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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从道:“他会害我伯父,我应该去警告他!”
帅望同芙瑶对视一眼,抱歉,那正是我们想看到的。
方从喃喃:“他会怎么做?”
帅望沉默,怎么做都是帮我们的忙。你们,我们几乎派出最精锐的主力部队去拖住方凛,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他的队伍来到我们城下。
帅望道:“你能说什么呢?你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陈少琪对你伯父有敌意。这一点,我相信他会比你更强烈地感觉到。还有,我希望能注意到,我们同南军是敌人,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同我们商量,做任何事都要三思,最好什么也不做。”
方从摇头:“他不会肯投降的,我要是去找他……”
帅望道:“要么他宰了你,要么成了他通敌的罪证。”
方从慢慢坐下:“我什么也做不了。”
很悲哀,是这样的。
方从抬头:“我想,见见我三哥方兴。”
帅望道:“鉴于,这是战争时期,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方从道:“我想,再试着劝他一次,我真的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效忠于南国。”
帅望道:“我想,他只是,觉得有责任与晋阳共存亡吧?当然,我希望你能劝服他。我让你带你去紫蒙见他。”
方从点头,站起身,愣了一会儿:“姓陈的,是想逼反我们吧?”
帅望道:“真相可能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即使问陈少琪,他也未必会告诉你真相。人有时都不了解自己是怎么想的。所以,看事实吧。”
帅望叫人带方从去紫蒙。
回头再同芙瑶商量:“你觉得这俩兄弟有可能劝动方凛吗?”
芙瑶摇摇头,不乐观。
韦帅望道:“我也觉得够戗。那就只剩下怎么利用这个消息了。”
芙瑶笑笑:“消息一传出,方家军应该已经士气低落,他们会料到这一仗必定损失惨重,胜了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要是能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才好呢,可惜难度太大。”
方从在监牢门外:“三哥!”
方兴本来觉得他多半又是来劝降的,不打算理他,他这声“三哥”,却极悲怆,引得方兴注目。
牢门一开,方从过去一把抱住方兴:“三哥,五哥死了!”声音已哑,刹那泪如雨下。
方兴愣一下,硬生生推开方从:“谁说的?怎么死的?”
方从哽咽着拿出那张公告,再补个战报:“他们抓了南军的士兵问过了!五哥真的死了!”一张面孔已扭曲。
方兴愣愣地看他一会儿,慢慢拿起那些公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摇头:“不能,老五什么时候投降了?”
方从道:“五哥是被放走的。他一直扮成士兵,清理山谷时,我抓到他,因为山谷里马上就要施放毒气,他躲在那儿会死,我只能抓他。然后,教主,韦帅望说,去留自愿,他坚持要走,韦帅望送他吃穿和指南针火石……”
愣一会儿:“是不是,他带的东西,被发现是北边的?还是谁看到当时的情况说了出去?”
方兴怒问:“你确定这是真的?”
方从道:“我想过是不是有人骗我……我在南军里抓了一个落单的士兵,他证明确有其事。五哥是迷了路,本来应该往回走,他一直走到紫蒙方向,粮食没了,只得继续往有人烟的地方走,遇到陈少琪的军队。他自己说是逃出来的,陈少琪不信,说咱们全体都……投降了。”
方兴愣一下,想起来韦帅望抓着他说“你们的将军命令你们投降”,而自己并没有反驳。
方从哽咽:“五哥死前受了拷打。”
方兴暴怒:“我要杀姓陈的!”转身狂暴地拍打牢门:“放我出去!”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大约是怕他自杀,已经喂了药,四肢无力,一激怒,气力不够用,只余喘息。
方从急道:“三哥,你要真去杀了陈少琪,你爹怎么办?!”一个孩子被认定奸细杀掉,另一个孩子带着敌军杀向本国军队,那就没啥冤好申了。甚至方凛自已恐怕也难辞其咎。当然,他还可以投降,可惜他不会这样做。所以,如果方兴敢带北军出战,他爹就死路一条了。
方兴呆站一会儿,头抵栏杆,落泪了。
当初就不该惜一死!
应该挺到北军来援,应该据城死战,或者再挺两个月,北国的支援就到了,尤其是在他们的军队遭遇袭击之后,他们应该一定会反击的。或者我们可以借此重新占据已失去的城市,或者我们仍可重新建立一个国家!我们不应该屈服,不应该任人宰割。
方从轻声:“三哥,我想说的是,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或者,你还觉得有理由回到南国继续效力吗?”
方兴怒吼:“没有,我从来就不觉得有!你以为我在为谁拒绝投降?”
方从问:“为谁?”
方兴良久:“几年前,南国联高丽对抗北国时,我认为时机到了,不必再忍臣属之辱,我同父亲力主拒绝向北国称臣。这就是北国按兵不救的最大借口。我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能让平民独自承受后果。明白了吗?”
方从愣住:“什么?!”
半晌:“如果,是这样,你就只是,自杀!”
方兴沉默一会儿:“随你怎么想。”
方从道:“你死了那些人也活不过来,求你了,三哥,活下来,也许你还能做什么。”
方兴问:“我还能做什么?如果当初不投降,挺到北国发救兵,我一定还能做点什么。在我答应投降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死掉。现在我能做什么?带着北军去同我父亲对阵吗?如果你真想帮我,让我死得象个将军吧。”
陈瑟瑟接到信:“看起来方兴还活着,不在紫蒙就是还在梅子诚手里,看这时间,比较象在梅子诚手里。跟方将军说一声吧。方荣的事,暂时别同方将军说。姓陈的太胡搞了,将来回朝他可得好好解释了。”
长老微微迟疑:“帮主要换这个人质?”
陈瑟瑟道:“这人没什么用,大将一堆堆的,死一个两个有什么要紧?当然还是把丁长老要回来。只不过是方将军问我能不能打听一下他儿子的情况,我又不好推,这不是情况?活着,梅子诚那儿。打听完了,没事了。”
☆、166164,各自打算
陈少琪在帅帐里踱步。
他内心无限惊恐;南国武林似已败退;他这个主帅随时可能成为刺杀目标;圣旨的命令是主帅死了副帅顶上,副帅死了将领按名次顶上此事有监军负责执行;监军死了,监军手下顺延此任务。除非将领死光,要不就是圣旨下了;军队不可能后退。
可是陈少琪不想死。
插入敌人胸膛的尖刀已经折刃而碎,损失大部分粮草与士兵。水路押粮队虽然准时到达;一路艰苦战斗的状况让陈少琪感到粮草线不稳。
方荣带来了坏消息;五万余国降部不但被灭掉;而且过半成为北国的军队。
这种可怕的事;让他对方家将士充满敌意。这些投降过来的家伙毫无忠义;不但指望不上,还随时可能叛变,皇上一定是疯了,才会让降将领降军,到时一投降就是一整队。
陈少琪首先想到的是,方家军一旦有变,他就腹背受敌,再断粮草的话,他围城还是城围他就不好说了。所以,他决定回头去接应方凛。接应也好,监管方家军也好,战略撤退也好,这都不算一步坏棋。
结果被监军给拒绝了。
监军看得也很明白,陈少琪已经爬到武臣的顶尖位置,他不需要再立任何战功,已经赏无可赏,所以陈大元帅的战略思路就是活着,损失小,没过失。赢不赢,能不能打下城来,不是他优先考虑的问题。监军大人忠心为主,决不能容忍这种退缩自保思想主导全军。坚决不同意在已经围城,而已方主力未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退兵。
方荣的意见同陈少琪是一致的,韦帅望的军队太可怕了,绝对不能再分散兵力三路出击,一定要尽快汇合,形成一个拳头,重创敌人的每一股部队,快速结束战斗。
监军大人对军事不太了解,对政治斗争很熟,就问了问:方将军你怎么逃出来的?
方荣心里没鬼,就直说了。
监军大人冷笑:“这样说来,你是被放走的。照你的说法,来去自由,怎么就一个人忠君爱国,那几万人,全都愿为俘虏?”
结局很悲剧,监军政斗水准一流,立场不对的方荣壮烈牺牲,陈少琪的屁股坐到火炉上了,然后屁也不敢放了。
陈少琪为啥不敢为方荣据理力争?
他同方家明显是竞争对手,这倒没啥,救了对手的儿子不损大局,还让对手在道义上永远处于不利地形。可是他万万不敢为了这点有利地形让皇帝觉得他施恩于方家。皇上明明有意让手下大臣们进入竞争模式,你非要拉同盟,那是明显的自寻死路,相较于方家的敌意,他更怕皇上的敌意。输了战争不要紧,输了政治生命才可怕。
陈少琪很快把思路调整到如何保命的状态,监军说不撤就不撤,围而不攻,攻也不克,希望北国武林认识到他就一废物,不要来取他项上人头,一旦方家军崩溃,相信监军大人的信心也很快就崩溃,这个仗没法打就干脆不打算了。
他只要顺利地把自己的人马带回国就好。
主军立刻处于缩成一团的按军不动,消极作战状态,而这种状态,正是北国狠辣的摄政王希望得到的结果。
方凛陆续从零散逃兵口中听说,方兴方磊带着数万人马投降了。
他不相信。
从细节上看,方磊确实投降了,方兴可能只是被抓住。
他通过丐帮打探的消息,只是想知道方兴是否真的投降了。丐帮回的消息是方兴可能被看押在紫蒙或者梅子诚的军中踏霄录全文阅读。是人质,不是降将。
方凛的心情很复杂,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儿子如传说中的投敌了。但是拒不投降意味着死亡。
既然,对方将他儿子看押,想必是还想谈条件,或者劝降。
他当然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