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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声刀剑碰撞之声传入耳际。
不过片刻,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我要见教主!谁敢拦我就杀了他!”
修竹院是卓起扬的私人居住地,若非他传召,凡接近修竹院的教众一律死罪。
隶属教主的护院十二影卫个个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却全都是哑巴。哑巴当然是不会说话的。
唯一能说话的影卫屈墨还是少年口音,自然不是这个大吼大叫的人。
由声音推测,必定是有人要私闯修竹院,而在门口处被卓起扬的影卫拦下来了。
秋无意的脸色顿时一沉。
只听远处又是一阵激烈的刀剑搏斗之声,秋无意没有随身佩剑,便将怀里的寒玉匕首握在手中
,几步飞身掠了出去。
到了院门处,只见那里聚集了几个黑衣影卫,而那个闹事的年轻人已经被制住了。
秋无意的心里不由一哂,暗道,“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摇摇头正想悄然离开的时候,那个
被制住的人抬头却看见了他,立刻大叫道,“秋左使!”
秋无意愕然止步,回头仔细看去,那个人他却是认识的。
私闯修竹院的不是别人,正是跟随洄风堂堂主戚莫聪回中原述职的漠北分舵主,章干。
秋无意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章干为什么要闯进来见教主了。
所以他直接走过去,干脆了当的丢下了一句话,“在议事堂里跪几个时辰是死不了人的。”
章干被两个影卫牢牢按住,却仍然倔强的抬起头,“老大他又没说错话,教主为什么要罚他?
”
秋无意冷冷道,“若有疑问,刚才在议事堂里你怎么不说?”
章干大声道,“是老大特意交待的!他说我性子急,让我无论遇上什么情况,都不要和教主顶
嘴。”
秋无意道,“既是如此,那你现在私闯修竹院又是什么意思?”
章干沉默了一下,道,“是老大他……他恐怕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不瞒您讲,为了这次能及时赶来风云顶,从昨天到现在咱们兄弟粒
米没沾,人坐在马鞍上都没下来过。现在跪了几个时辰,若是再跪一夜,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撑
不住啊!”
他忽然抬起头来,恳切的注视着秋无意,“秋左使,你和老大的交情算是好的。算我章干求求
你,让教主手下留情,放过老大罢。”
秋无意注视着章干年轻焦急的面容,沉默不语。
章干咬了咬牙,用力挣开左右影卫的束缚,扑通跪在秋无意的面前,深深的磕下头去!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卓起扬回来的时候,透过繁密的竹林,视线正好看见章干跪在秋无意的面前。而秋无意却在低
头思忖着什么。
微微挑眉间,一个影卫悄然走过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略比划了一遍。
卓起扬沉吟了片刻,大致已经明白,挥退影卫,悄然走了过去。
章干今天的举动已经犯了私闯禁地的罪名,若是较真起来,他必定难逃一死。不过如今苍流教
正值用人之际,若是随意处死分舵主级的人才,那岂不是大不智之举?
秋无意想必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一直低头沉思为难。
卓起扬走过去的时候,正是章干磕头下去的时刻。
就在那个瞬间,秋无意抬起头来,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
心念一动间,卓起扬停住了脚步。他倒是想看看秋无意如何处置这个事端。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望着面前不停磕头的年轻人,秋无意微微动容。
他和戚莫聪是有些交情,但是很一般。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帮戚莫聪什么。
但眼前这个倔强而痴情的年轻人却让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若是章干被扣在这里被卓起扬看到,那么私闯禁地的罪名之下,章干必定难逃一死。
望望周围的影卫,他沉吟了片刻,道,“各位,今天章分舵主的事情可大可小。如今苍流教即
将举办天下大会,若是此时折损了一个分舵主,那是全教上下的损失。”
这几句话说的合情合理,卓起扬侧身竹林后,暗自思忖道,“如此说来,无意是以全教大局为
重、统领者为轻的心思了……”
刚想到这里,只听“仓啷”一声脆响传来,秋无意手中的寒玉匕首丢在了章干面前。只听他冷
冷道,
“不过,未经教主传讯,擅闯修竹院禁地是教里明文定下来的死罪。章舵主,若你愿意一死谢
罪,我立刻去放了戚堂主。”
所有在场的人神色俱是愕然。
卓起扬皱起了眉头,眉宇间闪过思索的神色。
章干盯着面前寒光闪烁的匕首尖端怔了半日,迟疑道,“这……这是……竟然要我死么……”
“不错,是要你死。”
秋无意面无表情的道,“你若不死,你今日的冒犯举动就要戚堂主去承担惩罚了。”
章干又怔了很久,闪烁的泪珠渐渐凝聚在眼眶里,“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他呆呆
看着匕首,忽然一咬牙,道,“秋左使,我死了之后,请你立刻放了老大,什么事情都不要牵
扯到他身上!”
见秋无意干脆的答应下来,章干伸手拿起那把匕首,狠狠心,闭起眼睛就往自己的心窝扎去!
一声轻微的入肉声传来。卓起扬手微抬,手里的小石子就要发出去打落那柄匕首!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觉章干的表情有些异样。
通常,在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个瞬间,人的脸会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抽搐。
而章干的表情中虽然有恐惧,却没有痛苦。
心念电转间,卓起扬立刻将石子扣住不发。
鲜血蜿蜒的自胸口流下来。不多,只有细细的一小股。
章干愕然看着插在自己心窝上的匕首,又抬起头来迷茫的望着秋无意。
半截匕首都插进心窝,他应该早就死了,为什么此刻他还活着?
秋无意笑了。他伸手将寒玉匕轻轻拔出来,拨了拨柄部的机括。缩进去的一半匕身突然又弹了
出来。
他转头对着周围的影卫朗声道,“各位都已经看到,章舵主是决心以死来谢今日之罪的。”见
众影卫点头表示同意,他继续道,“既然章舵主是愿意把性命交给本教、交给教主的,那么如
果我说看在我的情面上,各位就当作章舵主没有来过,如何?”
众影卫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了片刻,为首一个中年高大影卫缓缓点了点头。
秋无意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微笑道,“屈墨,你是这里影卫中唯一能说话的,你会不会说出
去?”
黑衣少年沉默着摇头。
他的性命就是秋无意救回来的,他的家仇也是秋无意替他报的,只要秋无意一句话,他连性命
也可以不要,又何况是这种算不上大事的事情?
章干楞了半天,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霍然站起来,大声道,“大恩不言谢!秋左使,以前我章干都看错你了,以后只要用的着我
章干的地方,秋左使尽管开口!”
秋无意收了笑容,正想冷冷说一句“我用得着你什么地方?”,忽然听到一阵鼓掌声响起。
“好一出瞒天过海,精彩,精彩。”
卓起扬鼓着掌,嘴角边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讥讽神色,自竹林后慢慢的转出来。
瞬时间,章干的脸色大变!
秋无意的脸色也变了。
在场众人纷纷单膝跪下行礼。
卓起扬并不看别人,只看着秋无意将寒玉匕收进怀中,随即躬身行礼,神色间若有所思。
看了一阵,他的目光移到章干的身上,“章舵主,我听说你和戚堂主的关系很好?”
章干低头道,“是。”
“你今日私闯这修竹院,也是为了他?”
“是。”
“戚堂主虽然受惩,但还不至于死,而今日你若为了他丢掉性命,你的死是不是不值?”
章干猛然抬头,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卓起扬道,“章舵主,你的行事太过于莽撞,还需要多点历练。本座将你降为香主,依旧跟随
戚堂主麾下,你可有话说?”
章干迟疑了一阵,还是坚持道,“属下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戚堂主他……”
卓起扬摇摇头,转身吩咐一边的黑衣少年道,“屈墨,你带着他去议事堂,告诉戚堂主去休息
罢。”
屈墨躬身领命。
章干大喜,欢天喜地的跟着屈墨走了。
卓起扬挥了挥手,周围的数名影卫的身影轻飘飘的掠起,就如同影子般在周围倏然散开不见了
。
诺大的后院顿时只剩下他和秋无意。
秋无意垂着头站在卓起扬的对面,心里也知道今日惹恼了他。
纵然他今日的做法和卓起扬的想法一致,但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情还是少作为好。
想起刚才的种种行径,秋无意忽然觉得很无趣。望望柏树下冷掉的一桌酒菜,饮酒的兴致也败
了。于是他行礼道,“属下也告退。”
等了一阵,见卓起扬始终不说话,秋无意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
一只大手猛地揽上了他的腰,用力一转一带。秋无意脚下一个踉跄,人顿时站立不稳的栽倒进
身后的怀抱中。
“啊……”低低的惊呼声响起,随即又被炽热的唇堵住了。
人被紧紧压在柏树上,粗糙的树皮磨得背后一阵热辣辣的痛,火热的吻辗转在淡色的丰润双唇
上,颤栗的快感自唇与唇交合的地方、自身体皮肤接触的地方无法遏制的传来。
轻微的丝帛摩擦声响起,腰间系紧的丝绦衣带被拉开了。
秋无意吃惊的猛然睁大了眼睛。竟然要在这里……
眼前是卓起扬轮廓分明的英挺面容。曾经无数梦回,幻想中才能伸手触及的这张面容,如今就
近在咫尺。如果是他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抬起来准备推拒的手又缓缓垂了下去。
空气中回荡着细细的喘息声和呜咽的呻吟声。
注视着眼前红晕的脸颊,汗湿的乌黑长发,卓起扬搂紧了怀里的人,幽深的暗色眼眸中似怜惜
,又似感伤,种种难以明了的复杂神色闪过眼底。
《烟雨江湖》第九章
月色如水,泻地如银。
十一月十五,正值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