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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更不能学他了，”薛畅打断了师兄的自责：“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才把自己从那个位置上拿掉的，你不一样……诶，你也真奇怪，五年前夏李组拆队的时候你没悲观，谭俞组车祸你还蛮冷静的，前几年曲刘组成绩没进步的时候你还看好他们，封闭集训袁婧受伤也没见你这么绝望……。你这是——更年期了？不对，女人才会这样的……还是……呵呵我懂的……男人嘛……”
宋江川踹了他一脚。他当然不能说是觉得自己做父亲很失败，做教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成功。薛畅回以肘击，当然没用上什么力气，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因为宋江川也就是摆了个POSS而已。所以薛畅也没真动手，不过他的胳膊还是没走到一半就收回来了。
“诶，那不是王裴组合。。。。。。吴头也来了？”
薛畅眼神实在好，隔老远就认出了WP，WP后面还有吴敬延。
来这么早，冰场刚刚整好，还能是什么原因？其他选手就算来了这会估计也上不了冰——工作人员不让，于是只好在旁边做做热身——要做热身去健身房多好，再不济小操场跑圈也好啊——今天天气真好，难得的是空气好，干嘛要窝在这么冷又窄的训练场地里。
薛畅一个“→_→”的表情看过去，宋江川撑着下巴不说话。
这不是适应场地，正式比赛的时候有专门的适应场地时间，而且从前吴头的选手，可从没有这种情况的，因为功夫都下在日常的训练中，逢大赛根本不必特别加练。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明之前
“王裴组短节目赢得很险。”这是本次大奖赛技术专家兰晓鸿的评价。
许俊颇有同感：“要是谭俞组不摔那个外点三就好了。”
兰晓鸿回了个“说你没明白你就是没明白的眼神”，进一步解释道：“要是比赛时间再长一点，哪怕只长个十几秒，他们可能就要撑不下去了。”
相比之下TY组合只是谭佳颐砸了个3T而已，其他环节还是没问题的。
许俊站在原地，愣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兰晓鸿的意思：一向以技术彪悍，体力强悍着称的王裴组……现在体力不够了。
WP组合系统训练时间太短，仅仅恢复了技术动作，而且很有可能因为害怕旧伤复发，不敢一下子就上量，直接后果就是体力严重不足。
节目编排太空，只是这个原因下面挂着的一个结果而已。
面对时间更长，技术动作更多的自由滑……其实那次赛前热身的自由滑已经说明问题了——有一半动作没能完成……不是不想，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冰上WP再次技术失误摔得凄惨无比的时候，吴敬延叫住了他们。在后面的时间里，WP再没做任何高难度动作了，也就是在冰上溜达几圈热热身。
看台上两位旁观者都不约而同地松开了紧攥的拳头——这同病相怜的感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都走上了教练员岗位的师徒三人，潜意识里都把自己的弟子们当孩子看了——恐怕只有父母才会在孩子高飞的时候，担忧他们伤了吗病了吗累了吗。
WP现在就站在吴敬延面前，望了望他，然后垂下眼睛……他们果然还是……做不到……刚刚连双三的标配都感觉非常吃力了……
裴乐忽然抬头道：“教练，还是……再来一次吧，我觉得这次我能行的！”不等吴敬延答复他扭头拉上王睿就往冰场中央滑去，才荡开一步，身后就传来吴敬延的断喝：“停下，现在不是蛮干的时候！”
然后王睿也拉住了他的手，向他摇头，示意这个时候要听教练的。
裴乐扭头看到他的教练因为脚下没穿冰鞋不能上冰，急得一个劲儿挥手让王睿赶紧拉他回来，见他回头并且真没硬上，明显松了一口气：“急什么，现在领先的是你们。”
虽然领先TY的分差几近于无，可是TY的自由滑也是有炸点的，并不比WP小，HZ同理。
“先休息休息吧。”
虽然没上难度，可是对于两个小时之后的比赛，现在的运动量已经不能再大了。
话说了，王睿都准备下去了，只裴乐还站在原地，倔着，吴敬延也不愿以教练的权威强迫他，于是假装没看见他无言的“抗议”，只絮絮叨叨说些注意事项。WP由于是三大双里年纪最轻，身体素质最好的一对，以前常仗着这两点硬抗伤病和高难度，直到三年前，才终于停下上难度的脚步。
“王睿你那护膝还不够厚，再加厚些，特别是前面膝盖骨那块儿，保护不好，后半辈子有你受的，那可不止是阴雨天了，包管你路走多点儿都硌得疼！而且你韧带也刚长好，能少走几步就少走……”
王睿点头：“最近空气质量都糟糕透了，早知道当初死皮赖脸也要赖着一起去昆明一回的……”
她做了个“真不开心”的表情，吴敬延乐了：“行啊行啊，明年改去新疆，没去过吧？我去过，那里水果管够！汁多又甜！滴下来衣服上一层糖霜！让你们看着我吃着！”
王睿咬牙切齿中：“教练！”
吴敬延呵呵笑着继续吹嘘他上次去新疆吃了多少好东西——大盘鸡烤馕烤包子烤羊腿酸j□j手抓肉……
裴乐的胳膊一阵生疼——被王睿抓的，虽然不是何若晗那样的吃货，可这些东西光听名字就口水流了一地好吗？而且，王睿这些花样滑冰女选手平日里都是要控制饮食的！大概做梦都是能大快朵颐一回了！
王睿的手指甲都快掐到裴乐肉里去的时候，裴乐终于为搭档“反击”了：“吴头你几年前体检不就说是痛风么，还能这么吃啊？”
他这一提醒，王睿也醒悟过来了：“教练！你逗我玩呢！”
对女选手开这种玩笑简直是在在心口上捅刀子嘛！
“不不，我是说冬奥会比完之后，你们三对，大概都可以休息了，起码能休息很长时间了！”
王睿一想，不禁点头：“终于可以放长假了！”
WH拿到那枚金牌就可以功成身退了，FL比WH要年轻几岁，可能还会再撑一个奥运周期——如果状态允许的话，他们跟WP一样，急需一段长假将身体休养好。休养期间，自然不会再控制饮食了！
美好的日子就在前方，眼下，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
王睿握拳：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比赛前那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消失大半，现在脑子里想着的，是等冬奥会结束，因公也好，自费也无所谓，去新疆玩一趟，亲口品尝一下吴敬延所说的那些美食……
薛畅趴在前排的椅背上感叹道：“到底是吴头啊，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而且两句话就让王裴组都笑了起来。”
说后半句之时，薛畅扭头看自己的师兄：换我，我倒是还能笑起来，HZ也没问题，反正一直都是这么没心没肺过来的，你嘛……你的选手情况如何，每次看你脸就知道了。
宋江川没搭理师弟不怀好意地打量，因为他看到YL进来了，而且YL是进来放下东西就开始跑圈，摆明了是急着上冰。
他们想搞什么小动作，宋江川心里一清二楚。
YL组合刚刚跑出一身薄汗，就发现自己的教练好暇以整地站在走廊拐角处，似是专等他们出现的样子。
袁婧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想站定问好，无奈她后面是李昂，大个子停步慢，加上李昂当时在想别的事情，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宋江川，于是两个人就撞到一起了，换任何一人在现场，看YL的反应都会觉得，他们必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宋江川逮了个正着。
“教练……”袁婧很尴尬。
“宋教练好，来这么早啊？”李昂到底大几岁，比袁婧沉着冷静多了，起码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们来的也挺早的嘛，袁婧你脚还疼不？最近训练没感觉受不了吧？”宋江川的问话内容是正常的，可那语气语调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袁婧的头已经低得不敢跟自己的教练对视了，眼角余光偷偷往李昂身上瞟，看他的暗示——李昂是宋家军的一哥，“应付”自己教练的经验是最丰富的。
李昂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目前还没有不好的迹象，教练你放心好了，有问题我一定会跟您报告的，她伤了我也没法练了嘛，我还等着下赛季我们能多出去比赛呢！”
“哼……。”
宋江川知道他的言不由衷，但的确挑不出毛病来。自打YL重组成功之后，李昂的求战心切比谁都积极，只可惜YL前面的组合太多了，好不容易偶尔能小胜前面的选手一次，袁婧偏又伤了。
谁知他一心软打算放过，李昂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起来：“教练，明年，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能有两站了吧？是不是啊？”
老是这么GP一站游很不爽的！去年2站GP是运气爆棚：有人退赛，但是TY和HZ本就有两站，QL发挥不佳分数比他们低……到今年WH退出的两站，就一站也没给他们了。
“看你们的表现啰！”宋江川大手一挥：“继续，我下去看看冰质怎么样。。”
教练就是教练，年纪、阅历差距摆在那里，想从他这里捞干货？还早得很呢！
李昂讪讪地笑了一声，就带着袁婧继续他们的热身计划了。
又过了一会，参加比赛的选手以及裁判员陆续到齐，场馆渐渐热闹了起来。
下去休息了一会的WP又上去练习了，而其他选手刚到，都还在做热身，而苦逼的YL，来得第二早，偏宋江川在底下杵着，看样子是不许他们加练的，他们只好在走廊上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直到，李昂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明显是被下面冰场吸引去了注意力。
“呵呵，自由滑这下子有意思了。”
只是当袁婧也凑过去看的时候，就看到WP、TY、QL这三对在冰上溜达，就是普通的压步，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