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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蛰存作品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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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检出这封信,预备发表。五十年前的杨刚,仍然在我的记忆里。  
  [附录]  
  蛰存先生:  
  从前没有知道您对于人事有这许多关切,在工作上(我说是非写作的工作)有这许多的热情。但是现在我觉得有更多的勇气去希望了。  
  您很谦卑的说了一句话:“总是要做点事的。”这句话,我想我会牢记祝研究班的事,望您空时多想一下,计划一下。大家都不是先有了成见的。谁的办法更有系统,行起来有效,就立刻可以用。您也许很忙,但也许抽时间起来还比较容易一些。望您除了计划这研究班以外,还想想如何使它活跃新鲜,使它和香港青年人紧紧系在一起,助他们长大。  
  假如您的记忆里还留得下一件小事,您当想得起我也是受过您鼓励的许多人之一。  
  问您好。  
  杨刚上  
  四·廿一          
怀念几个画家   
  去年十二月,《文汇读书周报》刊出了一幅漫画:《文艺茶话图》,画着三十年代的一群文艺作家。这幅画出于当时漫画家鲁少飞之手,在一九三四年文艺综合性刊物《六艺》上发表过。十多年前,香港的《开卷》杂志上也重印过。这回,大约《读书周报》编者有兴趣,又重印了一次。有人剪下这幅画,拿来问我:这些人画得像不像?我看了一下,凭我的回忆,我说:都很像,连神气都画出来了。不过只有一个人不像,那是彭家煌。  
  来客又问:鲁少飞是何许人?我说:三十年代上海第一流漫画家。  
  来客问:你认识吗?  
  我说:认识,不过不熟。  
  来客问:此人现在哪里?  
  我说:不知道,四十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再也想不到,上月在《新民晚报》的《夜光杯》中看到徐淦同志的一篇文章,才知道鲁少飞还健在,而且仍在上海隐居着。  
  “四人帮”粉碎以后,我常常怀念许多长久不知下落的三十年代上海文艺界朋友。  
  在那个十年间,上海文艺界各方面的活跃人士,都有同声同气的交谊。文艺作家、戏剧家、电影家、洋画家、漫画家、木刻家,经常有机会在一起闲谈,不是在宴会上,就是在茶室里,或者在电影院里、舞场里不期而遇,年龄都在二十五至四十之间。有不少人,虽然没有成为知交,但给我以很深的印象,他们的风度和工作,都使我钦佩。  
  后来,文学创作的朋友,一个个随着萧军“出土”了,一九七八年,我到北京去参加文代会,见到了许多面目全非的老朋友,还有不少未见过面的老神交。只有我所怀念的画家,还有好些人不知下落。当年《时代画报》这一群人,只有叶浅予、丁聪还有作品发表,张光宇、正宇兄弟都下世了。庞薰琴、雷圭元,我联系上之后,不久都作古了。  
  陈士文在法国学画十年,抗战时才回国,我在临解放前,才在上海西门路找到他。解放以后,便无来往。八十年代初期,才知道他在香港中文大学,也已去世。他留在上海的一百多幅超现实派油画,在“文化大革命”中,被他的老母亲烧光了。丁衍镛也在香港,很不得意,只当了一个中学美术教师,也早在一九七八年逝世。  
  周多和郭建英,都为我编的《现代》杂志画过很好的封面和装饰画,解放以后,没有见过他们的作品。前年,台湾朋友寄我一份资料,才知郭建英成为著名的银行家,亦已不在人间。剩下一个周多,还没有着落。  
  章西厓是四十年代杰出的漫画家、木刻家、装饰艺术家。他的漫画,讽刺性很尖锐。  
  我在五十年代初期,还有一次在出版社的宴会上遇到,反右以后,就杳无消息。直到前年,才知道他仍在上海,已从出版社退休。取得联系后,承他不弃,带了他的一部分小品画和木刻来供我赏玩。现在,又知道鲁少飞也还平安无恙,这是最后一个我所念念不忘的画家了。  
  一九七八年以后,不少三四十年代闻名的画家,都一个一个的“出土”,有作品或消息见报了。在北京、上海、广州的画家,更是逐渐活跃起来,发表了新的作品。章西厓“亮相”很迟,直到前年才由陆谷苇的一篇报道,并附印了他的一幅盆画,才使我知道。没有徐淦的文章,我至今还不知道鲁少飞的踪迹。我想,这两位画家,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他们难道安于被活埋,拒绝出土吗?文人总想印出一本书,画家总要开个展览会,可章西厓和鲁少飞却安于沉默,不求闻达。我不说他们人品高洁,只怪他们太消极了。  
  不过,消极也许倒是“塞翁失马”,君不见黄某某夫妇和黄某某等等,出土不到十年,又好像活埋进秦俑坑了吗?  
  一九九一年三月十五日          
鲁少飞的心境   
  上月,在本报见到徐淦同志的一篇文章,提到鲁少飞,我才知鲁少飞还健在,而且就在上海。当时有许多感触,写了一篇文章,题为《怀念几个画家》,写好就寄给广州的《随笔》双月刊,近日收到编者来信,说此文将在七月号上刊出。  
  想不到,今天(四月六日)又见到徐淦同志谈到鲁少飞的文章,其内容使我有些惊讶。惊讶的理由,还得要从我那篇给《随笔》的文章说起。  
  自从拨乱反正以后,文艺创作界的三十年代朋友,一个一个随着萧军在各地“出土”了。凡是我所认识的、景仰的、三四十年代的作家、诗人、话剧家,都有了消息,许多人都有文字或记者的报道在各种刊物上亮了相。已经下世的,也有了记录。只有一群画家,我所认识的,或景仰的,都还是不知下落。也许是由于隔行之故,有些人在五十年代就早已不知行踪,洋画家有周多、庞薰琴、丁衍镛、陈士文等人。直到一九八四年,我才知道陈士文和丁衍镛都在香港,已先后故世。陈士文被钱穆聘任中文大学美术教职,丁衍镛很不得意,做了三十年中学教师,庞薰琴在一九八五年才知道他在北京中央美术学院,和雷圭元在一起搞装饰艺术,已不画现代派油画了。我和他通了几次书信,不久就收到他的讣告,接着雷圭元也去世了。漫画家中间,我最欣赏的是,三十年代的鲁少飞,四十年代的章西厓。大约在一九五四年,在几家出版社联营归公的宴席上,我才认识章西厓,以后就不知他的消息。直到前年,才知他健在上海,取得联系后,承他不弃,抱了几册作品来供我欣赏。我问他:为什么匿迹销声,不求闻达?他没有回答,一笑了事。我当下就想,大约画家中间,有一些惊弓之鸟,至今还拒绝出土。到去年年底为止,只有周多和鲁少飞,还是存亡未卜。但同时,又有几位画家重新入土了,我想,拒绝出土,也未尝不是好事。  
  由于一幅《文艺茶话图》,徐淦同志为我报道了鲁少飞的消息,我非常高兴。但是今天,徐淦同志又报道了鲁少飞否认他自己是这幅画的作者,而且话说得很不可捉摸,这是为什么呢?因此,我就不免要惊讶了。  
  这幅《文艺茶话图》最初发表在一九三四(?)年的《六艺》上。这个刊物是叶灵凤和穆时英编的。非但画是鲁少飞的手笔,连那一段说明也是鲁少飞写的。一九七九(?)年,香港的《开卷》月刊首先复印了这张画,当时就有香港朋友把这册刊物寄给我看。去年春间,《上海滩》编辑黄屏同志来组稿,我就把这幅画的复印本交给她录用,我还答应写一段“后记”。后来黄屏同志说:此画已在国内刊物上用过,故《上海滩》不能用了。《文汇读书周报》上刊用的,恐怕就是我交给黄屏的那一张。此画刊出后,有人来问我:“画得像不像?”我说:“都像,连各人的神气都表现出来了。只有一个人不像,那是彭家煌。”  
  这幅画以邵洵美为主人,坐在主位上。这是画家的构思,并非实有其事。鲁少飞画一幅以邵洵美为主的《茶话图》,也不会受到邵洵美的玷辱,我很不理解鲁少飞为什么要否认这幅画。邵洵美门下“食客”虽多,至少鲁迅、周作人、洪深总没有在邵家吃过一顿饭,当时他们见到这幅画,都没有表示反感,因为大家知道漫画的艺术处理有此一格。  
  鲁少飞不得不承认这幅画的“线条像我”,却又推说“记不起来了”。好像今天的鲁少飞,还怕沾染邵洵美这个“绔袴公子”的病毒细菌。他像倪云林一样地有洁癖,非要掸掉身上的一些灰尘不可,因此我才理解这位画家拒不出土的心境。          
林微音其人   
  一九二八年,一个酷热的大清早,戴望舒和杜衡登上葛岭顶上的初阳台。在亭子里看见一个青年正在焚烧一堆废纸。不免好奇,上前去搭话。才知道这个青年是上海人,来杭州游西湖,住在昭庆寺。烧掉的是他的许多文稿,因为没有刊物、报纸能用,都是退稿。  
  这个赤鼻子的青年,姓林,名微音,诗人,银行小职员。  
  回到上海,他们已成为朋友,我也连带地结交上了。我们办刊物,办出版社,林微音常来,我们也给他发表了一些诗文。但他不是水沫社中人。他属于另外一个三朋四友的文艺小集团。他的文艺同道有朱维基和芳信,这三人的领袖是夏莱蒂。他们办过一个小刊物,名为《绿》,也许他们的集体就称为“绿社”。  
  夏莱蒂本名来騠,是松江人,名医夏仲方的胞弟。此人崇拜郁达夫,亦步亦趋地学郁达夫的颓废。曾在郁达夫家中亭子间里住过几个月,经常赤身露体,醉酒胡闹,被王映霞下了逐客令,才不得不迁出。  
  芳信,我不知其本名,也不知其职业。他的妻子芳子,是一个舞女。一九三○年他们夫妇在四川北路、海宁路口开设了一所舞校,就是现在凯福饭店二楼。  
  朱维基是工部局的译员。  
  这四个人都写诗,在上海新文学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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