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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有发现……
范叔在方婉仪的身边团团乱转,不断喃喃自语:“封少爷会回来的,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封白和他的滑翔机,却一直没有回来。
说“一直没有回来”,开始,是指方婉仪在那草地上,足足等了一个
月之后,才肯离开的事。
在那一个月之中,搜索行动的规模之大,简直令人咋舌。官方的搜索
组之外,还有巨额的私人悬赏,征求了全欧洲对阿尔卑斯山有经验的爬山
人士,职业的或业余的,只要肯来参加搜索行动,一律供应费用。
封秋叶和方风扬在得到了乐清和的通知之后,兼程赶来。当他们来到
的时候,看到方婉仪仍然坐在帆布椅上,容颜憔悴得令人心碎,木然地抬
头望着天空。
乐清和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向封秋叶和方风扬两人,讲了一遍。又道
:“根据所有的分析,可能封白的滑翔机,被强烈气流带到了阿尔卑斯山
内,需要大规模的搜索,才能发现他。”
封秋叶忍受着极度的悲痛,沉着声,一字一顿地道:“那就展开大规
模的搜索,不论要花多少钱,封家的全部财产,都可以花在搜索行动上!
”
方风扬在一旁加了一句:“再加上方家的全部财产!”
事后,法国一个十分有名的记者在报纸上,作如此的报导:“亚洲大
富翁为了他儿子驾驶滑翔机失踪一事,所展开的搜索行动,可以说是人类
有史以来,最庞大的搜索行动!”
这样的说法,或者多少有点夸张,但夸张的程度,也绝不会太多。就
在滑翔机俱乐部的所在地,大幅的阿尔卑斯山区的地图,铺在桌上,已经
经过搜索的地区,都涂上颜色,以免重复——虽然后来,还是重复了又重
复。估计官方派出的搜索人员不算之外,由私人出资而来,以及有的不要
酬劳的热心肠人士志愿来参加的搜索人员,接近八千人。
到后来,搜索的范围扩大,离开了阿尔卑斯山区,扩展到了南面,一
直到沿海——人人都知道根据当时气流的流向,滑翔机是没有可能向南飞
行的,但是在实在没有希望的情形下,只好也去找一找。
了无踪影
一个月之后,搜索行动并没有结束,可是方婉仪却实在无法再支持下
去了,如果她再在那草地上,医生说她绝活不过四十八小时。
在这一个月之中,乐清和也从一个壮硕的运动健将,变得又瘦又干又
黑,看来比印度贫民还不如,当医生下了这样的断语,而方婉仪还是用微
弱的声音,拒绝离开之际,乐清和来到了方婉仪的面前,双手捧住了方婉
仪的脸,令方婉仪望向自己。
方婉仪的脸颊上几乎已没有了肌肉,往日如飞霞,如鲜花一般的脸孔
,像是干枯了的花瓣一样,乐清和的手掌贴了上去,就令他感到了一阵心
酸,泪水不能控制地涌了出来。
那是事情发生之后,乐清和第一次流泪。
他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尽量可能大声地道:“婉仪,你看看,看看清
楚,封白不在了,世界上还有别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人!”
方婉仪缓缓转动着呆滞的眼珠,视线移到了乐清和的脸上。
这时候,范叔、封秋叶、方风扬和医护人员,也都在一旁,大家都屏
住了气息,心情又难过又紧张。
方婉仪看了乐清和很久,才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你……你……是
谁?”
乐清和一面流泪,一面道:“我是乐清和,你和封白的好朋友!”
方婉仪像是大吃了一惊:“清和,……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乐清和苦涩地道:“婉仪,你也好不了多少,为了封白,我们都——
”乐清和才讲到这,在一旁的医生,刚想出言阻止乐清和再豪言壮语下去
,以免使虚弱已极的方婉仪受刺激,根据医生的意见,方婉仪是绝对不能
再受任何刺激的了。但就在这时,方婉仪已经陡然震动了一下,道:“封
白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了?”
一句话没有讲完,她干枯深陷的眼眶之中,泪水已像泉水一样涌了出
来。
这是事情发生之后,方婉仪第一次流泪。
乐清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声音发颤:“哭吧,婉仪,你早就应该哭
,封白……不会回来了!”
乐清和的这句话,早就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盘旋了不知多少遍,可是
把这句话讲出口来的,乐清和是第一个。乐清和这句听来残忍,但是人人
心中都知道那是事实的一句话,令得周围的人都起了震动,都怕方婉仪会
忍受不了。方婉仪果然忍受不住,发出了一下抽噎声,就昏了过去。
乐清和后退了一步,把方婉仪交给了医生和护士。他抹着泪,转向封
秋叶和方风扬:“两位,婉仪心中的痛苦,让之宣泄出来,对她反而有帮
助!”
封秋叶和方风扬两人,也不禁老泪纵横。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救护
车把方婉仪送到了医院,进行急救,乐清和也被封秋叶和方风扬两人,强
迫进了同一家医院,因为这一个月来,乐清和也到了一个人可以支持的极
限了。
一个星期之后,在医院疗养的方婉仪与乐清和的健康,都有了起色,
搜索工作还在进行,参加的人更多,但是还没有结果。
在乐清和的病房中,封秋叶和方风扬坐着,他们在讨论封白的失踪。
方风扬吸着烟斗,声音沉郁,道:“在这样的大规模搜索之下,就算有了
意外,毁坏了的滑翔机,也应该被发现了!”
封秋叶晚年遭到了这样的意外,心情的惨痛,真是难以形容。但是他
是身经百战的军人,有着铁汉的性格。内心再惨痛,也不愿意在表面上显
露出来。虽然在这一个月中,他花白的头发已经变成了全白,但是他说话
的声音,还是十分镇定,他还固执地道:“所以,封白只是失踪,不是死
亡!”
乐清和叹了一声:“封白的性格很好动,又有十足的顽童性格,会不
会他是故意躲了起来?”
乐清和的这一句话才出口,病房的门口,就传来一个听来虚弱,但是
语意十分坚决的声音:“不会,他就算想那样做,也不会舍得让我担忧!
”
说话的是脸色苍白的方婉仪,她扶着门框,像一株初生的杨柳那样,
看来是那么脆弱,那么楚楚可怜,又那么俏生生地站着。
乐清和忙向她走过去,扶着她的手臂,进了病房,使她坐在方风扬的
身边。
乐清和道:“对,封白不会让婉仪痛苦,那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事!”
方风扬沉声道:“所以,理智地来推断,可以肯定他的飞行遭到了意外!
”
封秋叶神情木然,面肉抽搐着:“可是,为什么搜索了一个月多,还
没有结果?”
方风扬坚决地道:“继续搜索下去!”
有很多时候,事态的发展,和主观愿望,是截然不相符合的。
当方风扬在那样说的时候,他以为,继续搜索下去,封白生还的可能
,自然是微乎其微了,但是滑翔机的残骸、尸体,总可以发现的吧。
可是结果,搜索行动,持续了半年,足足半年,却仍然什么也找不到
!
封白和他的滑翔机,就像是在空气之中溶解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
留下来!
半年之后,任何人都放弃了,悬赏依然有效,但是前来攀山的人,目
的都不是找寻封白和他的滑翔机,而是乐得接受资助。
方婉仪在她的健康逐渐复原之后,就在那个滑翔机俱乐部和阿尔卑斯
山之间的一个幽静的乡间,买了一幢房子,那幢房子面对阿尔卑斯山,站
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白雪皑皑险峻的山峰。
方婉仪表现了她惊人的毅力,谁也想不到,美丽纤秀的她,固执起来
,会那么固执,她请了世界上著名的搜索专家、气象专家、滑翔机专家,
等等和找寻封白有关的专门人员,齐集在她的屋子中。
乐清和当然也在,自从事情发生之后,乐清和一直陪着方婉仪,没有
回大学去,他要求辍学,但学校方面坚决反对,加以挽留,准许他提前在
大学之外写博士论文。
这一次的聚会,各方面的专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所有人研讨结
果是:封白和他的滑翔机,就此消失元踪,那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不可能的事,就是在他们的面前,令得他们无法解释,所有的
专家,甚至连为什么会这样的假设,都提不出来。
只有一个气象专家说:“天空上的气流,温柔起来,像是多情的少女
,但是狂暴的时候,却像是吞下了火药的恐龙,滑翔机可能在高空遇上了
不可测的气流,因而被撕成了碎片。”
乐清和问:“那么,请问,碎片呢?”
气象专家道:“碎片可以被气流带到任何地方去,散落在大海中,飘
落在森林里,碎片可能是无数片,微小得使人无法辨认出那是什么东西来
。”
这可能是唯一的假设了,但是却不容易为人接受。狂暴的气流可以令
滑翔机的金属结构部分也成为碎片,或者也可以撕碎一个人,但是,总会
有点痕迹留下来的,而如今的情形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与灵交通
在所有专家定论没有结果之后,乐清和与方婉仪之间,起了一场剧烈
的争论。
那天晚上,当夕阳西沉,满天红霞,映着远处山峰的积雪,景色极其
宏丽,乐清和正在那幢房子的套房之中,赶写博士论文之际,听得范叔在
吩咐司机:“快准备车子,我要去打电报!”
那时,封秋叶和方风扬两人,由于方婉仪坚决要留在法国,也住在这
幢屋子之中,方风扬走过来,问:“打给什么人的电报?”
范叔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