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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香艳花笺
这场大火,真够恐怖,半个更次,便吞掉了三座山峰的草木,续向四周蔓延,火光烛天,百里外仍可看到火光,半边天全红了。
铁岭堡的人,正在收拾细软准备行囊,老少妇孺已经先后撤走,留下一些在庄四周挥动大斧,砍倒接近木栅墙的树木,要开出一条火路,以便保全花了无数心血建成的基业,除非万不得已,谁又肯轻言放弃?
南总管重责在身,送走了堡主,他重回堡中,指挥四十余名爪牙,急急忙忙清除引火物。
本来建在在山区,四周皆已清出百步空地防火。在山区,森林大火平常得很,到了秋天,天干物操,腐败的草木可以自燃,烧掉一二十座山林,不足为奇,因此必须加宽火路的宽度,清除一切可燃的杂木野草,堡占地不广,四十余名大汉该已够了,为防万一,不得不撤走老弱妇孺应变。
北面树缘有两名大汉,正在烟火中挥动大斧,猛砍着一株大树,其中一名大汉眼尖,一眼看到一个人影从树林中疾射而出,向远处的庄门狂奔!本来,半夜三更起来开避火路,每个人都衣衫不整,虽也未留意对方是何许入。这人穿的是汗褂,并无异处,但带了剑,却又当别论了!不带斧却带刀带剑.不合情理。大汉一怔:叫道:“喂!站住,你是谁?”
来人已远出十丈外,快极。
“快拦住那个人。”大汉厉叫,提着大斧急追。
附近有不少人,被叫声所吸引,但无人放下工作去追,有人向大汉笑道:“张兄,算了吧!他不是偷懒,大概是内急了,要到栅根下方便呢。”
“他是奸细。”大汉叫,穷追不舍。
栅口有人进进出出,来人已接近栅口了。
大汉落在后面二十丈外,心中一急,狂叫道:“捉奸细,拦住他,拦住他……”
栅门口的人一怔,有两人拔出大砍刀,拦住叫;“站住!什么人?”
来人飞掠而至,喝声似沉雷:“银汉孤星!”
“啊……”狂叫声乍起,剑已刺入一名大汉的胸口,人影疾冲而过,直趋栅口。
栅门内刀光一闪,大砍刀来势如电。
杜弘向下一挫,斜撞而入,“噗”一声响,剑把的云头撞在对方的右助上,直透内腑。
杜弘抢入栅口,一把揪住一名反向内逃的大汉后领,剑锋反搁在大汉的咽喉下,大喝道:“堡主何在?说!”
“饶……命……”
“说!不然割断你的喉咙。”
“堡主走……走了……”
“到何处去了?”
“不……不知道”
身后刀风及体,他抓住大汉猛地扭身将人向后扔。
“噗!”大汉被同伴一刀砍在肩头上,颈脖断了一半,急切间刀无法拔出。
杜弘一剑递出,刺入误砍同伴的大汉小腹上端,再拔剑向堡内急射,如入无人之境。
堡内确是没有多少人,人都在外面辟火巷断火路。
“快来捉奸细,奸细进堡去了。”有人狂叫。
杜弘冲入客厅,客厅不见有人,他哼了一声,取下银灯向里闯,他要放火。
他从东院冲出,内堡火舌已冲上瓦面,木造的房屋,屋内又没有人救火,火一冲出瓦面,一切都完了。
野火尚在里外,堡内却起了火,那还了得!
堡外开辟火巷的人,已被叫捉好细的叫喊声所吸引,起初并未注意,赶回来的人不多,但火一起,所有的人全慌了手脚,纷纷向堡内抢,要赶回救火。
杜弘等在后栅门,来一个杀一个,想起断魂谷中的三十六条人命,那互相残杀吃肉喝血的情景,如在目前,令他愤怒如狂。
杀至第六个人,第七名大汉怒吼着挥斧直进,大吼一声,一记“吴刚伐桂”凶猛地砍来。
他向侧一闪,厉叫道:“畜生!是你!”
火光烛天,几如白昼,火光下看得真切,面貌无所遁形。
八字吊客眉,三角眼,天庭狭窄,地角尖削,嘴尖薄手,小八字胡,左颊上一条刀疤,直挂下左耳根,整个人阴森狰狞,暴戾精悍之气外露,三角眼中冷电森森,不错!正是他要找的人。
大汉一斧走空,一声怒吼,二斧又至。
他向侧再闪,叱声如沉雷:“住手!说清楚再要你的命。”
大汉再次截住他的闪向,厉声问,“你是谁,为什么杀了咱们许多人?”
“我,银汉孤星,你该知道我。”
大汉打一冷颤突然扭头便跑。
他如影附形跟进,大喝道:“转身!”
“呔!”大汉怒吼,大旋身斧发似奔雷。
一斧落空,势却收不住,他长剑顺势搭住斧背,真力骤发向外一送,右脚疾飞,“噗”一声踢在大汉的左臂上。
大汉的斧握不牢,飞走了,他的剑一顺,冷电一闪,便点在大汉的胸口上,冷笑道:“你先招供,阁下。”
“没有口供。”大汉流着冷汗叫。
“没有口供,大爷活剥了你!有了口供,太爷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用斧非你之长,夜间救火你也未带袖箭,如果你招了,太爷给你回去准备决斗的兵刃暗器。”
大汉心中大喜,镇静地问:“你要什么口供?”
“你为何要杀叶郎中?”
“奉堡主之命。”
“什么?”
“是堡主所授意。”
“贵堡主与叶郎中有仇?”
“无仇。”
“为何?”
“这是堡主要引你前来追查的妙计。”
“是贵堡断魂谷阴谋的一部分?”
“是的。总管派出的人,已查出你是江湖的后起之秀,江的名人,也查出你与叶郎中交清不薄,因此籍口闪电手被救的事,命在下在大街暗杀叶郎中,并故意留下让你追查的线索,那位替你画在下图形的目击者,也是本堡的人。”
杜弘心中一惨,愤怒如狂,厉声问:“你贵姓?”
“郭光。”
“贵堡主呢?”
“姓朱。”
“何名?”
“除了总管与几位堡主的亲信,谁也不知他的真名字,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好!你走,回去取兵刃暗器,为免你怕死逃走,在下……
他一指点在对方的右期门穴上,往下说:“你如果不出来,就得找人替你收尸,走!在下在此地等你。”
郭光浑身一震,恐惧地叫:“你……你食言,制我的穴道,干脆你就杀了我,何必故示大方?”
“你出来之后,在下替你解穴,再公平决斗。”
“这……”
“你如果不出来而逃掉,半个时辰之后,便将七孔流血而死,信不信由你。快走!”
四十余名散布在堡四周开辟断火路的人,已被他清除了十余名,堡中火起,大多数人皆赶回火场救火,有些人则看出无望,已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因此郭光走了之后,后栅门附近已看不见向他奔来的人。
后栅门接近后堡,相距最近的房屋仅在五丈外,郭光就是从那间屋子进去的,后堡距内堡只隔了一条五丈宽的防火巷,内堡目下已成了火海。
他在等候郭光,要等对方前来生死一决。
他这样做有原因的。在目下的情势中,要探出朱堡主的下落,恐怕除了向南总管着手下工夫之外,找其他的人必定枉费心力。而在目下的混乱情势中,要去找南总管恐怕不易,他只有利用郭光,去将南总管引来。
可是当郭光重新出现时,他失望了!不但踪迹不见,只有郭光一个人,穿了青劲装,带了三棱新月刺,无畏无惧地大踏步而来。
他大踏步迎上,冷笑道:“阁下倒还守信,胆气是够了。”
“好说好说。可以替在下解穴了吧?”郭光沉着地说,脸无惧色。
杜弘久走江湖,经验丰富精明机警,看了对方的神色便心生警惕!生死关头,一个人先恐惧后沉着不足怪,但以郭光目下的神色看来,前后判若两人,既不召来同伴,又似有所恃,这是反常,不合情理。
他冷冷一笑,剑虹一闪,便点在对方的心坎上,一字一吐地说:“手抱住你自己的后颈。”
“你这是干什么?”郭光沉声问。
“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快!”
郭光不敢不遵,依命行事。他又叫:“转身,慢慢地转,在下不希望失手杀了你。”
郭光刚依言转身,“噗”一声背心便挨了一掌,耳听他在身后沉叱:“穴道已解,撤兵刃。”
郭光一声狂笑,猛地旋身,双手一挥,灰蓝色的粉末漫天飞洒,远及两丈外。
糟!人怎么不见了?身后鬼影俱无,遇上鬼了?
“转身!”身后又传来杜弘的沉喝。
郭光大骇,火速转身。
杜弘站在三丈外,阴森森地说:“你以为在下不知你的鬼门道?你错了!”
郭光后退,退入先前洒满了毒粉的地方,撤下三棱新月刺,招手叫:“好吧!咱们拼兵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杜弘嘿嘿笑,小心地逼近,说:“你用袖箭射死了叶郎中,因此在下也要用暗器置你于死地。”
“你上吧!”郭光厉声叫,仍向后退。
杜弘不跟上,却向侧方绕,冷笑道:“药粉比尘埃重得多,洒出并不飞扬,占地有限,对不对?只要在下不踏入这方圆两丈的地面,你可就无奈我何!而在下的暗器,却可远及五丈以上,你逃得掉么?”
郭光脸色变了,脸色泛灰,但仍然沉声道:“咱们拼兵刃,你说过公平一决的。”
“不错,你用袖箭,我用暗器……”
“郭某不用袖箭。”
“在下不管你是否使用。”
“那不公平,“正相反,你以暗箭杀在下的朋友,在下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平得很!暗器也是兵刃之一,用之暗则暗,用之明则明,在下已经明白地告诉你了,自然用得光明正大。你准备了,小心在下的满天花雨洒金钱。在下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