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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焦小玉烦躁地拿起电话。是堂哥打来的。
“小玉,你能马上到我家来吗?有点事和你商量。”
“现在?深更半夜的?”
“你要是不敢开夜车,我让司机去接你。”
“好吧,我半小时后到。”
焦小玉走进焦家客厅,小保姆迎上来说:“你来了,东方让我带你过去。”
“你告诉我他在哪间房子,我自己去就行了。”
“他呆的那个地方,你真没去过。”
“这么神秘。我叔叔婶婶呢?”
“他们出去看朋友,很晚才会回来。”
保姆领焦小玉穿门过廊,上了二楼最里面一间,“就这儿,他 在里面等你呢。”
“谢谢。”
这是一间堆满五六十年代旧玩具及书报杂物的房间,玩具 中有当时的木马、小儿童 车、木枪、弹弓子、人小书、毛主席塑像等物,杂乱而拥挤。
焦小玉推开门后站在门口处,“这是什么鬼地方?”
焦东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这是我的博物馆啊!”
焦小玉好奇地打量一屋子的小人书及玩具,“真脏。”
“烦的时候,我一个人爱在这里呆会儿,给你个小板凳。”焦东方递给焦小玉~个小 板凳。
焦小玉看见板凳上有“焦小玉”三个用红油漆写上的字,“咦,这个板凳上怎么有我 的名字?”
“这三个字是我老爸亲笔写的,十几年前你第一次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你忘了,这是 小时候咱们俩一起针的,我老爸当监工,不钉完不让吃饭。”
焦小玉兴奋地拍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时你把手指头都砸流血了。”
焦东方找到几本小人书递到焦小玉手里说:“咯,你的小人书,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焦小玉极有兴趣地看小人书,受到久已没有的感动:“我说呢,我的小人书怎么看一 会儿就没了,都让你偷来了。”
“我要不输过来,能保存到今天。”
“你还真有心,都没扔。”
“这都是我的宝贝,几十年了,扔了多少东西,就是小时候的玩具,我说什么也不扭。 看着这些小时候玩过的,用过的东西,我就觉得亲切,这里有不少还是你的玩具呢。有的是 我玩过的,又给了你。”
焦东方推过一辆儿童小三轮车,“小玉,这辆车,我骑过,你也骑过。”
焦小玉抚摸油漆早已剥落的童车,叹息一声:‘赎,现在的孩子,玩具都是父母到商店 去买;那时候,是自己动手做。”
焦东方拧着焦小玉的脸蛋说:“现在的孩子,电脑、电子玩具,世面是见大了,想像力 和动手能力却明显地下降。小玉,别让你的孩子玩现成的玩具,让他自己动手去做。”
“你又没正经了。”
“小玉,哥对你怎么样?”
“哥对我没的说,我一点也不感谢,谁让你是哥呢。”
“我没辙,谁让你是妹呢。”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半夜三更的。”
“你的桑塔纳出了什么毛病?”
“不太好用。”
“别听那个县委书记胡说八道。我听说你在调查这件事?”
“没有啊。”
“真没有?你查,我也不怕,桑塔纳在你手里,受贿的是你。是你把叶宝信的照相机取 走了?”
“谁叫叶宝信,我不认识这个人。”
焦东方笑笑说:“小时候,你不会撒谎。现在撒谎都不脸红了,是个大进步。其实,叶 宝信拍的那些照片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你不给我,我就不要,只是你让哥伤心,不够意思。”
焦小玉摸着焦东方的膝头,像小时一样,“哥,你玩得过了,我尽管不清楚你到底玩的 有多大,但你肯定玩过了。你干什么都这样,不玩到极点,你从来不撒手。哥,法不容情啊, 你现在收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但你比我明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 同罪……”
焦东方呵呵大笑,“你穿上检察制取才几天,也满口官话了。哥什么问题也没有,我倒 是替你捏一把汗,糊里糊涂的,“傻丫头一个,让人家当枪使。”
焦小玉的眼圈红了,“哥,我真替你担心,真的,我怕你出事,但你出了事,我不会站 在你这边的。哥,要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成了对立面,我只好现在就请求你原谅。”
“妹妹,我的傻妹妹,你太单纯了。”
焦东方拉着一个木鸭子,边走边叭叭叫,逗得焦小玉破涕为笑。
“小玉,你这两居室也该调调了,我给你搞一套大三居。”
“我一个人要那么大房子有什么用。楼上黎副市长一家五口,才住小三居。”
“你一个人?很快就变成三口之家了吧!我听说你和陈虎打得火热?”
“那是我的私事。”
“一家人还有什么公事。你是我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陈虎不错,聪明能干,前程 远大,就是心眼不够灵活,不然早提上去了。你们一结婚,这房子就不够住了,给你们搞一 套复式的,楼下两间,楼上两间,有室内楼梯,是流行式。”
“我一个普通干部,有什么资格住四居室,你歇菜吧。”
“要是论资排辈,你上大学就住了两室一厅也不能够吧。谁让我是你哥哥呢。当初给你 搞这套两居,也费不不少心思。说调就调,下星期我把钥匙给你。”
“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是不是让我给你办什么事?”
“你哥再没本事,也不会求你办什么事,关照你我还关照不过来呢,有什么你认为该告 诉我的,说一声就行了。”
“我说你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是不是?敢情你是打听小道消息来了。”
“我对你那些偷鸡摸狗的小道消息才没有兴趣,我是怕你初出茅庐,一个不留神不知道 会得罪哪个庙的神。市委的水有多深?谁是谁线上的人?难和谁尿不到一壶里?谁是从哪个 窟窿出来的?你两眼一摸黑,一脚踩进去,想拔出来就难了。我是关照你一声,怕你撞到南 墙上。”
“哥,你清楚门道。给我讲讲。”
“没头没脑的从哪儿讲呀,这么说吧,就连打水送报纸的勤务员、工人,你都摸不清他 的来历。明着挨个往办公室送报纸,暗地里你知道他盯谁的稍呢;你这儿刚来了两个客人, 一会儿小报告就打上去。你太嫩,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让人家把你当枪使。”
“哥,我回去了。谢谢你让我看这么多宝贝,我拿走一本小人书,行吗?”
焦东方塞给她一本小人书,是(鸡毛信)。
八
焦小玉从焦家返回推开门,意外地发现母亲坐在沙发上。时钟指在两点。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干什么去了?”
“我到东哥那儿去了。”
焦母脸色缓和了说:“多上你二哥那儿走走,老不来往,一家人就生分了。小玉,没你 叔叔,你进不了反贪局。我听说你查什么奔驰、桑塔纳,谁让你这样干的?背后搞首长的黑 材料,这是反党。你告诉妈,谁指使你的?是不是陈虎?”
“妈,没人指使我,我从来就没和陈虎提过。”
“你甭在妈这儿打马虎眼,没人指使你,你好么当央儿的查起市委书记来了,又是你叔 叔。冲陈虎这一条,他就木配当干部。”
“妈,你不要乱伤害人好不好?”
焦小玉的母亲怒气又上来,“你翅膀硬了,连什么叫里什么叫外都不懂。我和你爸商量 好了,你和陈虎的事,家里不同意,听说他脸上有刀疤,你也不想想,每天瞅着一脸刀疤, 你心里能好受吗?”
焦小玉低声抽泣。
“徐光哭有什么用,说话呀,我半夜三更来,劝了你半天,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你们这叫劝?这叫最后通谋,限期投降!干涉他人婚姻,是触犯宪法广
“你别跟我撒野,我参加革命时还没有你呢。”焦母的语气缓和,给小玉擦泪。
“别大吵大叫的,传出去多不好听。你婶说那天你和陈虎去财政局调查。你怎么也不和 你婶通个信?何副市长、马局长,都是你婶的朋友,他们之间难免有些牵连,你得替你婶、 替你叔、替你二哥好好想想。胳膊肘往外拐的事,你不能办哪!”
“妈,你是老革命,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有组织纪律,有党性原则,有保密法,我能 乱说吗?”
“你叔是市委书记,公检法司也在他领导之下,向上级汇报工作是应当的。”
“那也不能公私不分,妈,通供串供是触犯法律,你真不明白还是让我犯错误?”
焦母见劝不动女儿,掉下了几滴老泪。“真没见过你这么幼稚的人,我什么事没见过, 别拿大道理吓唬我。你爸爸离休后,咱们这还不是多亏了你叔叔照应。权在人情在,权不在 人情也不在,你叔叔是老革命,爱护他就是爱护党,市委书记不代表党,那谁还代表党?经 历了那么多政治运动,我早看透了。准认真谁倒霉。再说,你叔叔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咱家 的事,你住的二室一厅,还不是你二哥一手给你办下来的。和自己家里人作对,你是着了什 么魔?”
“那你让我怎么办,给二哥到反贪局当坐探?”
“话不能那么说呀,你二哥是优秀共产党员,五星级饭店总裁。我是让你心里有个数, 该打招呼的打一声招呼,别给人家当枪使。官场上的事你不懂,全是借这个事说那个事,什 么反腐败?说到底还不是算计人呗。市里第一把手的位置谁不想坐,野心家多着呢,你叔叔 真下了台,你脸上光彩?”
“妈,你别逼我了行不行?要不,你跟叔叔说,把我调出反贪局。”
“那也不是办法,调动的事以后再说。马局长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二哥有什么小辫子让 他们抓住了?你跟妈说说,妈又不是外人。”
焦小玉急了,嚷起来:“妈,你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非让我犯错误。”
“你不用跟别人说,跟妈说说就行,省得你犯错误。”
“跟你说也是犯错误。”
焦母变色道:“小玉,你再执迷不悟,别怪妈对你狠心。”
“干吗?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你不是查你二哥的问题吗,那好,你去查吧,跟你二哥划清界线,这两室一厅是你二 哥搞的,你开的桑塔纳也是你二哥送你的,你是特权的既得利益者,你自己找地方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