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明白!”老实说,方宏恩是更加糊涂。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没有尝过那种滋味,那种爱恨交织,痛不欲生的滋味。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去遗忘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站在她面前。但看到她的时候,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说穿了,我不是不再爱她,而是太爱她了。我无法承受下一次的伤害。”
“所以,你就一再折磨她?”
“也在折磨我自己!”他垂下眼,喝干杯中的酒,“还好,梅若素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她始终比我勇敢。”
“你们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了。”林惟凯伏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呻吟似的叹息,“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方宏恩不知他是否真的喝醉了,却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以及来自内心的挣扎。
第十五章 失而复得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浓睡不消残酒。清晨,林惟凯醒来,觉得口干舌燥,到厨房去找水喝。
他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果汁饮料,倒进嘴里。然而,这冰凉的液体并不能解渴,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一双温柔的小手,抚平自己满身的疲惫和伤痕。他想要两片柔软的红唇,解他的饥渴,吻去他唇边的忧郁……昨晚梅若素的拥抱,几乎让他难以自持。三十多年来,她是唯一能触动他心弦的女人。只要他一回头,她就在他怀里了。他多想狠狠地抱紧她,狂热地亲吻她,好填补一些内心的空虚与痛楚。
最终,他还是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了。对他来说,她是一个充满诱惑和危险的泥淖,他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难道又要沉溺陷落进去吗?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刺穿了他的耳膜。
方宏恩在电话里慌乱地说:“不好了!梅若素出事了,她切开手腕,出了很多血,正在医院急救……”
血一下子冲上了林惟凯的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在一片混乱之中,他还记得问医院的地址。
放下电话,林惟凯顾不得穿上外套,飞奔下楼,立刻发动汽车,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不知道自己开得有多快,只一个劲对着前面的汽车猛按喇叭。
在急诊室的走廊里,他忽然迈不开步子,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冻结了。
梅鸿钧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上去很疲倦。他告诉林惟凯:“昨晚,素素在浴室里,用水果刀切开了动脉血管。好在刀口很浅,失血不多,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杰克呢?”林惟凯在他身边坐下,掏出香烟,手微微颤抖,许久才点上。
“这孩子吓坏了,一直哭哭啼啼的,我让方宏恩领他回家了。”
林惟凯不再说话,只抽着烟。他的目光空茫凝滞,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鲜红鲜红浓稠的血,鲜红得让人窒息。
手术室的门开了,梅若素被护士推进病房。因为麻醉未退,她仍在昏睡中,紧蹙着眉,嘴唇毫无血色。
“您回去吧!”林惟凯对梅鸿钧说,“让我守着她。”
“也好,我回去看看杰克,晚上再来换你。”
“不用了,我会一直守着她,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等梅鸿钧答应,他迳直走进病房。
梅若素躺在雪白的床上,穿着一件粉色的丝质睡衣,袖口上有斑驳的血渍,点点滴滴,触目惊心。她蜷着身子,黑色的长发披在枕上。左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白皙纤弱的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终于遮盖住了原有的那个伤疤。
梅若素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灯光照射下,她的面容惨白,只有两眼漆黑晶莹,婉转流动,低回着万千心事。
“惟凯,”她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是你吗?”
他坐在她床前,眼睛布满血丝,两片嘴唇抿得很紧,脸色比她的还黯淡。
“对不起,误了回国的班机,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是故意的!”他的愤怒突然爆发出来,不可遏制,“你想用死来威胁我、报复我,让我一辈子生活在悔恨和绝望里!梅若素,你害我还害得不够惨吗?竟然想到要自杀!”
她的眸中有流动的波光,语音凝咽:“不是!惟凯,你弄错了,我并不想自杀……”
“不是自杀,难道闹着玩吗?”他俯下身,脸上带着冷咧嘲谑的笑,“你是三岁的小孩,玩小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昨晚,我一直想着你的话……虽然我不能让那块伤疤消失,但我可以在手腕上刻上你的名字。当时我服了安眠药,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手上抓起水果刀就……惟凯,我怎么会自杀?我怎么舍得爸爸、杰克……和你?”
她因突然涌出的泪水而停住。
病房里一片安静,静得让人心惊。
林惟凯坐在那儿,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在瞬间变成了泥雕塑像。他不说话,也不动,只有那沉重的呼吸,急促地掀动着他的胸膛。
“你原谅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微弱,喉头紧逼,紧逼得疼痛。
“原谅你?”林惟凯皱起眉头,眼睫毛之间闪着带有冰霜寒意的光芒。只是一转眼,他突然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声音压抑地从齿缝里迸了出来:“你这个傻瓜!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能乱吃安眠药吗?它差点要了你的命!”
蓦地,她的呼吸心跳全部停顿——他停止摇晃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拥入怀抱。
他的胳膊牢牢地箍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完全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喑哑地说:“我的确是个傻瓜,看不到你的深情挚爱,错过了今生最爱我的男人。”
林惟凯紧拥着她,深深叹息:“不,素素。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固执!我懦弱!我自私!我现在才知道,我可以失去全世界,也不能没有你!”
五年了,她等的不就是今天吗?听他一声温柔的呼唤,重温他热情的拥抱。
梅若素心中一酸,大量的泪水涌出来,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林惟凯捧起她的脸,用手指抹去她颊上的泪。
“天哪!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想活!”他心痛低喃,颤栗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缱绻而深情,温柔而痛楚,一如五年前那个离别之夜。
但不同的是,五年前,她失去了他。而五年后,她重新得到了他。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放开她,疼惜地说:“我忘了你手上的伤口,一定很痛吧?”
梅若素确实被弄痛了,却一点不介意。她伸出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触摸那张朝思暮想的英俊脸庞:“惟凯,你不再恨我了?”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恨的是我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
“谁说我不爱你?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那么内疚,总觉得对不起你,而想要和你离婚了。”
他抓住她的手,温存低语:“你不是因为看了我的日记,良心发现,才……?”
“原来你是这样误会我的。难怪你总不肯接受我!”
“还不只这些。当年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生下浩浩,而你在出国前,竟然把他给了白凌霄,我以为你仍然爱着他……”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附在他耳边,柔声说:“惟凯,你知道,杰克的中文名是什么吗?”
“是什么?”
“梅思凯——梅若素思念林惟凯。”
他停了停,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不好。”
“为什么?”她屏住了呼吸。
“首先他应该姓林,而不是姓梅。另外,我们两个朝夕相对,还用得着思念吗?”
“惟凯?”她低呼。
他深沉地望进她的眸子,认真地说:“如果我再向你求一次婚,你会答应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离婚呀!”
“我们分居七年,婚姻早就失去法律效力。素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她有些烦恼,“那叶雯怎么办?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是我的朋友,但不是女朋友。”他温柔地回答,“自始至终,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惟凯,你骗我!”她连声说,情绪激动,“你骗得我好惨!”
“你和方宏恩还不是一样骗了我。”他点点她的鼻子,“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原来,你都知道!”她不由红了脸。
“我当然知道。”他鼻息粗重地靠近她,“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梅若素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颤栗。
“惟凯!”她昏乱地叫了一声,他立刻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嘴唇紧紧地贴了上来。再一次的唇舌交缠,引燃了体内的火焰。他们急着吞噬彼此、融化彼此,想用身体的亲密接触,来解多年的相思之苦……
压抑许久的情欲瞬时贲张,仅是亲吻已远远不够。林惟凯突然抬起头,喘息着说:“素素,我们必须停止!再下去,我会控制不住。”
“我就要你控制不住。”她更紧地抱住他,不愿两人再有一点距离。
他坐直身子,双眸火热地凝视着她:“刚才我的求婚,你还没有答应呢。”
“惟凯,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要我?”
他轻执她的右手,放在心口上说:“我愿意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你愿意吗?”
她在他眸中看到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我愿意!”她不再迟疑,投入他的怀中。
林惟凯立刻坚定地拥抱她。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他用温柔喑哑的声音说。
“我也是!”梅若素将脸贴上他的胸膛,在幸福的晕眩之中,闭上了眼睛。
尾声
不只我的眼中,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两人的缠绵缱绻是被一阵咳嗽声打断的。
梅若素轻轻推开林惟凯,抬起头看过去。方宏恩站在门口,笑道:“我说不来,梅伯父偏叫我来替换维克,结果坏了你们的好事。”
“汤姆,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林惟凯对他说,“我和素素准备举办一场婚礼,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天主教堂?”
“你们不是没离婚么?干嘛还要举办婚礼?”方宏恩眼睛瞪得老大。
林惟凯握着梅若素的手,郑重地说:“那场婚姻已经死亡了,我们想在教堂里举行一场西方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