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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立着一名男子,是刚才他撞上的那位,手里攥着从地上拾起的车钥匙,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低语:“是他,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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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商季儒耐心的向几位男生解答了他们提出的相关问题。而大多女生们对他本人的事更感兴趣,逮住机会就会问,“商教授你有女朋友了吗?”、“商教授你喜欢什么颜色?”、“商教授你最爱吃什么东西?”等等诸如此类根本是很私人的问题,商季儒也拿这群女学生们没办法,对她们的热情只能笑而不答。好不容易离开学生的包围圈,商季儒带了些急切朝办公室方向走去,免得再给学生们拦下。
刚走出文学院的大楼,商季儒就见听到背后传来干爹秦陌谦的声音:“小儒,我找你有事。”
“校长,不用在学校这样称呼我吧!”商季儒转过身,用着很无奈的口气回了秦陌谦一句。
“呵呵,就知道你不乐意听。好了,商教授,你跟我来吧,有个人要见你。”秦陌谦开心的笑了笑,这才道出他出声叫住商季儒的原因。
“找我,谁找我?”商季儒奇怪的问了一句。
“跟我来就知道了。”秦校长卖了个关子。
商季儒知道干爹的玩性又犯了,只好跟他走。
来到校长室,看见里面有一名侧身对着他们正在研究墙上的那幅国画的男子,好象是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缓缓转过来看向他们。
呃,是他!商季儒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这世界小成这样吗,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而看见他进来的男子却没动声色,似乎对于他的出现并不好奇,看来是知道他在这里的。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驭风,这位是商季儒,我新聘请的化学教授,并兼国学课程,不可多得的人才。商教授,他是我侄子,秦驭风,以前一直旅居美国,几年前才回台湾,是秦氏新一代的掌权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大股东。”秦陌谦热情地为两人做了一下介绍,之后又接着说:“因为你是第一个跨专业跨学科的外聘教授,所以校董事会要审核,正好今天驭风来学校找我有事,所以,我请他直接审批。他说想见见你本人,我就请你过来了。对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秦陌谦也不管两人是否答应,径直走了出去。
其实,秦陌谦根本没事,他向来对这个侄子有三分忌惮,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侄子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不过他年仅十五岁就被送去美国念书,而且是独自一人,当时他就反对这件事,可老太爷说的话谁敢反对,连驭风的亲爸妈都无从反对,何况他只是一个在家没什么发言权的四叔叔。十二年后,驭风才被老太爷召回。整个人完全变了,对所有的人都很冷淡,包括他的父母,而接任了秦氏成为掌权人以后人就变得更加严肃,性子也越来越冷漠,哎,想他秦陌谦一生都是个笑看人生笑脸迎人的人,却不知如何同这个变化巨大的侄子相处,所以每次单独面对驭风时他能闪则闪能躲就躲,眼下就只好把这硬骨头交给小儒了。
秦驭风慢慢踱到校长办公桌后,很从容地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商季儒,说:“请坐。”简洁的开口,微带命令的语气,在在都展现了一个领导者的风范,有别于驱车狂飙那天的休闲与平易。
商季儒也不介意他命令式的开口,嘴角仍是挂着一抹淡笑,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到校长桌前的一对椅子边,随手拖开其中一张,坐了下来。没有说话,也未提问,只是静静地望向桌后的人。
“你以前教过国学课程,有过这类执教经验吗?”秦驭风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捣主题。他也很奇怪他四叔为什么会让一个医用化学专业的人兼任文学院的教授,虽然他这四叔一向都是游戏人间,年纪不小了,还一幅小孩心性,但作为校长绝对是一本正经的,应该不会犯胡涂到将专业搞错的地步。
“呃,半年前在台大教过一个多月,不知这算不算?”商季儒从未被人如此逼问过,并不觉得反感,倒是起捉弄之心,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同他一起飚车的人会是秦氏现任总裁,更是干爹的侄子。而今天的秦驭风同三天前的晚上碰到时感觉完全不一样,周身都彰显着一个大企业领导者不怒而威的气势,不过这点倒还不会震慑到他商季儒,所以他不仅不怕,还很坏心的起意捉弄。
秦驭风听了商季儒的回答,没有发火,眼中划过一丝新奇,因为这还是他接任秦氏当家以后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敢同他开玩笑,而这个人还是个正等他审核的员工,他难道不怕他一怒之下不让他进台大教书吗?秦驭风在心里暗暗开始评估着商季儒这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含着威严。
商季儒接收到秦驭风审视的目光,并不躲避,而是直直迎了上去,同时露出一抹微笑,表情淡定而从容,一点也不担心他是否能得到这份工作。
“你都是用这种态度来对待的老板吗,不怕丢了工作?”也怪刚才秦陌谦跑得太快,没仔细介绍商季儒,所以秦驭风显然不知道商季儒庞大的家族背景,否则他也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还好,我相信聘用我的老板有伯乐的眼光,不拘泥于几张毕业证书,或是他校曾经的聘书。”没有正面回答秦驭风的问题,商季儒很隐晦的暗示秦驭风要有伯乐相马的眼光。
“好,够狂,但你必须拿得出真本事来。这样吧,明天你去文学院在所教年级上一堂课,课程的内容完全由你定,我会请三大名校的文学院教授们来听课,若他们都无异议,我就聘请你。”秦驭风给商季儒出了一道题。
“这样啊,我觉得少了点赌注。不如下点注,我若得到他们的认可,你聘请我是当然的,还要在台北最豪华的酒店摆一桌请我,这才显得有诚意,当然了,反之亦然。”商季儒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就想逗弄干爹这个侄子。
“行,我答应你。”秦驭风不假思索就一口答应了商季儒的要求。
商季儒见两人达成了协议,站起来,转身向大门走,准备离开校长室。
“等等!”就听见秦驭风在他身后叫了一声,“这是你刚才掉的。”秦驭风没起身,只是将一串钥匙放在了桌面上。
商季儒走了去,看了一眼,伸手抓起了那串钥匙,原来是他是车钥匙,“谢谢。”很礼貌的道谢,然后转身走了。
在他身后,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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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驭风眼睛盯着摊开在面前的文件,明知道应该加快速度,不然又会积压一大堆待阅的文件了,可他就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思绪早已飘远,回到昨天在台大文学院的那一堂公开课。
商季儒上的那堂隋唐文学史的课令他印象深刻。
隋唐文学史主要是讲唐代,因为隋朝历史很短暂,因此,商季儒着重讲唐代。他以诗作为轴,贯穿于整个唐代文学的发展中,并给学生们分析了当时的政治与经济环境在文学发展中的作用,很明确的指出经济的高度发展,社会的繁荣是影响文化变革的重要因素。在讲课的过程中,商季儒时不时就用他那极富感染力的嗓音缓慢且有节奏的背诵诗作,当然有时也会请学生们来背上一两首极富代表性的作品,增加学生与老师间的互动。之后从解析诗作的内容与风格入手,商季儒分析了文化在社会中影响力,并经常引经据曲,还将不同时期的诗作进行对比,揭示:进入隋唐后,诗歌作品与前代相比,有更多的写实成分和真情实感。
在课堂上,商季儒仍然不曾拿过讲议,作品的背诵好似信手拈来,但每篇却能做到一字不差,讲解重点准确、有深度,并能做到深入浅出,激发学生对国学文化的兴趣,让学生们在不知不觉的互动过程掌握所学的知识内容。连学商的秦驭风都被吸引,整整听了一上午课还似乎意犹未尽,同时,也由衷地佩服商季儒国学造诣的深厚。
这样清新的授课风格,不仅得到学生的喜爱,而且得到了大多数国学教授的赞赏,同时,也对商季儒有如此深厚的国学文化根底感到惊讶不已,因为即使是这些名校的导师们也不敢脱开讲议自行发挥讲课,这必须要很深的文化积淀,很强的应变能力,才可以做到的,没想到一名化学专业的教授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国学知识,令在场所有学文出身的导师们自愧不如。
面对众多教授的一致称赞,商季儒表现得很谦和,由始至终他只是保持着淡然的笑容,不曾出现大的情绪波动,更没有丝毫的傲慢态度。
最得意的反而是校长秦陌谦,他觉得终于能在校董事会上扬眉吐气了,多天以来被倍受指责后的不满情绪现在一扫而空,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上完了课的商季儒简单与几位前来交谈的教授聊了几句,找了个空当,便离开了,也并未向秦驭风去“示威”。当秦驭风回神在人群中寻找商季儒时,已经见不到他的人影了。
秦驭风离开大教室,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却并没见到商季儒的人,随手拉来一个学生问,由于商季儒是新来的教授,很多学生还不认识。他找不到人,就去问了四叔秦陌谦,他听了秦驭风找商季儒的原因后,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神色愉快地对他说:“这个赌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商季儒也不会真的要你请客,估计是当时你的态度过于嚣张,他想挫挫你的锐气罢了。”刚说完这段话,就见一群老师来找校长有事,他也不便耽搁,所以就离开了台大。
听了秦陌谦的一番话,秦驭风表面上虽然并未有多大变化,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火光,应该是有些愠怒,想来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居然敢耍他,看来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