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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君毅拔剑回击的时候,我飞奔到了皇兄的身边,正好接住他往下坠的身体,我抱着他,一起缓缓倒下,并不是我没有体力承受他的重量,而是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断然粉碎了我所有的坚强。我轻柔地将他平放着靠在我的身上。他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神采全无,衣襟上粘满了斑斑的血迹,我仿佛能看见他所经历的厮杀。他脸上显出浅浅的笑,他现在很轻松,是不是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呢!他的缓缓地伸出了手,我忙一把握住,手与手之间的充实,温暖的触觉终于让我的泪落了下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以死亡作为结局!让人连再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明白当初自己作出以死逃避一切的残酷,我不知道我年老的父母如何面对来日的苦楚。走的人走了,但被留下的人呢?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哪怕是握到他痛,想要他牢牢地记住这真实的感觉,生即使再痛苦也不应该放弃。
可是他嘴角,胸口堵也堵不住的血,好象在嘲笑我一般,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他死,众人死千千万万我都不在乎,那不是我在乎的人,可是他,我不要,希望他仍坐在他的朝堂上,高高俯视百官;希望他仍喜怒无常,嘲笑世间众生,别人我无所谓,但是他不行。
皇兄反倒是安慰起了我:“哭什么?我都没有哭呢!”这次他用的是我。他轻声地咳了起来,我知道生命正渐渐地从他身上流逝。他是历史上无足轻重的人,甚至教科书上他没有什么记录,但是对我而言,他是我至亲的人,我的泪止也止不住,我觉得自己都无法喘息了:“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在这时候我没有在你的身边。”他想要抬手帮我轼去泪水,但是无力的手早已无法控制了,他苦涩地一笑,还是想要安慰我:“不,这次你不是来救我了吗?”“这怎么能叫救,我连你的命也没有救回。”这是命运的捉弄吗?就差那么一点,我眼见着剑刺进了他的胸口。“可是你来陪我了啊!我以为每个人都改投新君去了,我很高兴,你来陪我,真的,我很高兴,还有人为我落泪。”
如果你喜欢,就让我为你哭个够吧!你很寂寞,我知道。
也许当你的灵魂飘至半空的时候,还会看见我的悲戚,也许能给你一丝温暖,再次振作你往日的不可一世,我宁愿你是不可一世的。
我哭了良久,良久。
君毅也回到了我的身边,沉默地陪伴着我。
我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问君毅道:“那个人呢?”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指了指远处躺在地上的人。
“死了么?”
“我点了他的||||穴道,还没有死。”
“好!”我说着,拔起君毅插在地上的剑,一步步向那个人走去,没死,正好。我要亲手杀了他。
从没有这么恨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杀了皇兄,若是他是敌人,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但是他不是敌人,应该说以前他不是敌人。相反,他是皇兄信任的人,正因为信任,他被任命为贴身侍卫,保护皇上的安危。所以我要杀了他。
我最恨背叛。背叛是一种辜负,是对感情的辜负。
他看到我走近,眼中满是惧意,所以我先挑了他的双眼;他这样的人要脸皮干什么,所以再划破他的脸;这双手杀了自己的理应死命保护的人,所以砍断他的手;这脚是不是次次踏入敌人的营帐来卖主求荣,所以再砍断他的双脚。
我的手一点也没有抖,反而有一种冷酷的快意。我没有杀过人,一直认为这是残酷的行为,但是现在我很痛快我的手中有剑,让我一刀刀地砍杀眼前的人。
“果然是冷酷的人,你的血是不是也是冷的?”冰冷的话出自于完全陌生的人,“方君捷,你真是无情啊!”
我和君毅一同望向来人,是个陌生的男子,他的身后来跟着几十个人,为什么他们的眼光中充满了恨意,冲着我。
“你是谁?”
”李庭治。不过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李道颜你总该记得吧!他是我爹。”
有些事情是注定在劫难逃的。
LIFE AFTER LIFE 27
“李道颜?”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是他,那个被发放宁古塔的臣子,当时爹还在朝堂之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爹回来以后大发雷霆,斥责捷儿,而那时捷儿也承认了,承认了自己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说的很无动于衷。然后爹就病到了,绵绵没有终期的病魔最终夺走了他的生命。
我不想想起这些,一点也不想。过去的一切似乎都是残酷的,让我身陷在矛盾之中,无力自拔。我只要想着现在就可以了,捷儿在我的身边,在他对我似乎还有那么点温情的时候,我只需呆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至于什么时候我被舍弃,那我的人生就可以完结了,不过,这么痛苦的一天也许我可以不用看到了,假如我死的话。
对于李庭治的出现,连一向面不改色地捷儿也怔了一下,这是不是命运的终止呢?记得三国时孔融之子在孔融被杀之后,说了句“覆巢之下岂有安卵”,在捷儿的靠山皇上倒了之后,他是不是也不得不说一句“覆巢之下岂有安卵”,不,我不允许!爹是死在家中的,他大概会觉得遗憾,他本应该为国尽忠;捷儿呢?他不应该死在这儿,他应该死在爱他,或者他所爱的人的手下,带着一点凄美的美丽死相。
也许生机没有多少,但是我已经不准备活着离开这儿了,有我这样舍命地拼杀,捷儿想必能够逃出去吧!反正以他这样冷漠无情的个性,很快就会将我忘记的。
而我。我这一生都难以割舍下对他的情,惟有以死逃避了。
我伸手要去拿捷儿手中的剑,但是他避开了,同时又恢复了他的一贯的冷静,带着冰冷的寒意,再也没有多看一眼李庭治他们。他更紧地握紧手中的剑,猛地插进了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背叛者的胸口,一剑穿心。这算不算他的好习惯,有始有终。
处置完了那个他觉得非杀不可的人以后,捷儿转身面对那群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平静地说:“请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葬了我的皇兄。”所有的人皆被他的波澜不惊所迷惑,李庭治答应了,这又是不是对死到临头的人的恩宠。
捷儿拉着我和他一起为皇上挖坑,他用我的剑挖,用他嫩白的手挖,一点一点的,土被堆在一旁,周围除了马的嘶鸣以外,就只有我们挖土的声音。是不是因为我的心境的关系呢,明明是明媚的气候,在此时的我看来,简直就是充斥着黑暗,死亡以及血腥。捷儿的神情很是恍惚,仿佛是双手只是无意识地活动着,而他的魂儿早已不知道神游到何方了。终于不算很深地挖了一个坑,我将皇上的还有些温热的身躯抱了进去,捷儿想要拖下自己的外衣好盖在他的身上,但是我阻止了,脱下自己沾满先前拼杀的血迹的外衣盖在了他的身上,这是不是能象征着皇朝的厮杀。土又一点一点地盖在了皇上的身上,将他的脸,他的身躯,他的荣耀,他的寂寞,他的爱恋,他的过往的一切全部掩埋。“要立碑吗?”我问没有再哭泣的捷儿。他摇了摇头。是啊!立碑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稍纵即逝。
草草地埋葬了对捷儿而言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人,他似乎也喘了口气,然后微笑,莫名地就掀起唇角,迎着夕阳微笑,连夕阳也在这样的笑容里失了颜色。
我痴痴地望着他的容颜,他总是这样,喜欢左右所有人的情绪。
“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他很随性地拍拍衣服上粘到的尘土,又是一副遗世脱俗的神态。
“说,我爹是不是你怂恿皇上暗害的?”李庭治用剑直指着捷儿喝道。
捷儿冷笑,仿佛是听到多么可笑的事情,却没有回答。
“你爹不是只是发配到宁古塔吗?”我不想说这件事情,但是沉默的结果只会招徕他们对捷儿的更多的不满,所以我代替那个似乎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人问。
“流放宁古塔?”李庭治悲愤地吼道,“他半路就撑不住地倒下了,客死他乡。要不是大哥带着我和娘逃跑,我们也活不到今天,好亲眼看到你的死期。”
我以为捷儿是不会说话的,他总是我行我素,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遭受到危险他似乎也是无动于衷,他不畏惧死亡,他畏惧的是看见自己在乎的人的离他而去,但是捷儿开口了,而且竟然是为自己的辩护:“我没有让皇兄害他。”
我相信他,他不会说谎,他只会因为不在乎,而对不痛不痒的事情不加辩驳,但是他开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李庭治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你这么残酷的人~~~~~~听说朝中你间接害死了不少人吧!为了你的皇上,你还有什么没有做过!”
“别人我承认,但是李道颜的事我没有插手。”
“不必说了,你乖乖地受死吧!”
那个怀着满心仇恨的男人向捷儿杀了过来,我当然是绝不容许他杀害我最重要的东西。我随手抽了一把地上的剑迎了上去,我有要保护的人,我不容许自己的失败。
“捷儿,你快走!”我冲着他喊,只要他走了,我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吧!
他摇头,有一种我不明所以的坚持。
我无法再说服他,厮杀已经开始,先是我和李庭治,然后是十几人的围攻,我杀红了眼,无休无止,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了,只知道我只需不停地挥剑,斩杀就可以了,天地一片血红色,但是我的心中却仿佛流淌着清澈的溪流般,缓缓的,缓缓的,有一种异常温馨的感觉,很温暖,温暖得让我觉得幸福,莫名的幸福,好想~~~好想就这样,在这样的美梦中睡去。
“不!”
好象听到什么声音,是谁这么痛苦地嘶喊,不要叫了,我想要在幸福中睡去。
life after life 28
“君毅~~~~君毅~~~”这里好暗啊!我不知道这是在哪儿。我的眼前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君毅中刀倒下的情景。当时,我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