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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外婆家不到三天,除了睡不好,也吃不下,她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是吗?真吃不下,别太勉强。」陈美玉不这么以为,看见女儿日渐消瘦,禁不住内心的担忧折磨,「闵柔,妳这次为什么回来?」
这一次,女儿不像往常一样会通知回家一趟,反而是无预警的回来,而且回来三天,却整整三天闷闷不乐,问她只会顾左右而言他,教她不禁起疑,是不是在高家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久没看见妈妈……所以……」她不敢扯太离谱的谎,生怕被了解她心事的母亲揭穿。
「是这样的吗?其实也没多久吧?距离上次在妳公公告别式见面也不到三个月吧!」陈美玉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对了,那次我有见到妳丈夫……妳这次怎么没带回来见见我?」
「妈……因为他很忙……所以无法跟我回来。」杨闵柔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吶吶的说。
当初为了安抚母亲,杨闵柔不惜撒谎欺骗,说丈夫是因为要到美国念书拿学位,所以才无法长期待在国内,要不然母亲怎么可能达五年之久,忍受女婿不登门拜访。
「是吗?」陈美玉深信自己的直觉没错,女儿一定有事瞒住她,「闵柔,如果妳和丈夫有问题的话,妈希望妳告诉我,知不知道?」
「妈……」突然之间,杨闵柔好想把一直不敢开口提离婚的事告诉母亲。
「叮咚!」
她们同时听到客厅传来的门铃声。
杨闵柔看一看母亲,推开椅子要起来,「我去开门,会不会是外婆回来吃饭?」
陈美玉阻止女儿起身,「应该不是吧!妳外婆说和朋友吃饭不回来。让我去开门,这里的人妳又不熟。」
杨闵柔始料未及,母亲会带领高浩宇进来。
「闵柔,妳快点出来,看看是谁来找妳。」陈美玉兴奋的朝餐厅叫道。
客厅旁边就是餐厅,杨闵柔早在餐厅就听到高浩宇低沉的声音。
她侧身躲进餐厅的角落,让在客厅的人瞧不见她的身影。
是他!怎会是他?他怎会来到这里?
她后来想到,有可能是陈福开要他过来。
「闵柔,妳怎么不出来?」陈美玉在外面大喊大叫。
刚刚高浩宇在她一开门时,迎面就喊了声妈妈,让她顿时乐不可支。
虽说早知道女婿长得称头体面,可是今天一近看,果然是人中翘楚,她这个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妈,小柔不想出来见我吗?」对杨闵柔不管母亲的三催四请,仍避不见面,不免有些仓皇。
「我去瞧瞧那孩子在做什么?」陈美玉不甚明白女儿干嘛躲着女婿?
她步伐还未踏出,就见到女儿纤细的身影扭扭捏捏的走出来。原来杨闵柔觉得被母亲揪出来,有失体面。
一见到高浩宇高大挺拔的体格,杨闵柔半垂下杏眸,表情有些尴尬,「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嗫嚅的问。
「我们之间有误会,必须说清楚!」高浩宇双眼热切的盯着她垂下的娇颜,坚定的说。
杨闵柔仰起脸望进他火热的眸子里,不自觉的勾起一个苦笑,「你觉得有必要吗?」
「当然,至少我要了解妳为什么离开我?」他才不要被她莫名其妙抛弃。
「这个……你们两个……我突然想到邻居太太向我请教毛线衣怎么勾出来,我现在就去她家。」陈美玉突然插话。
果然如她暗忖的,女儿因为和女婿发生误会才逃回家里。
既然如此,她这个长辈就该识相的走开,让他们年轻人好好的澄清误会。
不过,她这个丈母娘也真绝,现在是盛夏,竟然瞎掰要教邻居打毛线衣,不会嫌热吗?
杨闵柔差点忘记母亲还在场,她涨红着脸,「妈,妳……」她真拿母亲没法子。
「不管怎么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问题讲开了就好。」虽然要他们小俩口好好的谈开,可是她仍不放弃当和事佬,而且在临走前不忘叮嘱一句,「浩宇,记得妈回来之前不要离开,妈有很多话想问问你。」
她就怕女儿无理取闹,把她的东床快婿给撵走。
等陈美玉一溜烟的跑掉后,高浩宇这才开口,「妳妈妈很活泼有趣。」
杨闵柔点点头,她这个妈妈比她更会和她的同学聊天,「你吃饱了吗?」
「路上有买东西吃。」高浩宇定睛的看她,「我不是来叨扰一顿饭就走了。」
杨闵柔沉默了一下,「那你想干嘛?」
「把妳带回家!」高浩宇无比坚定的说。
「不……那里不再是我的家。」杨闵柔摇摇头。高家已无她容身的地方。
高浩宇忽然攫夺她的一只纤手,对她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妳为什么这么说?我有赶过妳吗?我有请妳搬出去吗?」
杨闵柔被他盛大的气势给吓得往后倾身,可是仍硬着头皮反驳,「我很有自知之明,等到你开口赶人就难看了。」
「我不会赶妳走!」
「你这么说我就该感谢你吗?你有没有尝过和一个无法相信你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痛苦?」想起遭他的误解而受尽委屈,她难以遮掩脸上的伤心,「我累了,不想不断的被你怀疑我是不是说实话。」
「我并不是不相信妳,我只是不想再次尝到被背叛的感觉!」
杨闵柔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当那纸结婚证书拿出来,我有种被你们大家欺骗、背叛的苦闷,我无法相信我的亲人和我最喜欢的人竟然联手设计我!」他的俊脸倏地泛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我甚至感觉到……我的感情被妳给白糟蹋了。」
那时候他才二十岁,懵懵懂懂的,还有种感情是生命的全部,所以一旦被辜负了,难免会伤心欲绝。
听见他这么说,杨闵柔用另一只没被束缚住的手按住他搭在她腕上的大手,用力的否认,「我没有,浩宇,我并没有。」
「不重要了……」高浩宇忽然轻笑,有所顿悟,「爸的死让我领悟到,太过固执己见有时候不是好事,反而会在某样东西消失时感到遗憾终生。」
「浩宇……」杨闵柔能感受到他对高东清的死去有多抱憾。
「如果我说,以前的事就这样随风而逝,妳是不是会随我回去?」高浩宇诚恳的问。
「浩宇,我很想,可是我办不到!」杨闵柔仍无法答应他的要求。
「为什么?」高浩宇寒着脸,他猛然想到一个人,「是不是妳认为当方仲伟的续弦比较好?」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可恶!难道他的魅力不及带一个孩子的男人吗?想到她和他们父女相处融融,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是,我说过了,我不会当他女儿的继母。」杨闵柔极力的解释。
她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吃方仲伟父女的醋呢?他们不过是朋友罢了。
「可是妳很疼爱她女儿……」说到这里,高浩宇忽然脸色大变。
「没错,我很喜欢那个小女孩。」杨闵柔闪着泪光,伤心的说。
「她让妳忆起妳腹中的胎儿吗?」除了这个,他找不出其他理由。
杨闵柔泪眼惊讶的看着他,嘴角不住颤动,「你、你知道了?」
「陈叔告诉我的,他说妳因为寸步不离的照顾爸爸,才不幸的流产。」高浩宇缓缓的说。
「呜……」所以她才移情到方小莓身上,给予她一份慈爱。
「我对不起妳,小柔。」看着她愁云惨苦的小脸,高浩宇心生不舍,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开口向她道歉。
他用力的搂住她,让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肩窝,任由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他轻轻的摇晃她,贴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对不起,小柔,我会想尽办法补偿妳,求妳给我机会。」
他也很难过自己的骨肉就这样逝去,可是,他更害怕怀中的泪人儿在他的生命中销声匿迹。
杨闵柔悲哽的从他胸口抬起脸,「浩宇……」她真想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但是,李安莉的存在却永远阻挠他们复合。
「我不懂,妳到底在顾忌什么?小柔。」高浩宇对她迟迟不肯松口答允,感到无比的烦躁。
「你并不需要我,你还有李安莉。」杨闵柔抑止泪水,一吸一顿的说。
「安莉?」高浩宇好生诧异,一时还想不出这和李安莉有何关系?但他一下子就知道问题所在,「小柔,如果妳生气我让安莉住进我房间的话,我可以跟妳解释。」
杨闵柔抬眼凝视他,想听听他的说辞。
「我、我虽然让她睡我的房间……可是我从未和她同床共枕。」高浩宇吞吞吐吐的说。
「我不相信,我曾看过你早上从你们的房间出来。」杨闵柔不留情面的说。
李安莉都当面承认了,他居然说没有,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吗?
高浩宇真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干嘛让李安莉住进自己的卧室。
「我没骗妳,自安莉来家里住,我就一直睡在书房里。」见她牵动嘴角要反驳,他赶忙用手指点住她的唇瓣,「让我说完,我在美国和安莉的哥哥安强共同拥有一家科技公司,从我回台湾以后,我常在晚上利用书房的电脑和白天时间的美国公司做联系,处理一些工作。如果累了,我就睡在书房的沙发上,至于……我会一大早从房间里走出来,是因为我必须回房拿衣服换,才能上班。」
「我不明白,就算事实如你所说的,那家里房间那么多,为何偏要李安莉住进你的房间呢?」杨闵柔未被说服,仍质疑他的说法。
杨闵柔的话切中要害,高浩宇难得神色窘困,「这、这……好吧!我说了,这和我调妳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的理由是一样的,我想试试妳是不是会……反抗我的决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