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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飞烟抬头的同时,一道黑影拔地而起,倒翻一个跟斗蹲在了公交站牌上,难听的笑声再次扯动所有人的耳膜。
“嘻……又是帮手,你运气好得本大爷都嫉妒了,龙舌兰。”
巴钱天像山猫一样蹲着,黏糊糊的头发在晚风中纹丝不动,姜黄色的眼珠却不怀好意地从夜莺、羽飞烟、里戈莱托三人身上渐次游过,“一个,两个,三个,成天和堕落的花匠混在一起,你根本没资格加入‘我们’。呵呵……等着吧,你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有资格‘继承’的人!哈哈,嘻嘻嘻,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再次倒翻跟斗,跃进树丛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久久不散的阴险笑声。
“……”羽飞烟根本还没进入状况就被踢了出去,只能叼着烟头茫然地眨眼睛。里戈莱托则凝视着遍地硫磺雪屑般的菟丝子,眼里流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四周一片寂静。
不知为啥,花痕从这片寂静里感到了丝丝不祥的气氛。紧接着,她惊悚地反应到,这是因为夜莺已经有好久没说话了。
果然,下一秒钟她的预感就应验了。
墨色人影无声落地,恰好站在她和羽飞烟中间,夜莺的声音听上去从没比现在更冷淡。
“你就是羽飞烟。”陈述句,语气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020 宿敌
羽飞烟显然成功接收到了对方的敌意。他本来正和里戈莱托低声说着什么,闻声话音稍止,懒洋洋扭头,唇角依然带笑,湛蓝眼睛却毫不客气地回望,就这样用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是谁啊,新生?”
——问出了漫不经心的话。
花痕情不自禁扶住了额头,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两个人这辈子都没法好好相处。
真不幸,她的预感又一次应验了。
夜莺用两秒钟的沉默来表示根本不屑于对此人报上姓名,随后抬起眼睛,“弓暗是你的武器?”
羽飞烟讶异地挑高了眉毛,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不爽的人,但他依然颇有涵养地说:“没错,怎么了?”
夜莺轻轻一点头,“所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搭档。这么一来,龙舌兰和你完全没有关系,不许你再和我预订好的武器在一起。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让我看到——”
凤眼中掠过一抹夹杂锐光的冷笑。
“——就把你和名叫弓暗的杂草都剁成花肥。”
花痕猛然抬头,“喂!”
一声响亮的口哨截断了她的话音。顺着口哨声望去,羽飞烟居然露出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他背着手哂笑一阵,忽然扔下烟蒂一个箭步窜到夜莺身边,不等后者有任何反应已经绕着他转了两三圈,边转边说个不停:“领子上沾着麦粒……啊,当然,你们离开学校了嘛。你把外套借给小龙女当盔甲了?可真是个骑士。”
夜莺直接旋身踹出一脚,却被羽飞烟一个后跃轻巧地避了开去,后者一转身不知怎地又蹲在了前者身后,盯着他的衣缝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半道褶子都没有,你该不会自己烫衣服吧?啊啊,是蛮高级的牌子诶,所以还是个少爷吗?当然了,看看袖口这被特意加固过的纽扣,你妈妈很疼你吧,还是奶奶?还是说是你自己缝的?啧,又干净又整齐自尊心强得讨厌,是世界第一烦人的处女座吧?别看我这样子,我对星座还挺有研究的,都要归功于沉星——对了,那是我妹妹。”
他猛然偏头第九次避开夜莺毫不含糊的进攻,慢悠悠将书包甩到肩膀上,“放心啦,我既有妹妹,又有武器,不会对小龙女存在任何非分之想。只不过——”
堪堪要从夜莺身边经过的他轻一侧目,微笑道:“作为未来的学生会会长,像龙舌兰这样了不起的武器我肯定会好好笼络,你可没资格反对这一点……可爱的骑士。”
长着银亮头发的脑袋悠然回转,眼角一抹讥刺的笑意连花痕都忍不住觉得很可恶。
所以,接下来的发展简直就是必然。
刀光迅疾舒展,挥刀的夜莺眼神冰冽,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羽飞烟毫无提防的背影——
不,并非毫无提防。
长刀横扫的瞬间,银发少年灵巧地后翻跃起,险险避开袭击。隐约之中,空气中传来“嗤”一声裂帛般的声响,似是刀锋划伤了他的背,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滞,只带着轻扬唇边的哂笑,用两根手指捏住了颈下的银罂粟吊坠。
沙拉。
一线银芒刺穿夜色,细极的银色锁链灵蛇般连绕三个圈,恰将长刀囚禁其中。下一瞬,银光骤然朝内收缩!
刀刃被缠紧的前一刹,夜莺旋转刀柄,用微妙的力道在锁链上连击三次,破坏了它弹射、绕圈、收紧的一连串惯性。羽飞烟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手腕猛然下沉,硬是勉强地缠住了刀。可是,他本来的计划是想让对方武器脱手来着。
夜莺紧握刀柄对抗细锁链的拉扯,心中一分分被激起了兴致,“哦……你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不堪一击嘛,羽飞烟。”
羽飞烟用力收紧锁链,却就是没办法让对方松手,不由轻哼一声:“废话,未来的月渡,我就是最强的御花人。”
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发言了。
夜莺目光骤沉,感到他怒火的羽飞烟也全神戒备。长刀VS锁链,同时加大的力量让两人手背上浮出了隐隐的青筋,金属相互摩擦,不断有火星爆开,事态正朝着“没法收场”的结局一路狂奔。
幸好,就在这时。
“依我愚见,假如这是一本描述宿敌间战争的小说,第一幕的相互挑衅到这里为止可谓恰到好处。”里戈莱托在旁插话,平和的语气证明他真的只是在提一个参考建议。
有那么几秒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的建议被采纳了。
突然。
羽飞烟松开手,细长锁链顿时“哗啦啦”散开,重新缩回罂粟花梗里变成了朋克风格的银项链。他一边系项链一边转身,懒散的声音溶解在风里:“莱托,我们到邮局那边去搭车。”
里戈莱托答应一声,却没有立即跟上。
他轻轻推起帽檐,为严重伤疤所包围的黑眼睛凝视花痕片晌,点头说:“我期待着你的未来,年轻的龙舌兰。”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掉转轮椅,追随在羽飞烟身后离开了。
上弦月斜挂空中,晦暗不明的长夜,这才刚只露出开端。
☆、021 早餐
虽然只是在校外逛了一天,花痕却像刚完成铁人三项一样精疲力竭。晚上回到宿舍,她本来还想看一下梅菲斯特歌德送来的那一叠学园资料,可一洗完澡坐在床上疲倦就狂涌上来,她支撑不住倒下去就睡着了。
本以为在经历了种种惊心动魄后晚上会做很多噩梦,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天亮。睁开眼睛时,水蓝天光正在窗帘缝隙中缓缓游弋,这次真的还只是“一大早”而已。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情放松了,慢悠悠下床站起来。
立即,小腿前侧的肌肉又是一阵酸疼,与昨天中午害她险些摔倒的疼痛一模一样,可她不记得自己这两天什么时候过量活动过。与此相反,传说中会在生理期出现的腹痛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怀着满心困惑,她洗漱完毕,将资料集扔进书包,随便瞄一眼穿衣镜就打算出门。
迈出去的腿又停住了。
哪里不对。她盯着穿衣镜,怀疑地想,哪里不对。
镜中的女孩身材单薄,个头矮小,锁骨的形状几乎能透过衬衫看出来。苍白的脸颊两边微微鼓起,那是俗称“婴儿肥”的生长期残留现象。本来她都15岁了,按理婴儿肥早该消失了,可实际情况是,它至今都顽固地停留在她脸上。
挺直的鼻梁是她对自己容貌较为满意的一部分,鼻梁上方,一双很大的眼睛透着近乎墨黑的暗紫色光泽,睫毛上方为深紫色的轻软额发所覆盖。头发以一道自然的弧度下垂盖住耳朵,内侧发丝稍稍朝里弯绻,起到了遮掩微鼓面颊的作用。
对,就是这里不对劲。
头发变长了。
并不是那种难以察觉的日常生长,而是显而易见的变化。她明明记得,前天早上她离开花家大宅时侧面的头发还在耳廓上面,现在却连耳垂都遮住了,就算朝头上倒了整瓶的生发剂也没可能长这么快,何况她连生发剂的瓶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心中困惑更增一层,不过算了,现在这样看上去也不差。
她朝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离开了宿舍。
谢天谢地,今天门外既没有巨型诅咒稻草人也没有低血压魔王,唯一的问题出现在她想走出宿舍楼的时候。虽然已经知道门将捕蝇草是个只喜欢木天蓼果的素食主义者,但面对这样一扇门,人真的是很难不产生心理障碍。花痕鼓起勇气像夜莺昨天做的一样挠挠捕虫夹的中间,捕蝇草立即笑得软倒在地,她赶紧跳出去,一秒钟都不想多留。
依照地图的标注,她前往位于青区辅助系的大礼堂,被她错过的开学典礼就是在那里举行的,没有庆典的时候礼堂就成了餐厅。
远远望去,身兼礼堂、餐厅二职的建筑具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细长形状,各类曲线的组合式应用让它的造型充满了律动感,使人联想到西班牙的圣家族大教堂。踏上礼堂阶梯,经过一段引人敬畏的暗长走道,光明忽然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柔和的白光,比荧光灯更让人舒适,却又不像天光那样变化无常。花痕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光线来自于盘绕礼堂内部的某种木质藤本植物,一根根儿臂粗的木藤像一条条大蟒蛇一样,顺着墙壁上的浮雕花纹慵懒地爬行,藤蔓表面虽粗糙不平,内部却莹白透明,将最适宜人类眼睛的光线均匀散布到每一个角落。
莹光笼罩之下,许多张罩着米色桌布的圆桌散布在宽敞的空间里,一株株赏叶植物巧妙地分布其间,营造出怡人的气氛。现在时间还早,大多数餐桌都空着,少数早起吃饭的学生发出阵阵爽朗的谈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