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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很欣赏你独特的绘画风格。”
“只是让我画一幅人物肖像画吗? ”
“不是一幅,是两幅,一幅是头像,另一幅是全身像,而且是裸体的。”
“裸体画? 我想他不是让我为他本人作画吧? ”
马隆只是开一开玩笑而已,但波特却毫无幽默感,竟认起真来:“不,贝拉萨
尔先生平时连相都不让给他照,怎么还能让人给他画裸体画呢? 他是请你为他妻子
作画。”
“贝拉萨尔先生? ”
“对,是德里克·贝拉萨尔先生。怎么? 您熟悉这个名字吗? ”
“一点不熟悉。怎么? 听你的口气,我应该熟悉这个名字吗? ”
“贝拉萨尔先生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
“嗯,是他自以为是吧! ”
“你说什么? ”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马隆突然转移了话题使波特眼镜后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惊慌失措,眉头一蹙说: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期《新闻周刊》上有一篇采访你的文章透露了你的踪迹。我
去过纽约曼哈顿的画廊,进一步证实你就住在科苏梅尔。”
“我刚才并不是指这个。”
“噢,你是问我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 ”波特的表情重又恢复了平静,
“这不奇怪,新闻周刊上的那篇文章提到你喜欢安静,不愿意受外界干扰,所以没
有在住所安装电话。它还透露你的居所位于这个海岛上人烟稀少的区域。这篇文章
同时还透露你居所附近唯一的一幢建筑物就是一个叫科拉尔·里夫的饭店,你的信
件和电话都是通过这里转接。我最后打电话找到你完全归功于我的耐心和毅力,我
不停地给那家饭店打电话,最后终于找到了你。”
“这也不是我刚才要问的。”
“那我就不明白你要问什么了。”
“我是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马隆指了指脚下的沙滩。
“噢,明白了。我到那家饭店后,那儿的伙计告诉我你来这里了。”
“你撒谎。我是即兴来到这里的,并没告诉任何人我要来这儿,除非你派人跟
踪我,否则是决不会知道我在这儿的。”
波特显得泰然自若,眼都没眨一下。
马隆说: “你令我感到讨厌,滚开。”
“或许我们可以晚饭后再接着谈这事儿。”
“喂,你难道不懂什么叫‘不吗? ”
3
波特来到科拉尔·里夫饭店,面对着门口坐到一张餐桌旁,等待着马隆的到来,
他知道马隆一定会来这里吃饭。
每天光顾这个饭店的客人都来自于科苏梅尔地区唯一的一个小镇,他们得驱车
跑十公里才能到达这个附近最闻名的饭店。好多年前,它是个仅售啤酒和小吃的小
店,只有一些到附近海滨游泳的人才光顾这里。不知过了多少年小店变成了餐饮楼,
食谱也变得丰富起来,最后成了科苏梅尔海滨游客必游的景点之一。按理说波特到
这个饭店来也无可厚非,到这里吃饭的人总是络绎不绝,但马隆却把这里当做了避
开外界的栖息之所,他觉得波特的到来污染了这里的环境。
进了饭馆,马隆突然止住脚步,目光犀利地盯了一会儿波特,然后又转向饭店
的老板耶特·巴拉姆。他是玛雅人,圆头大脸,高高的颧骨。见到他,马隆的态度
立刻温和下来,友好地向他打了个招呼。马隆并不是一个广交朋友的人。没有朋友,
他也照旧过得很快活。这与他生长的环境有关。他从小就与单亲母亲相依为命,是
一个非常孤独的孩子,在这种环境里他养成了不怕孤独、自强自立的性格。
现在他所居住的这个小镇是远离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东海岸的孤寂小岛上唯一一
个有人烟的地方,但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寂寞。然而,小镇上的这个饭店对他来说,
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消遣之所,每天他都必来这里。他不仅和耶特是要好的朋友,和
他的妻子以及他们的三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处得很好。耶特的妻子是这个饭店的厨师,
三个孩子做招待。马隆在这里交际的圈子基本上就是这个饭店老板的一家人。偶尔
也会有几个画家来这个小岛作画,或是从前在海军陆战队一起服过役的战友来看他,
但他们来的次数却是有限的。三个月前这里曾来过一个女画家,但好景不长,她享
受不了这个加勒比海的天堂,耐不住这里的孤寂,只呆了三个月就逃回纽约曼哈顿
繁华热闹的画家村去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耶特对马隆说: “那个人在那儿坐了小半天了,除了冰茶
以外什么都不要,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说是在等你呢。”耶特向波特的座位那边眨
了眨眼。
马隆说: “嗯,我一进门就看见他了。”
耶特问:“他是你的朋友? ”
“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你有麻烦了吗? ”
“没事儿。不过我得先把这个家伙打发了才能吃个踏实饭。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吗? ”
“有维拉克鲁斯风味的墨西哥餐。”
马隆一听,乐了。想到那由青椒、洋葱、番茄、橄榄和五香粉蒸制的红笛鲷,
差点流出了口水。
“先给那个人来一份,我付钱。然后再给我也来一份。”
“我给那张桌再加一把椅子。”
“不必了,我不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你最好再给我来一瓶玛格利塔鸡尾酒,我
想待会儿和他谈完话,他可能要喝点什么。”
马隆说罢正要动身朝波特的桌子走去,耶特有些担心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马隆会意地对他笑了笑,安慰他说: “你放心吧,没事儿。”
这个饭店是个八边形的建筑,四周的墙是用芦苇垒起的,只有齐腰高,坐在里
面用餐的客人可以看到大海。此时,海上的夜空挂着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饭店一进
门旁边的吧台后挂着一幅马隆送给耶特的海滨风景画。灯光映射在大厅四周的柱子
上和芦苇搭起的顶棚上,别有一番情调,无论饭店有多少人就餐,这种装修效果都
会使这个小饭店显得安静宽敞,空气清新。
波特坐在那儿,一直注视着马隆。马隆走到他跟前,因为是面对面,这回才发
现波特并没有下午在海滩遇到他时显得那么健康,当时也许是夕阳照在他脸上的缘
故。他此时看起来苍白的脸色表明他很少从事户外活动。金丝边眼镜后面,双眼暗
淡无光。
波特见马隆走过来,用手指着对面的座位说: “请坐。”
“我那边有位子。刚才没征求你的意见就为你叫了一份晚餐,是这家饭店的特
色菜,吃过以后你就会知道你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总不能让你到这里白跑一
趟吧。”
波特目不转睛地看着马隆,手指敲打着桌面说: “恐怕你还不明白我的决心,
我这趟不会一无所获的,不然回去怎么向贝拉萨尔先生交差呢? ”
“那你可就回不去了,还不如先跟他辞职呢。”
波特使劲地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说: “那可不行。”
“哼,每个人都有工作不如意的时候,赚多少钱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你得喜欢
你的工作,如果你不喜欢那就——”
“你没听懂我的话,我非常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那好啊,那你就好好准备如何向贝拉萨尔交待吧。”
“我所在意的倒不是他对我怎么想,而是我自己的感觉。我是一个不达到目的
不罢休的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要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能答应给贝拉萨尔
的妻子作画呢? ”
“给不给他作画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一接下这个活儿我就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你最宝贵的是什么? ”波特急不可待地问。
“是自由! 你知道我有的是钱,不需要听命于他人,让哪个狗娘养的自以为有
钱就可以使唤我。”
旁边的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马隆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冲动。
他看着四周,发现就餐的客人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甚至连耶特也皱着眉头看着
他。
马隆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向大家招招手说: “对不起。”
他又转回身对波特说: “我已把这儿当成了我的家,请不要让我在家人面前
失态。”
“你已决定不接这个活儿了吗? ”
“难道你的耳朵有毛病吗? ”
“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 ”
“见鬼! 难道我说得还不明白吗? ”
波特站起身来说: “那么好吧,我会向贝拉萨尔先生如实汇报的。”
“别忙着走啊,先把饭吃了。”
波特拿起皮包说: “不吃了,我得马上赶回去,贝拉萨尔先生正等着我回话
呢。”
4
在离海岸四分之一英里处的海面上,停着一条四十英尺长的船。船上的人并不
是在观赏海上的明月,而似乎对饭店里的灯光更感兴趣。这四个人一边观望着饭馆
这边的动静,一边留心收听着船舱里无线接收机传来的情报。原来他们在饭馆里安
排了眼线,让他把所看到的情况随时通过无线通话装置汇报给他们。无线接收机传
出饭店里人们边吃边聊的嘈杂的背景音,但眼线的话音仍依稀可辨。
无线接收机里的一个男声说:… “我离他们较远,听不清马隆和波特在说些什
么,但是从波特沮丧的表情看,没啥结果。”
接着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波特站起来了,拿起皮包,现在已走出了饭
店。”
船上一个头发稀疏、看起来像是头儿的人说: “我猜他是要去机场,贝拉萨
尔怀疑电话的保密性,他可能是叫波特使用飞机上的无线扰频电话向他汇报。”
无线接收机里又传来这个女人的声音: “罗德里格斯装扮成一个出租车司机
要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