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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这回李颂连头也没敢抬。刚才不过是冷风啊,现在简直就象是“咔啦”一声,结冰了。直接连空气都冻上了。
半晌,芙瑶问:“苏雷呢?”
李颂道:“教主砍断他一条手臂,他逃走了。”
这刺骨的寒风啊,李颂这才觉得给摄政王送信,还是送这种信恐怕不是个好差事啊。
只听芙瑶冷笑一声:“刺一刀就够了吗?还应该再刺一刀。”
李颂忍不住抬头瞠目:“你怎么知道?”
芙瑶愣一下,然后硬生生气得说不出话来。还真被刺了两刀,你防我宰了他跟防贼似的,你就敢有这种时候让他刺你两刀!芙瑶直想抽自己两巴掌,我管韦帅望生不生气,就应该立刻让黑狼上问天堡宰了那两个叛徒,我为什么要迟疑!他生气又能怎么样?他还敢宰了我不成!
慢着……
芙瑶道:“冷家同南国人混到一起去了?”
李颂道:“大家都推测冷家掌门恐怕与南国武林有勾结。”
那就对了,到过恭亲王府,我又不能派人监视的,就是这位冷家掌门了。我大意了,还以为掌门人不过是跟我示威,原来……
芙瑶内心微惊,那就是冷家掌门一点谈判的意思也没有,如果师爷准备不充份,恐怕这场谈判就有性命之攸。芙瑶问:“你们教主没说什么?”
李颂道:“没有,他就让焦守备给您和皇上各上一个折子。他还让焦守备把圣旨送了一份给摄政王。”
芙瑶展开,看到三城将士勤王清君侧时,不禁笑了,难怪要把圣旨送来,既然这圣旨上写着清君侧,我又不在君侧,那就是别人是君侧了,哟,皇上出问题了,我这摄政王得回去啊。
一点没错,我就需要一点借口,要么皇帝死了,要么皇帝命我回去清君侧,虽然这圣旨里的君侧百分百是指我,不过,我不一定非得看懂这是指我啊。至于到底谁是君侧,自然是皇帝说了算,皇帝会说谁呢,自然是打败了的那个。
换个角度呢,出了这种圣旨,百分百是京城出问题了。姜绌一见面就会向我诉苦被逼着写圣旨的。
芙瑶用很自然的恭敬态度将圣旨捧进玉匣装起来,向李颂道:“告诉你们教主,东西我收到了,留着备用。让他好好养伤,不必担心。既然冷斐不怀意,我会提醒师爷小心。”
李颂见芙瑶面色铁青,嘴角带笑,目露杀机,心里觉得,这才是他想象的摄政王,不可能色若春晓,总得带点凶狠奸狡才对。
☆、109108,致歉信
冷斐问韩宇:“你觉得;我们对这个谈判,怎么处理为好?”
韩宇沉默一会儿;冷斐想听什么?他一投诚过来的;总是说杀掉杀掉好吧?
冷斐问:“仅就你知道的情况。 ”
韩宇缓缓看他一眼:“二叔;我……”
冷斐疑惑::“怎么?”
韩宇半晌:“我们无论如何是骨肉至亲;如果我直说,二叔会不高兴,如果我不说,又……”
冷斐想了想:“难道,你的意思是投降?”
韩宇道:“不不……”
冷斐一笑:“韩宇,你直说。”
韩宇苦笑;我这一句话出口;想不直说也不能了:“二叔,如果你要消灭对手,恐怕会犯了武林众怒。韦帅望无罪而死,众人不会服,如果不能把边疆的人全消灭,如果不能把冷秋一伙也全消灭,如果我们人员有损伤,恐怕渔翁得利的事会出现。恕我直言,不管我们这边再有谁死了,仁德山庄的势力就已不能独霸天下,二叔想想,如果连着两场恶仗,我们怎么可能在没有损伤的情况下消灭所有对手?一旦有人伤亡,任何其它合作者,都不如韦帅望。”
冷斐轻声:“不如韦帅望?”
韩宇缓缓点头:“我知道二叔觉得他太过强大,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不过,”韩宇一时不知如何描述韦帅望的奇怪状态:“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只能说,跟冬晨差不多的状态吧,他好象是,比较少见的,真把公正与规则当回事的人。我知道,他给人的印象不是这样。但是,我记得连冷迪也说过,他只会拼命说服或者讲道理,轻易不肯以势压人。在魔教,李唐屡次暗中反对,他明明觉察,因为没有证据,不肯动手。掌门不觉得,他除了有一个强大功力和脑力,平时处理问题时有点缺心眼吗?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我看掌门以后的合作者未必有这样至命的缺点。”
冷斐笑了:“你说的不对,韦帅望生性独断。他决定的事,完全不理别人意见和正常人的看法。可是又生性骄傲,别人的说法他不理,却不想被人鄙视。他不是不喜欢权力,他不喜欢自己做事时一堆人评论质疑。所以,他不想做掌门,他只想做魔教教主,所以,我们之间,有合作没冲突。你应该这样劝我才对。”
韩宇瞠目:“掌门说的正是我想的,只是我表达不清楚。”
冷斐微笑:“那都是我拿来胡弄人的,有这个能力的人,没有不想独揽大权的。”
韩宇沉默一会儿:“是,他当然,也不会完全不想的,二叔说的,也有道理。”话到此处,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冷斐笑:“让你失望了吗?多数掌权者都有点独断专行的素质。本来,你说的都对,但是,韦帅望受了重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笑:“当断不断,将来我一定会后悔。”
韩宇点点头:“不管我心里觉得这事有多凶险,只要二叔决定了,我会全力以赴。”
韦帅望接到一封信,冷斐亲笔,韦教主亲启。
韦帅望当然不会亲启,老扁先拿去做毒理分析,然后唐三多确认无病蛊,南朝打开,读给韦帅望听。
慕容琴笑眯眯地:“你还挺多疑……”
韦帅望笑回:“下次不查,直接麻烦你读给我听。”
慕容琴说:“啧,怎么都不敢亲启吗?”
帅望肚子里好笑,只得装出气到了的样子,让慕容琴出出气。
南朝道:“惊闻韦教主灭敌数万,竟在回国后遇袭,冷斐心中焦灼不安,辗转难眠。忆及昔日对韦教主猜忌疑惧,更加心中愧疚,难以言表。”南朝翻白眼,这不是整我吧?是整我吧?
帅望裂嘴笑,看一眼慕容琴,慕容琴气得嘴角都快歪抽了。
南朝继续:“冷家魔教曾为宿敌,日前数次厮杀,教主原谅冷斐心中不可能毫无芥蒂,以对魔教之疑转至对教主为人之疑。斐曾数次对他人倾诉心中疑虑,亦曾致信慕容家,语多贬损,妄加猜测,至慕容氏受我偏见的影响,以为教主带南军回国居心不良,妄自出手重伤教主。侧闻教主灭敌数万,竟因我之猜忌,让英雄凯旋而回时,在自己骨肉同胞手中重伤。敌人未能伤害教主一根汗毛,受教主恩惠的同胞却这样对待英雄,这都是我因一直以来对教主的偏见,疑心病重,所导致。斐悔恨交加,愧疚难言,细想从前教主所言,南国必犯我国土,亦是金玉良言,是我鲁钝无知,竟以为教主存心不良,如今一切果如教主所言。悔慨之余,前事忖遍,后事可追,斐别无他想,只望教主原谅以前种种,为国家民族计,抛弃前嫌,联手抗敌。愚亦当为从前所做做为登门道歉,万请教主原谅。斐顿首致歉。”
南朝读完,眨着眼睛看着韦帅望:“他说他对慕容家说的是猜测,慕容是妄自动手。”
慕容琴快要噎死了,我我我……
我不过觉得伸手把你拎起来,问你话比较方便……我保证你老实让小剑把你拎起来就啥事都没有的……这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当然慕容琴其实是知道他自己冒失了的,不过,人要不找理由替自己开脱,会象小韦一样不断自虐无法正常生活的,正常不可学大神。
帅望沉默一会儿,点点头:“唔。逻辑上也讲得通。”
慕容琴半晌:“他来信写的是怀疑。”
南朝道:“讨论他是不是真的误会教主没什么意义。即使他是假道歉真刺杀,也一样会有人认为他是真道歉。讨论一下怎么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韦帅望笑,小朋友学习真快。
慕容琴道:“是啊。总不能说不许来吧?”
南朝道:“教主?”
帅望沉默一会儿:“叫大家来商量吧,这么大事,也不能不让大家知道。掌门已经对以前的误会,做出解释了。”
韦帅望半靠在床上,扁希凡不住地:“教主,你太耗神了。”
帅望只得再耗神安慰他:“我不说话,我就听听。”
老扁叹着气出去,站门口中,挨个训咤:“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在教主面前争吵,不得超过半个时辰,教主本来不应该处理这些事,都是因为……”
南朝急忙道:“都是属下无能,堂主……”
老扁愤怒地把在场的人挨个瞪一遍,众人顿时就觉得,哎,这小子将来要给我们看病,多半会下黑手……这是什么眼神啊?
南朝就在门外,把冷斐的信又读了一次:“大家有什么看法,咱们可以讨论,教主受了重伤,这几天又累着,大家说话尽量平和些。”
冷清道:“这恐怕很难解释冷思吉与冷思祥为什么同南国人在一起吧?”
南朝苦笑:“除非抓到冷思吉,他们供认是掌门指使,否他们不是冷斐正式任命过的人,只能要求冷斐缉拿。”
周兴道:“或者,这件事,掌门真的不知情。他们只是碰巧正遇到我们。”
南朝脸一沉,冷冷地:“这种巧合虽然很少见,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兴沉默了。
冷清道:“冷思吉一家同冷秋掌门有仇,但是多年不敢现身江湖,要说他们私自投靠了南国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确实是太巧合了,要是说,有人通知他们慕容来了,他们尾随其后,伺机动手,似乎可能性更大,。”
南朝道:“列位请进。”
帅望微笑:“诸位,我们扁堂主不让我说话,我倒不怕他,就怕你们看病时,他闹别扭,我就不多说了,南朝,把各种情况都推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