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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不准过来!”
奔过来的人都停在十来公尺之外,看着挥着小刀,刀锋在阳光下闪闪
生光,面肉扭曲,神情可怖之极的乐天,一刹那间,草地上静到了极点!
直到人丛之中,陡然有人高叫:“天!快通知警方!”
这一下叫唤,提醒了被意外震惊得发呆的人,立时又有几个人奔了开
去。
乐天满头满脸都是汗,他没有勇气再向滑翔机的机舱中多看一眼,他
脱下了上衣,盖住了机舱中的情形,连他自己也不能肯定,那是为了不让
人看,还是他自己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他抬头向他的母亲看去,阳光在这时,仿佛特别刺眼,汗水令得他的
视线模糊,可是他还是勉强可以看到他的母亲。
所有在场的人,唯一完全没有动过的,就是方婉仪,直挺挺地站着,
乐天看过去,可以看到她把双手放在胸口,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那两只“
望知之环”……
17
人亡事迁
在警方人员还未到之前,赛会准备的两辆救护车,先疾驶而来,在滑
翔机旁停下,医护人员纷纷自救护车中,跳了下来。
乐天仍然挥着刀,嚷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一个医生叫道:“你疯了?受伤的人,需要立刻救治!快让开!”
那医生一面说,一面已急急走了过来,乐天简直是声嘶力竭地叫着:
“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他挥着手中的刀,作出要向那医生刺去的样子,那医生十分勇敢,一
跃向前,避过了乐天的一刺,抓住了乐天了手腕,用力一摔,将乐天摔了
下来,坐倒在地上,他已探头进机舱,揭开了乐天的外衣。
然而也就在那一刹间,那医生发出了一下惊怖之极的呼叫声,整个人
自机舱上直滚了下来,恰好滚跌在乐天的乐天看来有点失魂落魄,那医生
的情形,并不比他好多少,两人在互望一眼之后,那医生立时向其它走近
来的医护人员尖声叫:“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过来!”
在几个医护人员错愕得不知所措之际,警车的“呜呜”声,已经传了
过来,一辆警车,在纷纷散开的人丛之中,疾驰了过来,车停下,一个身
形矮胖的警官,神气地走了出来。
乐天喘着气,挺起身子,急忙向前走了几步,拦住了那警官,道:“
请……维持秩序,别让任何人……接近这滑翔机!”
那矮胖警官一挺胸:“连我也不能?”
那医生也走了过来,苦笑了一下:“警官先生,由于你的职务,我看
你像我一样,没有那样幸运,你非去看看机舱中的情形不可,然后——”
他也不由自主喘起气来:“然后……你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决定!”
矮胖警官扬着眉,用步操的步伐,走向滑翔机,看来像是很灵敏潇洒
地抓住了舱盖,跨起身来,向机舱之中看去。
在一旁的人,只看到他矮胖的身躯,陡然之间僵凝,他的双眼,盯着
机舱,眼珠像是要跌出来一样,紧接着,他双手一松,整个人像是皮球一
样,滚跌了下来。
他甚至不等自己站起身来,就尖声叫:“不准任何人接近,这是我,
皮亚总督察的命令!”
他在叫了两遍之后,才有气力,自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喘
着气。
皮亚总督察——就是那个矮胖警官——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人,他自己
虽然惊骇莫名,可是还是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
他下了一连串的命令,调来了更多的警员,宣布附近为了此案所需,
要驱散行人。几百个人,在连劝带赶的情形下,全被赶离了现场。一大幅
帆布已经运来,遮住了那架滑翔机。
更多的警方高级人员赶到,聚在一起商议。
乐天一直站在方婉仪的身边,劝方婉仪也离开,可是方婉仪像是根本
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呆呆地站着。直到皮亚总督察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才
望向乐天,低声道:“陪我去看一看!”
乐天立时叫了起来:“妈!”
方婉仪的声音,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放心,我在三十多年前,
能忍受那样的意外,我就可以忍受任何的意外!”
皮亚总督察咽了一口口水,道:“夫人,我的意思是,你不适宜……
”
方婉仪缓缓摇着头,吸了一口气:“他……死了?他们……全死了?
”
皮亚和乐天一起点着头,方婉仪道:“死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唉,活
着的人,才真正可怕!”
她那有感而发的话,并未能令乐天和皮亚改变阻止她的意思,但是方
婉仪已缓缓地、坚决地向着被帆布覆盖着的滑翔机走过去。
乐天和皮亚总督察两人,一左一右,走在她的旁边,来到了滑翔机之
旁,乐天作最后一次努力,道:“妈——”方婉仪不等他讲下去,就向他
摆了摆手。乐天和皮亚总督察一起叹了一声,将覆盖住滑翔机的帆布,慢
慢揭了开来。
方婉仪走近去,她必须攀住舱盖,使身子升起一点,才能看到机舱中
的情形。
她看到,机舱中有两个人,一个坐在驾驶位上。另一个,以一种十分
怪异的姿势,身子向下冲着,双手紧紧捏着坐在驾驶位上那个人的脖子。
那个姿势怪异的是乐清和,他显然已经死了,是被滑翔机撞死的,他的眼
突得老高,口张得极大,在他的口角边上,全是血,有的已凝固了,但是
在凝固了的,变成了赭褐色的血迹之中,还有鲜红色的一缕鲜血,在向下
滴着。
他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令人望之生寒的、极度的恨意!
方婉仪先看到了乐清和的这种神情,然后,她缓缓地转动僵硬的头,
去看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她的口唇颤动着,想发出“封白”两个字的
声音来,可是在刹那之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驾驶座上的,看来是一个人,但是只要向他看上一眼,就知道那只
不过是一个人形的物体。或者说,那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了已经不知有多
久的死人,一具干透了的尸体!
那尸体的头部,还有着稀疏的头发,死了的干尸,是可怕的死灰色,
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两个深洞,眼珠可能还在,但是已经因为干瘪而深
深陷了进去,嘴唇向上下两边分掀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这样可怕的
一具干尸,可是乐清和的双手,还紧紧地捏在他的脖子上,自乐清和口角
中流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干尸早已干透了的脸颊上,像是这具干
尸,借着鲜血,在回想他当年有血有肉的生命!
这架滑翔机,竟然是由一具干尸驾驶员,撞向乐清和的!
机舱内的景象如此之诡异可怖,方婉仪看了一眼之后,想叫,已经叫
不出来,眼前一阵发黑,从攀着的机舱盖上,松开手,跌了下来。
这种结果,早在乐天和皮亚总督察的意料之中,两个人连忙扶住了她
,扶进了救护车之中。
帆布又重新盖好,乐天勉力使自己镇定,开始和皮亚总督察,以及赶
到现场的高级警方人员研究对策。在大量的金钱影响和警方所拖加的压力
之下,在报章上可以看到的报导如下:
“在南部地区举行的欧洲八所大学滑翔机比赛进行之中,突然有一名
来历不明之男子,驾驶一架旧式滑翔机,冲进赛事进行之场地。作为大会
评判之一,世界知名的文学研究权威,乐清和教授,企图阻止该滑翔机之
降落,但不幸被驾机之男子,以滑翔机撞中,伤重致死,而驾机之男子,
亦畏罪自杀。该男子身分不明,警方正在努力追查之中。”
在当天下午,乐清和和那具干尸,被送到公立医院,乐清和双手,一
直紧捏在干尸的脖子上,他临死之际,一定用尽了气力,以致在解剖室中,
要法医敲断了他的指骨,才能使他的双手,离开干尸的脖子。
乐清和的死因是十分明显的,他被滑翔机撞中,造成严重的内部出血
致死。
那具干尸,在乐天的要求之下,警方的法医官,进行了剖验。首先,
要确定他的身分。当乐天表示那具干尸应该是三十多年前,驾驶滑翔机升
空之后,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封白之际,皮亚总督察甚至忍不住伸手去
按乐天的额角,看他是不是因为发高烧而在胡言乱语。
可是,当陈年的档案被找出来之后,立刻就从指纹上得到了证明,那
具干尸,的确是封白!
方婉仪在医院休息了几天,乐天一直陪着她,然后,回到了巴黎的那
幢房子。
他们回到巴黎的第二天晚上,皮亚总督察带着法国警方的两个最高级
人员,以及另外几个有关的人员,像法医等,登门造访。方婉仪只是在自
己的卧室中,一句话也不说,由乐天会见他们。
当客人坐定之后,皮亚总督察首先道:“那具尸体经过解剖,证明他
临死之前,曾服食了大量的毒药,这种毒药,可以令得毒发身亡的人,看
来是死于先天性心脏血管栓塞!”
乐天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没有说什么。
皮亚总督察又道:“从解剖的结果看来,封白——那具干尸的死因是
被谋杀!”
乐天再一次发出呻吟声。
皮亚总督察叹了一声:“那是三十多年前发生的谋杀案,似乎也不必
追究凶手是什么人了!”
乐天叹了一声:“是,太久远了!”
一个高级警官道:“令我们不明白的是,何以那架滑翔机,在失踪之
后,会隔了那么多年之后,重又出现,这许多年来,它在什么地方?难道
一直由死人驾驶着在天空飞行?”
乐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无意从头到尾解释一切,因为连他自己,
也有很多疑点,无法明白,他只是喃喃地道:“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