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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完全觉得这个故事很神奇。沙小弦看着他浅笑的酒窝,怔了一下,然后摸出一张纸钞,递了过去:“豆豆,帮姐姐买盒稀饭好吗?”
豆豆走后,她闭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微微叹了口气。豆豆的眼睛是纯洁无垢的天之精灵,与它相对应,她就像个历经沧桑的老者了,而且逃脱不了一些残存的记忆。
空气里很安静,老郑外出买菜,家里人在后面院子洗漱,哗哗流水声、小孩喧闹的声音不断传来,她仰头继续靠着,保持着安然的姿势。
直到“小白脸”的叫唤声响起。?
李铭远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挺拔的身子遮住了阳光,顿时让会诊的小前厅黯淡了一片。事实证明,抛开他的身份及外貌不谈,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存在感都极为强烈。
沙小弦马上就冷了脸,推断出前因后果:“你派人跟踪我?”
和昨晚相比,李铭远换了一套服装出现在她面前。精工裁剪,卓越不凡,灰黑两色套在他身上,简约而不失时尚。他垂下眼睛仔细观察着她,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半天没听到回答,她干脆将手中漫画砸向了他,震得风衣带子一动:“你知不知道你这行为叫扰民?你还懂不懂法?”
李铭远一直没说话,脸庞笼着一层淡幽的光,像是沉默的雕塑。沙小弦抬手去抽点滴,他上前一步,按住了她手臂:“别动怒,我马上走。”
沙小弦移开眼睛,靠坐好,再也不看他。李铭远又站了会,慢慢开口:“昨天配好的药……我叫人送到你那里去了,你按时吃。”
她闭着嘴不作声。甚至是懒得搭理人。完全展示了本来面貌。
前厅又恢复了寂静。李铭远看了会沙小弦的脸,那张在飞扬的光线下漠然成一片的脸,转头朝门外走。只走动两步,他仿似心有不甘,又折回身子恶狠狠地问:“沙小弦,我对你没了利用价值,你就这样不待见我?”
沙小弦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睫毛一抬,刷出一线冷光:“要不你还想怎样?再听一次我的表白?再享受一次捉弄人的快感?”
李铭远稳住身子,皱眉强调:“我没有捉弄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冷笑:“我说的也是真的,你怎么不信?”
李铭远抽出风衣口袋里的手,伸出两根白净的手指去触摸她脸庞,面上神情仿似着了魔。沙小弦啪的一声打下手臂,他再抬起,还是缓慢而坚定地行进。如此反复两三次,她抬脚踢中了他膝盖,他趁机摸到了她头发。
“沙小弦,只要不结婚,怎么着我都随你,你答应我吧,我两好好交往。”
沙小弦还是不说话。她先看了看壁上的挂钟,再探身查看诊室门外。豆豆的小身影闪躲在树后,露出了绿色毛衣一角。看到这里,她彻底失去了耐心,皱紧眉头沙沙地说:“你烦不烦,李铭远?没事你早点走吧,你在这儿,孩子都不敢进来。”
李铭远两手不禁带了力,紧紧贴在风衣口袋里,支撑住了身子的稳定。他转眼去看树下,露出一个笑容:“是豆豆吧?你过来,今天没有狗狗来哟。”
孩子提着饭盒,怯生生走了进来。李铭远取下他买来的稀饭,放在沙小弦椅子边,蹲下身子,对着豆豆笑:“豆豆喜欢漫画书吗?哥哥家里有很多,要不要去看看?”
豆豆咬住粉红的唇瓣,向沙小弦身子这边依了依,黑葡萄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是跳动着希翼的光。沙小弦狠狠瞪了李铭远一眼,李铭远只当看不见,微微笑着说:“豆豆想去吗?叫姐姐带你去玩吧,除了漫画书,还有卡通模型——”
豆豆终于忍不住回头,直直看着沙小弦:“可以吗?沙宝姐姐。”
沙小弦摸了摸他的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啊,不过豆豆先回去加件衣服好吗?”孩子欢欣鼓舞地跑出去,急得她探身叫:“豆豆慢点,不要跑!”
豆豆的小身子早就跑得不见人影,沙小弦回过脸,对着一脸恬静的李铭远冷笑:“原来你早就来了,是站在门外不进来吧?”
李铭远慢吞吞一笑,嘴角含了点涩然:“你早上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现在气消了吗?”
“哦?”沙小弦扬眉,抖动一丝诧异的味道,“你还会忌惮我在想什么?”
“当然。”李铭远正容说道:“因为我很喜欢你。”
沙小弦嘴角一扬,冷不丁伸腿踢过去。李铭远不躲避,挨了这记重踢,眼角扫了扫门外,他突然很快地冲上去,抱住了她的上半身,将她按在椅子里胡乱亲了两口。
沙小弦大怒,伸手就要打,这时,豆豆穿着绒衣小外套,嗒嗒嗒跑了进来,睁大眼睛说:“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沙小弦悻悻放下手,摆出最温和的笑容:“走吧,豆豆。”
陪着一大一小进了天淘沙公寓,沙小弦殷殷叮嘱小美要照顾好孩子,送豆豆进了小教室,转身就朝大门走去,谁也拦不住。
“下午五点之前送回狮子洞。”
她冷冷丢下一句吩咐,整理好外套走了出去,迎上一片明亮的阳光。
真相大白
小美牵着豆豆的手走进育儿室,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五彩缤纷的童话世界。墙壁上全是粉蓝图片,迎上吊顶之光,汪汪的像是水珠在流淌。豆豆睁大了眼睛,越过规则摆放的水晶饰品,站在春藤缠绕的小吊篮前咬住了唇瓣。
“来吧,我们荡秋千。”小美笑着鼓励他。
“这是什么地方?”文静的豆豆也表现出了孩子的好奇,而他的脸庞,再也不是小小少年老成的模样。
小美回答得十分骄傲:“小舅舅为我做的乐园。我呆到12岁才离开的。”
两人欢声笑语荡上春藤。
李铭远坐在一旁的娃娃沙发里,凝神端详豆豆的脸。他问过小美小白脸为什么单独喜欢这孩子,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好像是豆豆长得像哪个人,沙宝又看他有心脏病,所以对他格外怜惜。”
李铭远还记得一件事:当初放伦恩进鱼尾街找人时,小白脸突然盛怒而来,不惜拼着自身手掌受伤,也要恶狠狠地和他斗一场。
就是为了这孩子。
豆豆穿着短外套,一笑起来嘴角有个小小的酒窝,一副文静可爱的样子,的确是惹人怜爱。李铭远双手相扣细细看了半天,小美走过来问:“小舅舅,你不去追沙宝吗?”
李铭远收回视线,笑:“既然请了豆豆做客,就不能怠慢这位小客人。招呼他是最重要的事,小白脸的事排后面吧。”
小美噘嘴:“笑什么笑!沙宝的想法不好捉摸,小心她跑了哇!”
李铭远再笑,如同以前哄着小公主那样:“好的好的,我去看看。”他起身朝门外走去,稳直的背影没什么松懈,等他走到投影室外,范疆已经立在门前,而他自己的脸色也恢复了沉静。
“资料汇过来了?”他冷淡地问。
范疆鞠躬:“是的,铭少爷。”
李铭远带范疆走进投影室,直接走到长拱形会议桌顶头,坐在专属的椅子里。一当坐下,他不急着按开屏幕,而是看着范疆,淡声询问:“范疆,你跟了我几年?”
范疆身子微微松动,仿似明白了什么。他低声说:“五年。”
“小白脸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吧?”
范疆低首:“知道。”
“知道?”李铭远声音突然急速扬起,黑色的眼睛像是蕴集了风暴,暗沉到底。“你如果知道,为什么从移民局调来资料不先给我,反而送到我爸爸手里?”
范疆躬身回答,不敢直立:“对不起铭少爷,是李部长(李政扬)要求的。”
“为什么?”
范疆吞吐:“李部长说铭少爷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老部长和他都要先把把关。”
原来这就是沙小弦档案辗转两天才落到李铭远手里的原因。继上次兄长从市政厅匆匆赶回,安抚受伤的他,做大哥的暗自留了个心眼,看是“哪家的小妞心这么狠,敢说新加坡独一无二的铭少爷脏”。〃
他们要求外交馆、移民办放出档案,还包括从中国搜集到的内容。五分钟后,范疆领了诣旨外出受罚,李铭远仔细浏览得之不易的资料。
投影仪打出了两张照片,前后差别如此之大,拼凑在一个屏幕时,引得李铭远眉峰不断颤抖:左侧的是二十岁的沙小弦,年轻、娇气,拥有甜甜的笑容、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点婴儿肥还停留在她下巴上,攒起一个可爱的漩涡,就像她平时笑的那样可恶。右侧照片是出狱后的小白脸,皮肤雪白透冷,一双眼睛静若深潭,凝视着前方,仿似要带人进入无尽深渊,不起一点波澜。
她的脸庞不受岁月影响,尽管消瘦,还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紧致。但是她的眼睛,已经是历经沧桑的修道者了,找不到一丝应有的张扬。
除去和他在一起打闹斗狠时的狡猾精利,那里面只剩下沉静。李铭远捂住了眼睛,强压下酸涩之意。过了很久,他才放下手指,抬头仔细看文档——
姓名:沙小弦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82年4月1日
出生地点:南投医院
教育程度:由顾氏基金培养的自学型人才
家庭背景:六岁进简家被简东五收养,十岁进少年强化班受训,二十岁从警校毕业。亲人均亡故。
特别说明:曾获“南北警区武术总冠军”称号,经检测智商高达165。2002年工作渎职,被判入狱七年,出狱后动向不明。
现在情况:旅居新加坡,申请新加坡公民证未果。
真相大白。李铭远看到最后一行字,心思细密的他马上推断出小白脸接近他的终极目的——为了新加坡签证。他的脸色忽冷忽白,眼里的情绪变化不停。
风平浪静地过了25年,谁能预料会被这样的人搅乱生活?
李铭远看着屏幕,不可抑制地低笑:“小白脸,小白脸,你真是好——”
好什么?好狠心?好手段?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