北京的几个文学刊物和天津《大公报》的《文学副刊》上常有她的诗,据说是北大学生,胡适教授很欣赏的,一时声名鹊起。  
  一九三八年,我在昆明。清华、北大的师生陆续来到云南,一部分先到蒙自,一部分到昆明。有一天,我去看沈从文。他对我说:“徐芳来了。”  
  我和李长之都在云南大学,同住在一个宿舍里。我住楼下,长之住楼上,早晚都在同桌进餐。一天午饭时,长之对我说:“徐芳来了。”  
  一二天之后,我在翠湖公园散步,遇到一群人,其中有沈从文,是我唯一认识的人。  
  从文为我介绍了其中的二人,一个是吴雨僧(宓)教授,一个是徐芳。吴先生还特别申明了一句:“女诗人徐芳。”  
  这样,我认识了当时大名鼎鼎的女诗人徐芳。  
  后来才知道,她和李长之很熟,她一到昆明,就来看长之,我们的宿舍,她已来过好几次,可我不知道。  
  一九四○年,我离开昆明,跑到福建,和战时文化中心完全隔绝。西南大后方的文化动态,很难知道,徐芳也从我的记忆中暗淡下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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