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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夜叉几次三番欲要动手,到底是顾忌着他加上傅汉卿和狄一,三人的实力太强,不得不强行按捺罢了。
身为天王,本来就和其他诸王心结极深,看到夜叉这番敢怒而不敢发作的样子,狄九竟觉得极是痛快,长笑声中,倒是把这番强自做作之下的许多不痛快给忘怀了。
再冷眼一扫四周,凌霄等弟子的愕然,卓云鹏等人的震惊,无不清晰入目,狄九忽然觉得,同傅汉卿的所谓情人游戏,好像也不像想象中的无聊且难堪,倒有些意料之外的好玩了。看看这帮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是可笑极了。就这么一路肆无忌惮的回总坛去,到时,真不知道那帮子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狄九莫名的兴奋起来,简直恨不得立时回到总坛,好让他观赏其他诸王的有趣脸色了。
一念至此,他淡淡看狄一一眼:〃赶车。〃复又漠然扫了卓云鹏等人一眼〃你们也别送了。〃
话音未断,他已信手关了车门,再没有人能看得见车中情形。
到了这一步,估计在场所有人里,唯一能保持镇定的,只有狄一了。
听了狄九的话,他连眼神也没变一下,只是平静的起鞭催马,马车既然启行了,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再耽误,就是再惊愕再愤怒再不解,也只得跟着一起动身罢了。
卓云鹏等人虽得了命令不必送行,到底还是守在远处,一直等他们去得见不着影才敢动弹。
卓云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我的天,原来天王和教主是这种关系。〃
修罗教弟子对纲常礼教的观念本来就异于常人,倒也不至于为这事生出什么排斥不屑不赞同的想法,只是感觉无比后怕罢了。
〃怪不得那天听说咱们送了个美男子到教主床上,天王会气成那样。怪不得这几天,天王和教主都一直心情不好,怪不得。。。。。。〃
忽然间想通了所有的谜团,卓云鹏不免出了一身的冷汗。
往天王的情人床上送美男子,这这这。亏得他们能一直完完整整活到现在,真是太幸运了。
耳旁适时传来副坛主的声音:〃看今天天王和教主的样子,想必是误会冰释,重拾旧好了。〃
〃肯定是的。〃卓云鹏断然道〃小情人吵吵架,闹闹别扭,那也是意趣,要是真翻了脸。不止是咱们教中有大变,只怕咱们的性命也保不住。〃
副坛主连连点头,小声道:〃是啊,以后可再不能随便给上司安排暖床了,万事都要等打听清楚再说。〃
卓云鹏也是点头不止。
〃不过这样也好,天王与教主这样亲密,至少他们之间不会有内斗。〃副坛主几乎是有些欣慰的用仅彼此可闻的声音说。几乎对每个修罗教资深弟子来说,高层的内斗。都是他们最大的忧虑。
卓云鹏闻言脸上笑容一凝,复又展颜微笑点头:〃说的是。〃
然而,他口里虽附和,心中却未完全认同。
其实在很久以前,有过一任夜叉王。他与教主就是情人。
而教主在掀起高层血腥内斗之时,杀的第一个,就是夜叉王。
那一任教主,名叫狄靖!
马车门一关上,傅汉卿就忍不住问:〃你干嘛要这样气她。同夜叉王不和的话,对你影响也不好的。〃
〃有什么关系。夜叉王是诸王中最任性的一个,从不曾同任何人友善过,我也无谓讨好她。更何况。。。。。。〃狄九似笑非笑望着他〃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陪你?〃
傅汉卿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我也知道一些常理和规矩,就算我们是情人,你在大家面前,其实没必要这么。。。。。。〃
狄九简直要大笑了,常理和规矩,原来你也知道啊。当初肆无忌惮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些最诡异最叫人难堪的话,那时你怎么不管常理,不顾规矩。
傅汉卿看他神色,就知道他仍对旧事耿耿于怀。傅汉卿总觉得既然彼此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便该坦诚相待,对于自己的许多错误和愚蠢行为,也该有个说明,虽觉措词困难,却还是努力道:〃其实当初我。。。。。。〃
然而,狄九根本不打算听,笑着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低了头亲他的脖子。
傅汉卿不觉缩作一团,轻叫:〃你做什么?〃
〃做什么,有情人在一起,当然要做快乐的事。〃狄九低低笑着,在他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在他有任何挣扎之前,已按住了他,低声道:〃汉卿,不管走到这一步是为什么,我都会尽力好好待你。〃
傅汉卿怔了一怔,忽得伸手回抱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叫我阿汉,我熟悉亲近的人都这样叫我。〃
阿汉?
狄九微微挑眉,我教你阿汉,那你叫我什么?阿九?
他自己有些恶寒的抖了一下,然而却并无迟疑,淡淡一笑,轻唤:〃阿汉。〃
马车一路前行,车门紧掩,谁也不知道车里正发生着什么。只是时不时,有那高高低低,或深或浅,或张扬或惊讶的笑声传出来。
漫漫行程,笑语声声,只可惜,听到这一连串笑声的一干人等,大多数是头上冒汗脸色惨淡。
尤其是凌霄等人,这一路奔波,已是受尽了傅汉卿的怪异行径,和天王的糟糕脾气的诸般折磨。大家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好不容易把小命留到现在。教主好像有点变正常的迹象了,怎么天王又变得不正常了,而这一次发怒的却是,杀人手段比天王有名许多,脾气却未必比天王好的夜叉王啊。
所有人看着前方那个明明无限美好,却连背影也散发出强大杀气的冰雪美人夜叉王,人人都有哀声惨叫的冲动。
天啊,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这一场沉闷的,痛苦的,难熬的行程,在他们日夜兼程下。终于在一个多月之后,接近了尾声。
他们这一行人马,踏进了通向总坛的大沙漠。
这一个多月来。夜叉王一直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怒气,忍忍忍,百般苦忍,都快忍出心病来了。
而其他小弟子们,人人紧绷着神经,紧绷着心,时时刻刻担心着随时爆发的火拼。随时降临的大战,也都一个个精神恍惚,脸色灰败。
然而,把其他人整成这副摸样,狄九自己其实也许并不特别自在舒服。
他进马车,本来不过是想先一步把傅汉卿可能做的事自己主动做完,后来也觉得能把夜叉王气成这样挺有趣的,但以他的性情。一个多日的行程,要长时间窝在马车里,也觉得气闷得很。
就算身边有一个长相还算英俊,性情还算温柔的所谓情人,他也不可能真的直接就在马车上胡天胡地。
顶了天。也不过是亲两下,抱一抱,小小调笑一番便罢。
更何况,就算是做情人,狄九也没打算过太委屈自己去装情痴情圣。有情饮水饱的怪物。像他们这样性情的人,也不可能一个多月仅仅耳鬓厮磨的亲近。卿卿我我的谈情说爱,就觉得人生满足充实了。
只是,戏即做到这个地步,再要把傅汉卿一个人抛在车里,自己出去策骑奔行,又有所不妥。
好在他原本让凌霄随身备了许多关于武林掌故,和江湖势力的资料,平时就算是赶路之际,若有空闲,也会拿来细看。
现下即觉无聊,便让凌霄把身上带的所有资料全送上马车。
他平日除了与傅汉卿说说笑笑,调笑亲热,并肩懒懒看沿途风物之外,便手不释卷,细看这些资料。
傅汉卿也从不缠他扰他影响他,困了便睡,懒了便躺下,醒过来了,有了精神,若他仍聚精会神,细看卷宗,傅汉卿也一声不出的悄悄靠在他身旁陪着他,一直到他放下卷宗,有心情时,再同他闲聊说笑。
傅汉卿一切都很好,在他需要安静的时候,从不发出声音,从不打搅他,唯一的问题是,傅汉卿太喜欢赖在人身上了。
醒着的时候,一定是紧紧靠着他的,就算要睡觉了,也一定要抱着他。纵然狄九自己要看卷宗,傅汉卿也会小心的蜷在他脚边睡觉,抱了他半边大腿,方能心满意足的睡去。
有时候狄九也觉得不耐不适,乘傅汉卿睡熟之际,便悄悄的挣了开来。
照他原来的想法,这家伙睡死过去时,天塌下来也不会醒,此时挣脱自是无妨的。没料到,才一挣开,傅汉卿就不安的满车乱滚,双手四下乱抓。
狄九无奈,送过一只手过去,看他抓住了,高高兴兴搂进怀里,搂着安心睡大觉。
狄九有些哭笑不得,凑过去小小声问:〃阿汉,为什么睡觉非要抓住我?〃
傅汉卿眼也没睁,迷迷糊糊的答:〃冷!〃
狄九为之气结,冷?开什么玩笑,内力练到这种可怖的程度,居然还会怕冷?
然而,傅汉卿就是怕冷,就是不肯一个人独睡,哪怕睡得昏天黑地,也必要抱着他身体的某一处,才能安心。就算只是施舍般在看文卷时,把左手递给他抱一抱,握一握,紧抓着不放,他也觉得异样满足。
狄九为了傅汉卿这个奇怪的习惯很是头疼,在以后的许多年里,他用过很多方法,想让傅汉卿改掉这个睡觉不安生,睡相不好看,一睡着就如八爪鱼,非缠着别人身体不放的坏习惯。
他试过一连盖七八层被子到傅汉卿身上,他试过在傅汉卿身边生起八九堆火,他试过在沙漠里最炎热的时候,把睡觉的傅汉卿带到太阳底下。
但是,一切一切,通通没有用,只要他在傅汉卿身边,傅汉卿睡觉时,就一定要抓住他,哪怕抓到的,只是一个指尖。
一直一直,狄九都牢牢记得,傅汉卿有个最大的坏习惯,这个家伙怕冷怕得极古怪,睡觉时不抱着人就不安生。
一直一直他都不知道。
傅汉卿是怕冷,因为傅汉卿怕他冷。
那个被他叫做阿汉的,爱睡懒觉的大孩子,有个天真的念头。
一直一直,这样抱着,一直一直,不松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