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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京传眼神朦朦,略带惊讶。
什么意思?夏芊衍盯着他看,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哥哥,我们之间说话,什么时候也需要这样绕弯子了?你老谋深算,需要我点清?在哥哥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打算让穆先生回来!不是吗?
她说话好不避讳,嗓门拔得老高,四周都有声音絮絮。夏京传连忙捂上她的嘴:你不要命啦?
夏芊衍笑了:穆先生不在三藩,哥哥独掌大权,你居然还会这样怕?
夏京传也觉自己失态,放开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穆枫是个狠角色,他在时,手下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老子做的这些阴活,足够穆枫把我丢进北大西洋喂鲨鱼!他前阵有机会对我动手,却独独嘱咐手下睁一眼闭一眼,是为什么?他凑上来,讨好地拍了拍夏芊衍的肩:是为我有这个好妹妹。
夏芊衍忽然变色:哥哥!过去的事情……你都别提啦!你是不是还想说,‘妹妹你要好好保胎,千万不要动了胎气’,……她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夏京传一见自己妹妹哭了,十分心焦,想哄又不知从何下手……
夏芊衍抽噎着:哥,你别说啦,我知道,穆先生根本不把我当什么事……更何况,何况……说到这里,眼泪簌簌而下:这个肚子……本来就是个耻辱,不说穆先生,就是连你……连你都是憎恶它的!
夏京传低头,沉沉叹了一口气:褚莲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夏芊衍语气很松泛,似乎根本不把那个女人当回事情,我受过的苦,我要让她也轮受一遍!哥,这过分吗?我恶毒吗?她加诸于我多少苦痛,我只不过一样一样叫她还回来!这很公平。
先前夏京传还能沉稳,此时已经有些发疯,猛地拽过他妹妹的胳膊:妹妹,你别傻!你……你……简直是疯了!他的脸都吓白了:你要给穆枫带多少顶帽子?穆枫回来……会……剥了你的皮!你不认识他吗?你几时见过他藏的住心?那么明显!他对褚莲,花了多少心思,外人看不清楚,世家族员哪个不是明明地看在眼里?你……你会捅了马蜂窝的!
夏京传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尾音已经颤的不行,但他这个妹妹,却扬起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穆枫在哪儿?哥,你连影子都摸不着,怕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你怎么越活胆子越小?啊?论英雄气概,你的确比不了穆枫半分半毫!她拔高了嗓音,越说越吃力,眼神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眼中凝滞着一种复杂的情愫,突兀似长满了荆刺的伤口,一碰,疼的要命。
夏京传放低了声音,很小心翼翼:妹子,要不然……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她眼泪扑簌簌落下。
那团肉长在她肚里六个月,连着她的心脏和血脉,她当时还有利用价值,家族里所有人都劝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和穆枫谈判需要一个合适的筹码,穆枫可以给夏家荣华富贵。只要这位先生一句话,从此小家小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这个耻辱的孩子,她必须生下来。
因为家族需要,因为夏家需要依凭筹码得穆枫青睐。他们便可不顾她的面子与名声,踩着她的尊严攀附穆氏,得泼天富贵。
而现在,她的哥哥夏京传却在征求她意见——这个孩子,不要了吧?
居然……不要了吧?
这句话,迟到了多久?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骨与肉,已经长在她肚中六个月,连着她的经脉呼吸,肚中每一次起伏,她都能够感觉到温和美妙的胎动……
她的孩子!
即便……不是穆枫的骨肉。
可是现在,她终于得到家族敕令,赦免她,可以放弃继续匍匐,将罪恶掩埋在土里。
她终于可以抬头做人,将生来带着耻辱的骨肉剥离肉体。这一世,都是为家族服务的,从来,没有自主,没得自由。
还……来得及吗?
妹妹,你……别哭啊。夏京传到底有些不忍心。
我只要一闭眼……那天的场景……清清楚楚地映在脑海中……哥,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过的有多苦?她咽了泪,那声音飘渺如空:他们……他们一个一个扑过来……扯我的衣服……我……我……推开他们……我……我不要……
夏芊衍几乎声嘶力竭,起先无声的落泪变成了沙哑的控诉,那并不仅是她的耻辱,也是身为家族兄长的耻辱,夏京传果然受不了了,厉声打断:好了!不要说了!
夏芊衍愣在那里,夏京传这才觉察了自己语气过厉,慌忙安抚:妹妹,哥不是不耐烦……哥只是……只是不忍心你再去回忆,你……你这是何苦呢?他轻轻抱了她,拍她的背:都过去了,妹妹,以后……不要再去想,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穆枫都不在了,我们犯不着再去上赶着为他出谋划策,配合他的‘移祸江东’……妹妹,你说句话,这个孩子不要了,哥马上就去安排手术!没有多大的事,你相信我,麻醉过了,睡一觉就好了……
夏芊衍轻轻推开他,抬手用手背揩干净眼泪:
哥哥,凭什么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却躲在穆先生背后被保护的好好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的!!
夏京传被她恨恨的表情唬的一愣,他差点忘了还有褚莲这茬子事!便惊道:妹妹,你别乱来!你……先把褚莲交出来……那个女人毕竟是……她要是出什么岔子,穆枫脸上不好看的……他不敢作难,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你听哥的话,啊?妹妹,穆枫不好惹的……你要是对褚莲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情来,这……这比杀了穆枫还叫他难受!妹妹,你别撩虎须啊!哥也是男人,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千忍万忍,唯这一件事,是万万不能忍的!
她眼中神色突然转淡,及至抹了一层霜,凝固成冰,她冷冷一笑:已经来不及了……
夏京传吓的直打冷颤:妹妹,你……你什么意思?褚莲,在哪儿?
在东南亚,她竟璀然一笑,白粉佬赚的都是亡命的钱,惜财的很,娼寮都不肯去的,我白白送他们一个美人,大概东南亚白粉佬把我当关二爷拜了吧?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极浅、极冷……
最毒妇人心。
那是她的反击,她受的伤害,要叫那个女人接同等的怆痛!
褚莲褚莲,穆先生捧在手里的宝又怎样?到了见只母蚊子都要流口水的东南亚白粉佬的地盘,也不过是娼/妓的待遇!她只会比自己更惨、更抬不起头来!
穆枫把她捧的愈高,从此以后,她只会摔的愈重!穆家高位旁的少奶奶,竟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这多可笑!
多好玩儿?
金三角。
逼仄狭小的船坞,走廊里只挤得过几个人,室内稍微好一点,放得下一张床,挤着一张桌子,还能留出不小的空间供走动。
雕花窗户,似乎是中式风格,屋子里很暗,阳光沿着镂花缝隙渗进来,有浮尘掠动……
她揉了揉眼睛,纤尘在阳光下跳舞。
这里是东南亚,五六月,距穆枫失踪近两个月。
褚莲心里飞快地掐着指头盘算……
她隐隐有预感,即将迎接她的,是怎样的厄运……
那帮白粉佬流着哈喇子在她面前碎碎有声时,眼里冒着的光摆明写着欲望两个字,昔年在三藩,穆枫将她保护的十分好,捧在手心里宠,别说这些腌臜货色,就算是正经名流望族席宴上某个男人多看她一眼,穆枫都恨不得剜了他的眼……
有穆枫在,一向不消她去入世生活,一切都有穆枫安排好,所以至今她仍不太能独自在社会上安然好度,即便这样,她也算了解白粉佬看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她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
那是穆枫留给她的,死亡之吻。
玉碎。
玉碎。脑海中只盘旋着这两个字。
如果真有事发生,哪怕她能寡廉鲜耻地活下去,三藩教父一世威名,算是被她毁了!她待穆枫的心,昭昭如煌,哪怕她死,也不能让穆枫成为人前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夏芊衍的事基本就是这样了……
我一向不太敢写这一章,因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真的很残忍,不管这个女人有多坏……
幸而,我只是草草带过,并没有写细节,为了情节推动,只能这样安排,希望大家理解。。
基本情况是这样的:夏芊衍因为一些事,被lj,有了孩子,当时褚莲已经离开三藩,夏和穆枫走的很近,穆枫正在为后面的事计划,他的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当然是褚莲的安全,夏家看清了穆枫的用意,便主动献计,就是疑惑江东计了,让外界误以为穆枫喜新厌旧,那孩子是穆枫的,这样,穆枫的敌人自然会把矛头指向夏芊衍和孩子……
不知不觉中,夏芊衍就为褚莲挡去了很多灾难……
夏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要求夏芊衍留下这个孩子,配合穆枫的计划。。
这样,,其实夏芊衍也是家族牟利的受害者。。
穆枫也因此一直觉得有欠于夏家,为了补偿,对夏京传犯的错不做追究,并且将很多生意转移给夏家。。
那夏芊衍自然深恨褚莲,因为她保留这个耻辱的孩子,就是为了给褚莲挡灾……
于是,我讲清楚了吗?
大概就是这样。。。。
正文 第86章 梅花帐绝尘(5)
船坞雕花门被粗暴地推开时;褚莲的眼睛仍盯着阳光下掠动的浮尘——她微微眯起眼睛;终于抬头。
那帮腌臜的毒贩子咋咋呼呼从门外挤进来;空气顿时溢着一种叫人说不明的酸臭味,东南亚蓄热的气候滋溽了发酵的汗酸味儿;晒黑的皮肤、滴下的汗、满下巴的胡茬,一脸琐琐的欲/望……每一样都叫她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