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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关了房门后很猥琐地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我不想偷听的,但我现在不可能有心情睡觉,佩姨的那句“我可不许你欺负我的儿媳妇”令我嗓子眼里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吐不出,吞不下,怎么都没法安生。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仅仅一门之隔,我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清楚:
“是我对不起陈静,我会跟她道歉,但结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一阵沉默。良久,佩姨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佑容沉静的声音:“您想知道哪件事?”
“一切!”佩姨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怒气,“大闹婚礼的那个人是叫方哲把,这段时间我也听说了他的一些事,他以前是喜喜的男朋友,你告诉我,婚礼上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抛下小静和亲朋好友,不顾颜面逃婚?还有你跟喜喜,我知道你们两个打小就亲,但男女有别,你要知道避嫌,怎么可以让她去你的房间!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隐情?”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江佑容从婚礼上跑出来找我的原因,阿宁只知道他跑去了教师公寓那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却没想到,是方哲。
方哲,原来是他么……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和江佑容说了什么,五年前的事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就是他,虽然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是怎么怀上的孩子,但怀孕那几个月还有去医院做手术,他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五年前落魄到躺大街都坚持保守秘密的他为什么会在江佑容结婚那天说出来呢,难道是以为他对我说,让我得偿所愿?
他笃定,只要江佑容知道真相,必定会娶我,而我的愿望,就是嫁给江佑容?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一种阴谋的味道,方哲那是成全吗?我想起了他盯着江佑容时深邃不见底的目光,还有他提起往事时怨恨的语气,他说过,如果我跟着他离开,他会放弃对江佑容的报复。
可是,我现在还靠在江佑容房间的门板上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方面对方哲存着深深的怀疑,一方面又对自己居然怀疑这个曾经为我做过很多又因我失去了很多的男人而心怀愧疚不安,再来就是结婚的余波还牢牢震慑着我,一时之间,居然瞪着眼珠子发呆发到了无可自拔。
直到外面江佑容开口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才我的魂给震了回来:“关于方哲,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只是告诉了我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至于喜喜,没有什么隐情,我们只是结婚了。”
……只是,结婚了。
我想佩姨肯定是被惊到了,因为我也被惊到了,外面又是一片静默。
“妈,您什么都不用说了,回来之前,我们已经领了证,只需要再补一个婚礼,公司最近会有很多事,我可能抽不出时间,喜喜她不懂这些,请您陪着她准备准备。”
“……”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更新鸟,虽然字数稍稍有点可怜,但偶最近其实也挺勤快的吧吧吧吧,,,嘻嘻~~
想让江哥告白的童鞋们,偶觉得,行动更能证明真心哦。。。虽然江哥口是心非的毛病有点重,但请相信情不自禁~~
44新婚第一夜
门把转动的时候我还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完全没发现江佑容和佩姨已经结束了对话,也许;是江某人走路和猫一样,也许;是他们的对话里空白实在是太多;我还以为他们还在商讨,只是彼此无言,暂时沉默而已……
随着门被推开,我慌慌张张地往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表情惶恐,形容猥琐,动作狼狈。
“怎么了?”江佑容走进来;皱眉看着我。
“没事。”我强自镇定地站起来,不动声色离那张大床远了点。
他却没注意这些,皱着眉,背着手,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我们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抓着自己的衣服角,我万分纠结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江佑容之间不再有说说笑笑,即使那说说笑笑只是表象,但总比相顾无言好吧。
我不相信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因为对我来说,沉默的江佑容就像一根戳着我心肝肚肠的大木棍……
“你饿不饿?”最后还是江佑容先开了口,此刻他的眉头舒展,气定神闲地站在我面前,看着倒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我却还没回过神来,只是讷讷地摇头。
“那想不想洗澡?”
我立刻警觉起来,洗澡,为什么要洗澡,我不需要洗澡的,虽然我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
“一会儿……再洗吧。”垂脸,我以尽量淡定的语气回答他。
他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不会吧,我不洗澡,就换他去洗了,我想,他应该不是有什么企图吧,虽然我们现在领了本本,企图也不能被称为企图了。
五分钟后,江佑容衣衫完整地走出浴室。
我仰头看他,话说,他洗了澡都不换衣服的么,怎么还是原来那一身,头发上怎么连水珠子也没一点?
“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去洗澡吧,据我估计,你至少有三天没洗澡了。”
您猜错了,是四天……
“那你呢?”我面不改色地望着眼前这位温柔贴心为我放洗澡水的丈夫,很想和他商讨一下我们这新婚第一夜该怎么过。
他扭头避开了我的视线,转身去衣柜里取衣服:“我有事要出去,今晚……不回来了,你自己洗了澡早点睡,厨房里有粥,妈一会儿应该会端进来,你吃了再睡。”
“……”
到底是要我早点睡,还是吃了再睡?我望着那个刚刚还温柔体贴为我放洗澡水现在却换衣服整发型准备出门的我的丈夫,心想他果然说话算话,绝对不能对他的老婆一心一意,特别他现在的婆娘还是我……
他应该是要去找陈静吧,是解释,还是澄清,不管怎样,反正迫不及待就是了,还做好了夜不归宿的打算。
江佑容换好了衣服,正在抽屉里翻东西,一边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翻得叮当响,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说:“喜喜,帮我拿条领带。”
顾不上这话带给我的怪异感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大晚上系什么领带?”还怕我不知道你是要去约会吗?
他却似乎没在意,拿了什么东西往上衣口袋里一塞:“不系就不系了,我走了。”
“喔。”我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突然发现心里有一股酸气直往上冒——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结婚,可照现在的情况来,我对江太太这个角色入戏很快啊,这么快就开始泛酸……
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不送我出门吗?”江佑容站在房门口望着我,眼神晦暗难懂。
我沉默地跟着他出了房间。
经过客厅的时候瞄了一眼,佩姨不在,再瞄了一眼厨房,似乎也不在。
“佩姨呢?我小声问江佑容。
“应该在房里,还有,以后要叫妈。”
我再度沉默——相信吗,我不是无语,不是震撼,我只是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站在家门口送江佑容,看着他穿鞋、出门,突然回身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记得给我开门”,然后扬长而去,然后我石化在了门口。
花心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么,明明要去见别的女人,这会儿还能对我百般柔情,不,是百般轻薄……
……
新婚第一夜,我很幸运地中了大奖——独守空房。洗澡水很温暖,最后还是冷了,佩姨没有给我送粥来,我也没心思去吃,床很大很暖和,我却最终没能睡着,话说每个独守空房的已婚妇女都是我现在的心情吧。
江佑容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很松软,上面是他惯用洗发水的味道,我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他现在在干吗,大概是在亲陈静吧。
都说亲脸蛋是哥哥对妹妹,他亲陈静,肯定不会就亲脸这么简单,而且,这明显只会是开胃小菜,重头戏肯定在后面。
又烦躁地翻了个身,这床上的味道真讨厌,为什么我总想起他的样子,他亲我时的眼神,甚至早已模糊的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那种沉醉的表情。
我不得不再次烦躁地翻身。
一夜无眠。
……
早上醒的很早,据说失眠的人早上都会睡死,但很显然我没能有这样的幸运,我是被疼醒的。
我按着绞痛的胃,一脸挣扎地爬起来穿衣服,昨天先是从南浔回来,再是偷听江佑容和佩姨的谈话,再是笼罩在江佑容出门的阴影中,最后还失眠了一晚上,一直没吃东西,我那可怜的胃终于开始闹腾了。
我并没有什么严重的胃病,以前上学时留下了点小问题,饿了会疼,吃饱了就好,我不是个喜欢在吃饭上虐待自己的人,所以很少饿着,这胃病自然也很少发作,昨天,实在是昏了头了。
出房门时正好看见佩姨换鞋准备出去,听到声音她回头瞄了我一眼:“起床了?”
“嗯。”我勉强微笑,“早啊……妈。”
她笑笑:“还是叫佩姨吧,我听着习惯,阿佑回来了吗?”
“没有……”
“你准备一下早饭吧,免得他回来早饭也吃不上。”
“好。”
门关上,我叹口气,认命地去厨房做早饭。
……
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正对着锅子里翻腾的白粥直咽口水,肚子可真疼,大米可真香,如果不是粥太烫,我保证我现在肯定已经一头扎进锅子里。
按着肚子满腹怨念地去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江佑容,他头发上还挂着两露珠,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好疲惫的样子。
他是去躺大街了吗?
“在煮什么,好香。”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径直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