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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在极度的激昂之中,乐清和从来也未曾见过儿子在自己的面前有这样
的神态过,他呆了一呆,没有再说下去。
乐天在不由自主地喘着气,过了一会,他才道:“爸,我爱好探险,
爱好考古,是因为这两门学问,可以触及人类历史上的奥秘,是十分神秘
的学问,和一般的科学,有所不同!”
乐清和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想解释些什么?”
乐天挥着手,大声道:“我是说,我所遭遇到的困惑,已经不是如今
人类的科学知识所能解释的!”
乐清和扬着眉:“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在那个地洞下面,有一
大段遭遇,你根本未曾写出来,是不是?”
在乐清和的严肃诘问之下,乐大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
乐清和叹了一声:“或许你有你的原因,但这样一来,使得你的整篇
报导,变得毫无价值,使人看来只不过是一部电影的故事!”
乐天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父亲的话,只是苦笑了一下,喃喃地道:“如
果我全部写出来了,那么,我的报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的呓语!”
乐清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可以肯定,乐天在那个深不可测、怪
异莫名的地洞之下,一定还有着十分诡异的遭遇。但是他也深知自己儿子
的性格,知道他若是不愿意讲出来的话,那是不可能有什么力量逼他说出
来的。
看着乐天那种烦恼和茫然的神情,乐清和有点同情他。他伸手在乐天
的肩上,轻拍了两下:“小天,别心急,很多复杂的问题。在通过缜密的
思考之后,一旦开朗。会变成很简单!”
乐天的神情带着点无可奈何,缓缓摇着头:“但愿如此,我不知道妈
希望知道什么,但是我倒真希望妈的愿望可以实现,那至少可以解决了我
心中的一个大疑团!”
乐清和一时之间,不明白乐大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妻子想知道
的事……那牵涉到三十年前的一件往事,却令得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心中
一阵刺痛。这种刺痛是那么实在,以致令得他的手,不由自主,伸手抚注
了自己的心口。
他不愿乐天看到他的这种神情,所以他转过了身去。乐清和的心中十
分明白,可以绝对肯定,他心中蕴藏着的秘密,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而且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把这个秘密一直藏着,已经藏了三十年,当然
可以再一直隐藏下去。等到他死了之后,那么,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秘密了。
可是尽管他绝对肯定,自己心中的秘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心中有秘
密的人,总是有着秘密的,他会在任何时刻,用一切方法来掩饰。就算根
本没有人怀疑,他也会随时想到,对方可能是在窥探我的秘密!
在开始的几年,乐清和甚至连睡也睡不好,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已经
渐渐习惯了,感到秘密隐藏得极好,再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可是偏偏在事隔了那么多年之后,乐天在那个地洞里找到了什么“望
知之环”,又写了这样一篇有头无尾的报导,令得他的妻子方婉仪相信了
,可以通过那两只玉瑗,知道一件事情的经过!
这当然使得乐清和感到困扰,因为方婉仪要知道的事,就是乐清和准
备带进坟墓去的秘密!
不过乐清和的困扰并不算是太深,主要还是由于蕴藏在他心的秘密实
在太惊人了,所以有任何触到这个秘密的可能时,他都会感到震动。事实
上,他根本不相信在两只玉瑗的中心,可以看到什么!就算有,那也只是
凝视太久的幻象而已。
迷惑的事
至于在地洞之中,乐天在那块光滑如镜的大石之前,说他看到了许多
难以捉摸的形象,照乐清和的想法,那极可能是由于地洞太深,下面氧气
不足,而导致人脑的活动迟钝所产生的错觉。
乐清和在转过身去之后,在极短的时间中,就镇定了下来,他告诉自
己:没有什么可以惊惶的,心中的秘密,将永远是秘密;所以,他的神态
也迅速恢复了镇定,仍然用一个父亲应有的严肃声音道:“小天,别太钻
牛角尖了,太虚幻的事,有些是追求不到的!”
乐天发出了一下声音很低的苦笑声:“爸,我知道!”
乐清和挥了一下手,打开门,走了出去。乐天双手抱着头,在一堆不
知是什么时代的石头器皿上,坐了下来。
他心中在想的是:自己的这篇报导,反应当然不好,在写这篇报导时
,他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没有人会对这样的一篇报导感到满意,因
为一看就可以看出来,这篇报导并不完整,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然而,当时他还有不可遏止的冲动,写下了这篇报导,他感到,一定
会有人同意他的假定,不管是不是有事实被隐瞒着,他提出来的假定,应
该有人会接受。他的假设是:“通过一种方法,利用这两只玉瑗,可以使
人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这种说法自然太玄虚,他并不期望有大多人会同意,会发出回响。可
是,相信了他提出的假设的,竟然是他的母亲,这一点,却令他感到意外
。
他的思绪十分复杂,他母亲是从小到大,一直被人间所有的一切幸福
包围着的一个人,会有什么事是她极想知道的?以致会相信了他的假设,
还是因为提出这种虚幻假设的是她的儿子?
乐天感到很迷惑,就当他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之际,门上传来了轻轻的
敲门声。
乐天甚至不必抬起头来,也可以肯定是他的母亲站在门外。母亲连敲
门声都是那么文雅,他一面站起来,一面提高了声音:“妈,请进来!”
门推开,方婉仪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低叹了一声:“小天,你爸爸
对你的那篇报导,好像很不满意!”
乐天苦笑:“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满意!”
方婉仪的话很委婉:“如果把所有的经历全写出来,是不是会好一点
?”
乐天被他母亲那种高明的说话技巧,逗得笑了起来:“妈!我在报导
中没有写到的事有……那个印第安小姑娘。她叫蜜儿,我把她送到波哥大
去了,让她过公主一样的生活,那是我答应她的!”
这种事,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是普通人所不敢想象的。
但是方婉仪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受过金钱的困扰,她有着随便怎么
用也用不完的钱,所以她听了之后,只是淡然一笑,对这种事,连半句话
也没有再问,只是安详地望着乐天。
乐天感到母亲的眼光虽然柔和,充满着一个母亲应有的爱怜,但是也
像是可以看穿他的心事一样,所以他半转过头去,避开了他母亲的眼光。
方婉仪的声音听来仍然不急不徐:“小天,如果你不肯对人说的那一部分
,会影响到‘望知之环’的神奇力量,我要你对我说!”
乐天忙道:“不会!不会!”
他望向他的母亲:“事实上,究竟怎样发挥‘望知之环’的力量,我
也不知道,但是我至少有一个概念,集中力量的凝视,全心全意,运用自
己所有的意志力去求知,会有一定的作用。”
方婉仪沉声道:“在事情发生的地点进行,是不是会好—点?”
乐天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在想了一想之后才道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一种这样神奇能力存在的话,那么,在事情发生
的地点,照说,总比在遥远的地方来得好些。”
方婉仪没有再说什么,看她的神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乐天好几
次想问:“妈,你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但是他却没有问出口,只是将那一对玉瑗,推到了他母亲的身旁。
方婉仪默默地接过来,将两只玉瑗叠在一起,两只玉瑗同样大小,这
样的玉器,出身在豪富家庭的方婉仪,从小就见过不知多少。这一对玉瑗
,托在手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通过玉瑗中心的圆孔,可以看到什
么呢?
这时,方婉仪看出去,只看到自己的手纹,她思绪十分紊乱,思想完
全不能集中。她想到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想到了有一派学说,说一个人生
的命运,全都刻在这个人掌心的纹路之上。
真是这样的吗?方婉仪不由自主苦笑了起来。没有人知道,真的没有
人知道,连她的丈夫也不知道,她自从那件事之后,内心所怀着的创痛,
一直未曾平复过,任何时候,一想起来,所感受到的那阵创痛,是如此之
猛烈,一点也不因为时间的消逝而稍稍减退。
有时,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何以创痛竟会如此之深,三十年之久,一
点也没有愈合的迹象。人人都以为她早已淡忘了,但是她自己知道,一点
也没有忘!
方婉仪曾强逼自己不要再去想,但是她却做不到,她一直在想,而且
,一直不让任何人知道她还在想,这或许就是乐天的假设,令得她相信的
原因。
方婉仪没有再说什么,握住了那对玉瑗,默默地走了出去。在她走出
去的那一刹问,乐天不禁用力地摇了一下头,又伸手在自己的头上,重重
拍了一下。
因为在那一刹间,乐天感到,自己的母亲,看起来竟像是世上最悲苦
的人,他当然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母亲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所以他才
会有那样的动作。
方婉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由于住宅十分大,乐清和夫妇的卧房是一
个套间,包括了两间宽敞的卧室,布置得十分清淡和舒适。方婉仪在一张
安乐椅上坐了下来,让天鹅绒的椅子,把她的身子包围起来。
她经常这样独自坐着,让回忆来折磨自己。像她这样,看起来应有尽
有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折磨她的呢?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