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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媛转头看着身后的丈夫,撒娇道:“司梵说,害怕你们寂寞,所以我们就提前两天回来,陪你们过年啊!”
楚宏笙欣慰的笑了笑,望向季司梵的眼神温和:“司梵,你父亲呢?”
“我爸有事先回国了,他说让我们在这里过年。”季司梵目光坦然,语气有理谦和。
姑爷如此识大体,楚宏笙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回到书房。
须臾,江雪茵急忙跑进厨房,再度吩咐厨子:“把蹄膀烧上,还有剁椒鱼头,糖醋排骨!对了,还有白灼基围虾,司梵爱吃这个……”
“看把我妈忙的,”楚乐媛坐在沙发里,挽着身边人的胳膊,柔声道:“司梵谢谢你。”
季司梵微微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咯!”
楚乐媛笑眯眯的拉开行李箱,把礼物拿出来,站起身往楼上跑:“司梵先休息会儿,我去给爸爸送礼物。”
她来到二楼,直接往书房走。
书房的门没有掩上,楚乐媛正要推门,却听里面有人说话。
楚宏笙坐在书桌前,手里举着电话,声音低沉:“老马,你再给我预订一条项链……对,也要一模一样的款式……”
门外的人悄无声息的退开。
楚乐媛收回搭上门把的手,脸色渐渐阴霾下来。一模一样的款式,那不就是给楚乔的吗?!
这些年,她为了得到父亲的宠爱,兢兢业业,什么违逆的事情都不敢做。凭什么,楚乔捣乱惹祸,却还要和她享受同等的待遇?!
……
权家的年夜饭,每年都是兰姨操办。全家人的口味她都了解,张罗的饭菜很和胃口。
临近傍晚,鞭炮声隆隆。八仙桌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来,立刻有了过年的气氛。
“权子!”老太太招呼孙子,心情不错:“去开瓶酒。”
“您不能喝酒。”权晏拓坐着没动,反驳道。
老太太挥着拐杖打过去,脸色沉下来:“哪那么多废话?我还指使不动你了啊?!”
权晏拓颓然的叹了气,躲开拐杖,起身往酒柜去找酒。他拿出一瓶茅台,开瓶后只给老太太倒满一杯:“只一杯啊。”
“废话!”老太太不高兴,但也没责骂。医生确实叮嘱过不宜喝酒,她心里清楚,适可而止就好。
兰姨见到老太太开心,也没拦着,小心的在边上伺候。
闻着菜香味道,楚乔早就觉得饿了。她等到老太太伸筷子后,才拿起筷子夹菜。
桌子中央那盘水煮鱼香味扑鼻,楚乔第一筷子就朝着那里下手。白嫩的鱼片滑嫩鲜美,搭配着麻辣的辛香味道诱人。
楚乔夹着鱼片刚要往嘴里送,中途就被一双筷子抢走。
“喂!”眼见权晏拓把鱼片吃进嘴里,楚乔皱眉:“怎么抢我的?”
男人看了看他,目光锐利,“辛辣食物,你能吃吗?”
楚乔撇撇嘴,有点心虚:“我就吃一点儿。”
她伸筷子又夹,却还是被男人抢走,“一点儿也不能吃!生病还要连累我!”
话落,他夹起一块清蒸鱼放到她碗里,笑道:“吃这个,这也是鱼。”
楚乔气怒,那怎么能一样?
可她只要想动筷子夹辛辣的食物,都会被权晏拓中途狠狠拦截,绝对不给她半点机会。
好好的一顿饭,楚乔吃的郁闷。她都好久没吃辣的,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吃,真可恨!
兰姨站在边上偷着笑,老太太也鲜少没说话,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斗嘴。
吃过晚饭,楚乔还在生气,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句话也不说。
老太太精神很好,也陪着他们看电视守岁。权晏拓倒在沙发里,微微有些瞌睡。
“丫头。”权老太太招呼她,楚乔惊诧了下,没想到如此喊她。
她坐过去,嘴角含笑:“您找我有事?”
老太太正襟危坐,低声问她:“你跟权子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没想到问这个,楚乔有些恍惚,犹豫道:“奶奶,我暂时……还不想。”
她的神情认真,老太太眼波微动,并没有生气,也没责难她。
扫了眼倒在沙发里的人,老太太难得勾起一丝笑:“权子欺负你吗?”
欺负吗?
楚乔感激奶奶的慧眼,肯定的点点头。
见她如此,老太太笑得温和,眼底竟有宠溺的目光:“想不想赢他?”
这个楚乔真没想过,她眼里精光四射,追问道:“您有绝招?”
兰姨看到她们一唱一和的说话,摇头扫向昏睡的权晏拓,眼神同情。老太太偏了心,权爷日子以后不好过啊!
对着她招招手,楚乔覆耳过去,听到奶奶告诉她的话,杏目圆瞪。
沙发里的人,有苏醒的迹象,老太太收起笑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临近十二点,权晏拓穿好外套,让佣人把鞭炮和焰火准备好。
扫了眼楚乔,他拿起外套丢给她,“穿上,带你放炮去!”
庭院中摆满花炮,权晏拓把香点上,弯腰去点燃炮引子。火花飞溅出来,男人灵活的闪身躲开,跳上高台。
碰——
巨大的焰火腾空,滑出长长的银光。夜空中开出一片火树银花。
楚乔仰起头,眼底映入的光芒万丈,她看着看着,眼眶渐渐湿润起来。烟花变得模糊,喉咙里酸酸的难受。
还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过年,邻居家的女孩子每到这个时候,都是由爸爸抱着,一起点燃炮竹。看着那些孩子们欢笑的脸,听着他们欢快的笑,楚乔捂着耳朵跑回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晚都没有出来过。
后来再过年,大年夜她肯定躲在屋子里不出门,谁叫也不出去。
不看就不会羡慕,楚乔一直都这样催眠自己。
烟花腾空而起的那刻最美,权晏拓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却见她木纳的盯着夜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好看吗?”权晏拓走到她身边,近看才发觉她眼眶红红的。
他摘下手套,扒拉着看她眼睛:“迷眼睛了吗?”
楚乔低下头躲开,声音沙哑:“没事,没事。”
即便她有心掩藏,权晏拓依旧能看得出来。他想起上次在楚家,听到楚乔说的那些话,心头似乎明白几分。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权晏拓把手套戴在她手上,将她拉到焰火前,握着她的手腕伸过去,教给她:“这个你来点。”
楚乔挣扎了几下,逃脱不开,他的手掌温热,牵引着她的小手过去,将焰火的引子点燃。
碰——
焰火再次腾空,在最高处绚烂绽放。
身后的男人将她圈在怀里,楚乔仰起头看上去,紧抿的嘴角慢慢溢出笑来。
权晏拓盯着她脸颊勾起的梨涡,眼神柔和下来。她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少的可怜,他突然就觉得,他有义务让她笑,至少在他面前,她应该有这样灿烂的笑容。
心底的某一处,莫名悸动。那种闪过的情绪,让他失神。
十二点过去,新的一年又到了。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熬过午夜就没什么精神,有兰姨伺候着回到卧室。
坐在床边,兰姨打来一盆温水,给老太太泡泡脚。
“您早点睡,今天累了吧。”老太太微微闭着眼睛,嘴角挂着笑容。
兰姨见她心情好,不禁多说了两句话:“您发现没,咱们权少和少奶奶在一起,两人挺般配的,有说有笑的。”
老太太睁开眼,瞧了眼兰姨,但笑不语。
“这样我就放心了。”兰姨给老太太擦了脚,感慨道:“那时候夏家的事情闹起来,看权少那个样子,还真以为他会……”
“不会!”老太太挑起眉,神情笃定:“权子看着挺狠,其实他心眼软着呢!夏家的事情,他虽然不愿意,可也没办法。谁让他姓权,这份担当,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嗯。”兰姨赞许的点点头,道:“还是您看得对。可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是权少心里还有什么念想,会不会以后……”
兰姨点到即止,毕竟她是外人,什么话都不能越矩。
老太太没在开口,靠着床头再度合上眼。
伺候好她,兰姨将床头灯调暗,端着水盆离开。
楼上卧室里,楚乔瞪着坐在床边的男人,纠结道:“让我睡客房吧?”
“不行!”权晏拓眼神一沉。
这里环境陌生,而且奶奶也在,楚乔公然与他共处一室,实在难为情。
“过来。”
权晏拓翻身上床,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你打算站一晚上?”
眼见他铁了心,楚乔也不再争辩。反正每次都说不过他,她也不想白费口舌。
躺在他身边,楚乔紧张不已,生怕他做出点什么事情,被人家听到。
“今晚好好睡觉。”她先发制人,戒备的盯着他。
权晏拓低低一笑,嘴角的笑容邪魅:“对啊,好好睡觉。”
说话间,他一把拉住楚乔,将她压在身下。
“不——”
楚乔大惊失色,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怒声道:“权晏拓,不能!”
“不能什么?”
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楚乔心底的怒火腾地蹿起来。在家里被他欺压也就算了,如今在这里还被他欺负,她心里不服气!
倏然,她想到刚才在楼下奶奶的交代,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楚乔轻轻了喉咙,乌黑的双眸明亮的望着他,嘴角的笑容诡异。
看到她那抹笑,权晏拓眼底闪过什么,还没等他质问,却听她的声音含着笑意,响在耳边。
“毛毛——”
男人黑曜石般的双眸眯了眯,眼底的寒意四起,“谁告诉你的?”
“奶奶啊!”楚乔憋着笑,眼底闪着精光,又喊了声:“毛毛!”
“闭、嘴——”
权晏拓脸色黑沉,咬牙切齿的模样,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个小名,让权晏拓痛恨终生。自从他懂事以后,没人再敢叫过,可今晚上奶奶告诉楚乔,这摆明着是下他面子啊!
这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