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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得汶深呼一口气,“她没看见我们。”他低头看着威格拉夫,“你那么做是故意给我找麻烦吗?”他用极低的声音说。
“每个鲁莽的行动都是有影响的。”威格拉夫恶作剧地拉了拉他的耳朵低声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得汶·马驰,”塞莱道哥用诵经式的语调说,“你让我们的使命陷入危险了,你也一样,盖瑟丽。”
盖瑟丽也被拉进来,得汶感觉很不好受,“都是我的主意,”他对塞莱道哥说,“请不要责备她。”他低头瞥了她一眼。她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可其他事情是,”得汶环视着人群说,他感到更有信心了,更是他们中的一员了,“我从学习夜间飞行力量的未来的历史中知道,你们会赢了她,伊泽贝尔会被烧死在火刑柱上,我从阅读过的历史上知道———”
“那么历史一定被篡改了!”
整个集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呆了———一个刺耳的、变了调的声音,从房间的某个角落发出来。转眼工夫,得汶感觉有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看不见的爪子———他被什么东西从他的位置抓到空中,人们屏住了呼吸。
抓着得汶肩膀的爪子现形了,在他的上方狰狞地笑着,翅膀在空中猛烈地扑扇着。可更为可怕的,是大厅前面突然出现的景象,一个东西盘旋在塞莱道哥头上。她的笑声告诉得汶,他以前曾见过她的脸。
伊泽贝尔这个叛徒。
她正往塞莱道哥身上降,最后只是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能就在这儿,在你们所有人面前,把他的力量减得一点也没有吗?”伊泽贝尔大声叫着。“把你们伟大的头儿———强大的塞莱道哥,变成个发抖的、流口水的家伙?”
“放开我吧,”塞莱道哥捂住脸请求着。
“告诉他们你对我的欲望有多少,塞莱道哥,你一晚上一晚上是怎么梦见我的———?”
这个伟大的勇士在她面前退缩了。
“你派去送信儿的土地神,这么容易就被我的意愿屈服了。”伊泽贝尔对人群说,“我从他那儿知道了你们的全部计划。昨晚上,我感觉到那两个孩子在场我就不再相信他。不信你能打败我。”
得汶挣扎着想整从魔鬼的控制中挣脱,可他发现他做不到———当他听到伊泽贝尔的声音或者莫嘎娜的声音时他不行。
“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得汶。”
尽管他尽力了,他还是不能否认他对她的感情,甚至是现在,甚至当她威胁说毁了他们所有人的时候……
几个女夜间飞行的力量包括盖瑟丽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来想抓她。得汶看着伊泽贝尔忽闪着黑眼睛,她的袖子上方有什么东西———正当夜间飞行的力量接近她时,伊泽贝尔向空中猛抛什么东西———闪亮的东西———金色的东西———
这是个金制的链子,它变戏法般地裹住盖瑟丽并把她缠起来,她猛地被拽着向前冲去。
“捆住她,”被链住的盖瑟丽在空中挣扎时,伊泽贝尔命令说,“她现在被我控制了,看来你们的矮子是很有用的,他揭露了许多秘密,包括北极特殊的金矿,他们的妖术大得甚至能控制夜间飞行的力量。”她歇斯底里地笑着。
这女人停在半空中,看看如果她继续使劲盖瑟丽可能会怎样。
“这是所有和我作对的人的命运,”伊泽贝尔说,她尖锐的叫声在整个房子里回荡,“现在我的有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兄弟姐妹,我向你们致以一个友好的告别,很抱歉我不能在盎格鲁-撒克逊会议加入你们当中了。祝你们享受好最后一次聚会———因为我取得胜利时,你们都会被投进我的地狱。”“抓住她!”塞莱道哥在地板喊起来。
“哦,我一定不会忘记,”伊泽贝尔再次笑着说,“用一对年轻的人质来保护我。”
她的眼睛停在得汶身上。野兽抓着他的肩膀开始扇动翅膀,它越过人群,直飞向一个很大的脏玻璃窗。随着玻璃粉碎的声音,一切都归于黑暗和沉寂了。
他在地牢里醒过来了。
像他曾在电影或书里看过的每个地牢,在远处的墙上,两个男人通过手腕上的链子被吊起来,老鼠在肮脏、发着臭味的稻草上爬着。唯一的光亮来自远处石墙上方的长条窗户。
得汶呻吟着,他的肩膀受伤了———猴子魔鬼抓破了他以前伤过的一个地方。“或者是又受伤了,”得汶想着,“管他怎么样呢。”
“这里,我年轻的夜间飞行的力量,”黑暗中他的附近传来一个声音,“让我来帮你。”
是伯爵恩·弗克比亚德。
“这里,在我屁股的口袋里,有些粉末,”土地神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对他说。“它会帮你疗好伤的。”“谢谢,”得汶说,他想起了上次粉末是怎么起作用的。他拉下他带血的紧身上衣给他看他的肩膀。伯爵恩晃着粉末把它洒到伤口,疼痛立刻就减轻了。
“都是我的错,”伯爵恩流着眼泪说,“她强迫我,从我这儿知道———夜间飞行的力量开会的地方———她还让我造金链子。”
“我希望相信你,”得汶说,“我希望相信你不是出于自己的选择。”
“以亨利四世的名义,我发誓没有!她有办法———她进入一个男人的心里,思想里,灵魂里!”
得汶叹口气。他知道他说的那些是真的。当伊泽贝尔施展她的魅力时,谁能抵挡得住呢?甚至得汶自己也做不到。
“可有我能做的事,”得汶站起来说,“我能让这些男人获得自由。”
随着他的手一挥,被链子吊着的男人突然撞到墙上,他们发现自己自由了,从石头上滑下来站到地牢的地面上,他们的膝盖很虚弱,但能站起来了。
“你是个伟大的魔法师,”其中一个看着得汶敬畏地说,“你一定能打败女巫!”
“是的。”其他男人补充说,“女巫席卷了我们家里的东西和全部土地,就把我们弄到监狱里,她一定得被制服!”
“是的,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得汶说,“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想打开地牢的门,可弄不动它。他感到伊泽贝尔的力量在门后:似乎是他使劲推开门,她在另一边关着门,凭夜间飞行的力量的能量较量,伊泽贝尔的能量更强些。
“我得去帮盖瑟丽了,”得汶说,“那金链子是用什么做的?伯爵恩。”
“从芬兰北部夜间飞行的力量自己的矿里锻造出来的金子。它有力量控制一个魔法师,防止他用自己的力量。”
“真糟糕,”得汶发着牢骚,“那么,盖瑟丽没有力量反抗伊泽贝尔?”
“恐怕如此。”被得汶恢复自由的男人伸着腿活动着僵硬的胳膊,“护卫来时,”一个男人低声说,“我们撤到窗口制服他。”
“然后呢?”得汶问。“如果我跑过去和伊泽贝尔打起来,谁知道谁会发生什么。我需要个更好的计划,让我想想。”
他努力打消自己知道这都是怎么结束的疑虑———伊泽贝尔烧死在火刑柱上,她的手被金链子绑着,那金链子和现在让盖瑟丽成为囚犯的金链子是一样的。可历史能被改变吗?得汶出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改变了历史,伊泽贝尔已经赢了吗?如果这样的话,在他自己的时代会是什么结果呢?可能塞西莉和他的朋友真会死在这个叛徒的手里?
或者———这想法几乎使得汶支持不住———他们永远不能再出生了吗?
他意识到,不只当前的困境他要取得成功,还有一些更伟大的事情。在他的手里,掌握着塞西莉的生命———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如果伊泽贝尔能在十六世纪的这里赢了他,那么,夜间飞行力量的历史进程将会改变。
侯雷特·穆尔也可能永远不会出现。那么,塞西莉———和格兰德欧夫人,还有爱德华和亚历山大———也将永远都不存在!
还有得汶的父母,不管他们是谁,也就从历史的一页消失了。
那么会发生什么?得汶颤抖着。“我只会消失,”他恐怖地想。“我将停止存在。可能那一直是伊兹贝尔的计划。把我送回时间隧道,那么就改变了历史进程,让她在1522年就已经赢了!”
“看守来了,”一个男人说,“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准备好!”
得汶没有选择,只有行动。看守是个畸形的家伙,驼着背还有一个空眼窝。他打开了地狱的门进了堆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拿着一碗发着恶臭的液体和一高脚玻璃杯脏水。两个狱中人很容易就制服了他,让得汶和伯爵恩逃跑。
“打败她!”一个男人在他后面喊,“把我们从女巫手里救出来!”
得汶不回应。这时他的恐惧又增加了许多,确信他只是在伊泽贝尔宏大的计划里当替罪羊。他希望能和罗夫———或威格拉夫谈谈。
“你的恐惧是你的灭亡,”脑子里的声音提醒他,“你必须相信你能赢。”
“相信我能赢,”得汶匆忙爬上阴冷潮湿的台阶,进入女巫的城堡时,低声对自己说。
“当然你会赢,好心的先生,”伯爵恩在他旁边说。“我相信。”得汶看着这个小男人,他是朋友还是敌人?他希望声音能给他确定一下。
“相信你的勇气,”那声音说。“你确定的不只是那个。”
他们进了城堡的大厅。得汶屏息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厅远处尽头一个基座上安置着一个空的王位,适合一个国王———或女王的空王位。皇家卫队扛着旗在空王位旁徘徊,里面是两个向前移动的魔鬼,它们张着深陷的眼睛,脸像狼猿一样。
“躲在后面!”他们潜在阴影里,得汶低声对伯爵恩说。得汶环视着房间,除了在一端有个君王空位,房间中间有个宴会桌,其余地方都是空的。可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链子的丁当声。他抬头向上看。
那里,看上去像一个银鸟笼吊在房顶上———是盖瑟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