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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瑟瑟道:“当然,我会提到这里有多少布置。”
良久,陈蕴慢慢放开手:“一定不要冒险,好吗?”
陈瑟瑟点点头,扑上来抱一下陈蕴:“一定。”
陈蕴看着女儿消失,只得一声长叹。
帅望道:“还以为你会留下她。”
陈蕴道:“孩子说得也有道理,我确实什么也没做,枉费一身功夫。”
帅望笑问:“你想干什么?参战吗?”
陈蕴道:“或者,如果觉得不妥,我应该说出来。”
韦帅望道:“我们不过是用自己的经验来解释这个世界,做出决定。”
陈蕴问:“我应该让她去吗?”
韦帅望道:“经验是自己从生活中得到的,不是教出来的。当然,你是孩子生活的一部分。”笑笑:“你是个好父亲。”
手搭陈蕴肩:“来来来,我们喝酒去,与尔同销万古愁。”
陈蕴看看他脸上的面具:“你的脸怎么了?”
帅望道:“没事,已经好了,我不过是挺喜欢戴面具的,银光闪闪的,挺好看吧?”
陈蕴道:“你象我一样,想消失吗?”
韦帅望点点头:“是的,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刺客必须的事,倒霉的是,我跑不了,必须得挺在这儿,被人当靶子打,这玩意儿让我看起来威风凛凛,而不是鼻青脸肿。”
陈蕴问:“出了什么事?”
韦帅望道:“最糟的一件事是,我师父中毒快死了,我跑去魔教弄死三个魔教教徒用他们的血救了我师父的命。”
陈蕴愣住:“用敌人的血救了你师父的命?”
帅望笑:“是啊,平时冷家人遇到魔教人也是不问罪行,直接宰了,我不过是废物利用了一下,我师父却要杀了我。”
陈蕴半晌:“你救了他,他要杀你?”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答应做魔教教主,然后下令救他,他认为对我来说,那不是敌人,是用下属的血……”
陈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了,半晌:“你觉得呢?”
韦帅望苦笑:“我觉得他说的对啊,虽然结果都一样,用邪教教徒救了冷家掌门的命。不过他一方面觉得,我应该把魔教教徒当成下属,一边又不该保护属下,否则就是冷家敌人,或者,只要我做了魔教教主,就是冷家敌人,所以……啊,其实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也挺象大侠,你觉得他怎么想的?”
陈蕴半晌:“可能是宁可你死也不要你去魔教教主吧?”
韦帅望半晌一笑:“可能吧。所以,你是好父亲。”
陈蕴道:“我家瑟瑟去的是丐帮,不是邪教。”
韦帅望道:“她要去当秦桧,不是岳飞。”
陈蕴气结:“如果你预料到必败的结局,你不会议和吗?”
韦帅望想了一会儿:“不会,老子咽不下这口气,非拼个同归于尽不可,要议和等我死了的,反正当秦桧的有的是。我对秦先生没意见,我就是不一定忍得下那口气!”
陈蕴气道:“你这是鼓励我们吗?”
帅望摇摇头:“我是疯子,他们叫我怪胎,变态,疯子,恶魔……”笑:“跟贺二一样,难道你希望象我?”
陈蕴道:“我确实觉得贺叔齐是个偏激滥杀的人,但是,也有不少人认为贺叔齐是英雄,所以,你是想听到一片颂扬声吗?”
韦帅望笑了:“你呢?”
陈蕴只得白他一眼:“你这是劝我呢?”
韦帅望道:“到家了,来人,摆酒,给老朋友接风!”笑道:“我如今老朋友可不多了。”
黑狼迎出来,皱眉:“没喝你就疯了?”
☆、146144,软弱
韦帅望喝多了……
然后就不见了。
本来他们应该怀疑南国大侠使了什么诡计的。
可惜南国大侠醉得快死了;两个大嘴巴都不能抽醒他。
芙瑶瞪着黑狼:“他伤口刚拆线。”
黑狼怒目:“我点了他穴道把他扔你床上了!”
芙瑶咬牙切齿地:“麻烦你下次直接扔到茅房去!”
黑狼怒吼:“谁让你把他扔茅房的?”
芙瑶气得手发抖,因为老娘工作到深夜回来往床上一躺;他就吐了我一身!吐了我一身!“你点了他的穴道,你不就应该负责他的安全吗?”
黑狼问:“你要我站你们门口还是窗台底下?你说吧!”
芙瑶生给气笑:“只要不是床底下……”
黑狼气得发白的脸;忽然间“唰”地通红了;我呸!跟公主大人比无耻必然是完败啊!韦帅望这货根本就不会娶淑女啊!这个无耻的老女人……
黑狼甩手而去。
芙瑶叫两声:“喂;你去哪儿?”
黑狼怒吼:“我去找!”
正赶上冷先过来:“帅望;少主去了哪儿?”
芙瑶道:“喝多了,不知跑哪儿去了,黑狼对他比较了解;他去找了;你留在公主府。”
冷先一肚子的不放心;想想;少主当然很重要,可是少主一身绝世武功,更需要保护的明显是少主的老婆。只得点头答应。
韦帅望吐了两次就清醒了。
人在马上,两边绿荫“唰唰”地往后闪,韦帅望内心悲怆:“我这是要去哪儿啊?”醉意中笑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该戒酒了。
他却并没有停下。
韦帅望一直微笑,一直微笑……
就象钢刀刺入我胸膛。
不知为什么会让我想微笑,想温柔地说,没关系。
你看,我已做过多次,静静看着别人给我一刀,然后微笑着说没关系。
我想,或者我也可以再说一次……
我想,如果我不能不痛,我大约可以让你不知道我还痛。
傍晚时,韦帅望停在客栈旁,下了马,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回头,目光里有一丝疑惑,好象不明白自己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他想干什么?
他好象还有许多事要做,他好象没告诉别人一声就跑出来了。
韦帅望慢慢转过身,回首苍茫来时路,红绡软玉,笑语欢声,不如归去。
我去干什么?
小二已出来迎客:“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帅望慢慢回过神来:“酒菜先上。”
思君使人老,努力加餐饭。
一嘴巴的苦涩,小店里也没可口的甜品,韦帅望吃不下东西,只是不住往嘴里倒酒。
酒壮忪人胆。
韦帅望微笑着扔下一两银子,微笑上马,内心尖叫:“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什么东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韦帅望微笑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小心脏,轻声骂:“傻叉。”
轻声:“我也不想去。”有泪如倾。
农家院,倒也干净。
韩笑实在不是喜欢这里的寒冷天气,未加装饰的粗砖地面,白灰墙,柳木的家具,好在他的主要工作是去打猎。然后发现,寒冷天气除了对他的呼吸系统不太好,过敏物倒少了许多,至少可以让他穿着厚厚的衣服,不必担心划伤,要是穿着单衣进出这种森林,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他打猎时,韩青会远远跟着打柴拣点野果子,核桃栗子之类的,满山的红粉白花证明这里有不少果树,秋天时就有水果吃了。虽然韩笑很烦这个他不熟的亲爹总跟在后面,他倒也知道森林里有不少未知的凶险,偶尔他会莫名地中毒,呕吐不止。很幸运的是,纳兰抱怨了两句,看一眼韩青就闭嘴了,没说禁止他再出门。韩笑对于一生病就立刻被禁止一项活动真是痛恨至极。在这里没有那么多仆役,纳兰能禁止的项目变得少多了,其实多数禁止项只是带来点小烦恼,并没生命危险。
所以,韩青跟着就跟着吧,他很珍惜这少量的自由。如果他不能打猎,不能打柴,不用他打扫,他真要疯掉了。
今天猎物不多,狍子吃腻了,春天是猎鹅季,一箭双鹅不是难事,自从猎杀母鹿后听到小鹿的哀叫声,他就小心地不乱射箭了,两只小鹿现在养在家里。所以,他帮忙把干柴拿回家,他很高兴地发现,父亲的保护欲没母亲那么强烈,他不太阻止他做一些看起来有点风险的事。比如柴木上那种透明的油脂,粘粘的,韩笑好奇地摸摸,沾了一手,韩青不过给他个手巾,什么也没说。
韩笑看一眼韩青:“娘拿这个做过肥皂,应该没事。”
韩青微笑:“对于不该碰的东西,你应该比我了解。”
韩笑沉默一会儿:“没确定安全的都是不安全的。”
韩青道:“现在确定了。”
韩笑道:“小时候,经常莫名地晕倒,娘以为我得了怪病,后来才知道是有些东西不能吃。她以为肯定养不大了。”你现在说让我多尝试当然容易。
韩青点点头:“你娘这些年,辛苦了。”
韩笑沉默一会儿:“你呢?过得好吗?”
韩青笑笑:“还好。”
韩笑鼻子里不禁轻笑一声,当然好了,位高权重,前呼后拥的。妻儿不在身边有什么要紧呢?有的是人想认爹呢。
韩青道:“在冷家做掌门人,结仇甚多,家人会被连累。”
韩笑想了想,这倒也是,师父的妻子死了,师爷的女人好象……反正家人也不太得安宁:“所以,你们都没家人?”
韩青道:“他们都不愿承受第二次失去,我只得以你们的安全为重,其它的,不太能兼顾了。我很歉疚,但是我不能选择我的命运,你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韩笑半晌轻轻出口气:“我一直以为,你并不太在意我们。”算了,这不是一个如意的世界。
韩青道:“我确实亏欠你们。”亏欠你们,欠你们一个完整的灵魂。是不太在意,象少年时那在意一个人,倾城倾国也要同她在一起。我们没在年少时认识,年少时认识了我也救不了她,她是逃走的王妃,真的得有倾国之力才能帮到她。所以,她从来没说过,韩青你放下一切到我身边来,没有,她很明白放下一切的韩青,只会带来追杀。
韩青微笑:“幸亏,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
韩笑沉默。
是啊,家母要求甚严,所以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