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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鸿飞把背囊丢下悬崖,探头看了看,然后站在悬崖边上调整好位置挺胸抬头的振臂高呼着什么。
马东连忙让开炮队镜:“快看,这小子又耍宝了!”
猎犬老B把住炮队镜立刻笑道:“这小子有些英雄情结,大概把自己想象成狼牙山五壮士了,应该是在大声呼喊着中国共产党万岁吧!”
如果这两位老B再凑近一点,听见鸿飞的喊声一定会吐血身亡,鸿飞振臂高呼的是:“死老B们听着,老子跳下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跳下高崖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生理和心理上的挑战,鸿飞也不例外,他三次作势欲跳,三次又退回来。蹲在崖边一个劲儿的喘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也突然想起了狼牙山五壮士,英雄就是英雄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是何等的壮烈!
鸿飞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他已经在悬崖边上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现在只有跳下去才能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不然只剩下被淘汰的命运。他想起对团长说得豪言壮语,又想起高傲的老B们轻蔑的眼神和让人憎恨的嘴脸,终于面无血色的站起来,大喊着:“混蛋老B,我死给你们看!”闭着眼睛跳下去。
“跳了!”猎犬老B欣慰的抬起头,马东一把抢过炮队镜拼命搜索鸿飞的身影。
猎犬老B发动吉普车,做好抢救准备:“十分钟看结果,对面有一条小路直通山崖,不过要跳进水潭才可以看到!”
“扑嗵!”冰凉的潭水包围了鸿飞,随着大片水花泛起,鸿飞找到了生的感觉。他又完成了一次对自己极限的挑战,鸿飞兴奋的张嘴想喊,立刻被急欲添充缝隙的潭水呛的连连咳嗽。他拼命的划动手脚浮上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通,抬头看准悬崖上丢背包的位置,连忙游了过去。
丢背包的位置距离潭边不远,鸿飞透过清晰的潭水一眼看见沉到潭底的背囊,他沉入水中借着水的浮力把灌满水的背囊拖上岸,清理干净积水重新把81式自动步枪插进去,把两只水壶灌满水然后背起比原来沉了三分之一的背囊,沿着对面的山崖走了一趟,立刻发现了那条小路。
鸿飞如期出现,让两名提心吊胆的老B松了一口气,马东问猎犬老B:“给他加分吗?”
“再说吧,他能不能到挨到终点还不一定呢!”猎犬老B看了一眼时间说:“如果他熬过这次独自行军,剩下的训练他应该也能坚持下去,加不加分已经没有意义了!”
“长途单人行军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得不到任何的鼓励、帮助、指点,要忍受无边无际的孤寂,最考验一个人的毅力。你怎么就知道他能熬下去,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猎犬老B说:“只是我的感觉,我觉得这小子像只狼,有股子狠劲儿!”
山顶上的风吹得鸿飞全身冰凉,他匆匆定好方向立刻小步快跑起来。
有些荒凉的大山里不见人影,偶尔一声鸟叫,都会让匆匆行军的鸿飞兴奋半天,他太寂寞了!鸿飞入伍快两年了,他已经习惯了部队的集体生活。现在突然一个人行军,听不见响亮的口号声,看不见战友们的身影,就连部队跑步时整齐的脚步声也听不见,鸿飞觉得无依无靠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
他不禁想起和司马、武登屹一起突袭老B基地的经历。那次行动虽然也很苦,但鸿飞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分担痛苦吧!
鸿飞原来一直认为只有快乐可以共享,但痛苦是无法分担的,现在看来他想错了。那次他和司马被老B追得口吐白沫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可今天他一个人行军,感觉长途跋涉所带来的痛苦简直无法忍受。没有同伴随行,没有人监督,他几次想停下来休息,但只要一坐下他就昏昏欲睡。鸿飞虽然知道自己很疲劳,但他不敢睡,他担心自己一觉睡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连续翻过两道山梁,鸿飞爬上一个山头停下脚步仔细看看附近的地形,然后在地图上找到了所处点,用指北针上的地图尺(学称:里程机构)在地图上跑了一下,算出他距离A点已不足三公里。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从早上五点起床到现在整整十个小时,鸿飞一点东西也没吃,他不是不饿而是早上喝的那两口污水让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鸿飞疲惫的卸下背囊,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捶打着麻木、肿胀的双腿,舒服的呻吟起来。坐了没有十分钟,那股强烈的睡意再次涌上来,鸿飞晃晃头猛地站起来,立刻觉得头晕目眩。
“我靠,血糖过低了!”鸿飞用力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拿出水壶咕噜噜的喝了一通。他犹豫着拿出那块密封在塑料袋里宝贵的压缩干粮,肚子里立刻传来一阵几哩咕噜的叫声,口中也分泌出了口水。
鸿飞用力嗅嗅衣服,经过潭水的漂洗臭味减少了很多,但那股恶臭仍然直冲鼻孔,他想用臭味把强烈的食欲压下去。但是肚子里响声丝毫未减,嘴里的口水反而更加汹涌澎湃。他看看躺在手中的干粮,又看看长满乱草找不到食物的荒凉山梁。掏出刺刀把干粮分成四份,收起三份把最小的一份吞进肚里,又意犹未尽的把手掌上的食物残渣舔干净。食物入肚,饥饿感丝毫未减,胃部反而有些烧灼感。
“妈的!人就是贱!”鸿飞相信他现在就是泡在臭水里,也能吃下一大堆压缩干粮。他昂头又喝一通水,安慰一下不停抗议的胃部,背上背囊重新出发了。他要趁着天还没有黑,体力尚佳的时侯尽量的多赶路。
天黑以后,鸿飞、司马、武登屹分别到达他们的B点,取得了指示路条和密语。九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但天也黑透了对他们真正的考验刚刚开始。
(美国优秀的男子跳远运动员;1991年他以8。95米的成绩打破了比蒙保持了近23年的男子跳远世界纪录)
第六章 炼狱B大队 第十二节
陈志军有些吃不消了。虽然他在红军团是能排上前几名的兵王,团、师、卫戍区组织的历次大比武也参加过。但那都是些共同课目,跑五公里已经算是最消耗体力的课目了。那像选训队,一个早上光全副武装越野跑就进行了20公里,像这样超极限、超体能的训练他还是第一次参加。
他盼望着早饭后的训练会轻松一些,至少不会像早操时的训练那样课目密集、强度超体能。但独自行军80公里又打破了他的希望。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像负重到极点的骆驼,不知哪里飘来一根稻草就会压断他的脊梁。
陈志军心里慌恐不安,他知道被压垮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送回老部队,这等于把他送回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轮回中去。这是让陈志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看够了家乡的贫穷、落后。当兵后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繁华,什么叫做灯红酒绿,什么叫做生活。面对巨大的反差,他知道自己即使回到家乡,心也留在城市。人都会相望过上好生活,他也一样。
陈志军当兵后才走出他的家乡,在此之前最远的旅行就是去比北京郊区某些村子还要落后的县城赶集。所以他和大多数从没有走出家门的农村籍士兵一样,与城镇籍士兵比起来显得木纳、迟钝。还有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面对众多的陌生面孔,显露出来的慌恐不安。初到部队的陈志军并不出众,属于老实憨厚的那一群。
陈志军的转变缘于一次出公差,那次是一位军官的家属随军来队,他和几名新兵在一名班长的带领下,去丰台车站把托运来的瓶瓶罐罐拉回部队。一路上,陈志军看傻了眼,原来楼房可以这么高,马路可以这么宽,汽车可以这么多,和画里面一样穿戴的漂亮姑娘也可以比比皆是。班长看出他的激动,随口问:“感觉怎么样?”当时还是个新兵的陈志军木纳的说:“好!大!”再后来,班长带着陈志军外出,看了天安门逛了公园,又随口问:感觉怎么样?
“俺不想走了!”陈志军的回答让他的班长笑喷了,其实这是陈志军的真心话。
陈志军成长的历程说起来还有几分悲壮的色彩。他不机灵也没有城镇兵那些花花肠子,唯一可以让他留下的资本,就是他能吃苦耐劳。卫戍区部队都是窗口单位,经常要与上级首长接触,所以对军人形象方面要求很严。陈志军为了让他那两条有些罗圈的双腿,能紧紧的靠在一起,睡觉的时侯用背包带死死的缠住双腿。兵们都说这种办法没有用,但是最后他的两条小腿能夹住一片树叶。陈志军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在两个月内没有睡好觉,夜夜都会被疼醒。但陈志军不在乎,疼醒了他就早起抱着扫帚打扫卫生。从那以后,陈志军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兵们几乎每次都是在他哗哗的扫地声中醒来。操场上,陈志军不是在训练他是在以死相拼,他知道要想在一个团几千号人中崭露头角,只有拼死训练。先天条件不足的原因,别的兵三四遍就能练熟的动作,他往往要练上十几遍才能掌握。但陈志军的练习往往是以几十遍、几百遍为单位的。这样整整过去一年,陈志军的单兵素质虽然在红一连拔尖,但他没有如愿以偿的当上班长连副班长也没有他的份儿。这一切还是源于他的木纳,当班长不但单兵素质要好还要会管理、会教练、会说,陈志军不行,他是茶壶里的饺子-有嘴倒不出来。
陈志军心里有气、不服,那几个和他同年入伍的城镇兵,单兵素质还比不上他。但都去了教导队而且回来后都当上了班长、副班长,其中一个竟然当上了他的副班长,他更是不服气!他认为城镇兵都是些能说不能干的家伙,日常工作中看不到他们出大力、流大汗,操场上更是叫苦叫累,他们能当上班长全是因为他们的嘴好能说会道,会耍小心眼,会给领导打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