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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所里的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屏幕上,尤其是那些反对将女兵们扔进沙漠的教官们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不过是十几个小时就出现了意外的状况,再继续下面的训练还会出现什么?有几个教官已经打算找鬼龙说说,干脆象征性地训练个三五天也就是了,真要出了事,那可就
抵近观察的护卫小队传输过来的画面中,那个到处乱拍乱打的女兵显然事被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钻进了衣服,正在惊恐地从衣服里往外掏摸着,一旁的李文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这个笨蛋!把衣服全脱了不就解决了么?干吗要这么手忙脚乱的啊”
同样紧盯着屏幕的向正低声回答道:“她是女人!即使穿上了军装,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后,她还是个看见了耗子就会有尖叫欲望的女人!即使再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女人那与生具来的天性还是会导致她产生羞辱的感觉,她还没意识到这种状况会在某些特定时刻给她带来致命的威胁”
当毒虫噬咬的酸痒疼痛与女人天性中惧怕虫蚁的感觉汇集到了一起的时候,究竟能让一个坚强的女兵产生什么样的举动?受过的训练早已忘记得无影无踪,自以为坚强的心理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除了没有象以前在家的时候那样看见蟑螂就跳到爸爸面前求救之外,刘鹏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了!
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的刘鹏并不是那么娇气的,从懂事起就跟着妈妈一起在军区大院里的小食堂里来回转悠,听着那些和妈妈一样的阿姨大婶们用快乐而又夸张的声音驱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靠近那灼热的锅台。当然了,随着那一声与其说是呵斥还不如说是宠爱的吆喝,自己的嘴巴里总会填上一块翠生生的黄瓜,要不就是在自己的小手上多出一个小碗,而小碗里总是有一大块烧得喷香的红烧肉
当自己跌跌撞撞地端着红烧肉找到在案板前忙碌的妈妈时,妈妈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微笑着用用胳膊肘抱抱自己,再用那温和的声音对着自己说一声:“乖儿,自己好好的去耍啊妈妈要做事啊?”
至于爸爸在自己童年心目中的印象那只是张相片,只是相片里那个瞪圆了眼睛,几乎是用一只胳膊胁持着妈妈的那个男人,只是妈妈和其他的叔叔阿姨闲谈时的老刘、或者刘参谋长,有时候还是妈妈在半夜时流着眼泪数落的那个‘没心肝的’
长大了,有了记性了,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艰难,父亲是一个大军区的参谋长,是一个把全部的性命都扑在了军队中的军人,不会走关系,不会落人缘,也同样不允许自己家人有任何让人戳脊梁骨的地方!所以妈妈才会在军区食堂里辛劳,所以家里永远都只有最简单的家具和过时的电器,所以自己才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考学校,并且在从小到大的考试中永远都是第一!
父亲难得有闲暇的时候,也难得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一顿晚餐的机会,每一次父亲回来总是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自己伸出那筋骨毕露的巴掌,而自己也很默契地将全部是九十分以上的成绩单放在父亲的巴掌上,再听着父亲带着满意和自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说出那句自己最讨厌听到的话:“可惜了!可惜是个丫头,我要是生个小子,现在也是个当将军的胚子了!”
而妈妈也总是象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般,小心翼翼地帮着父亲换上软底布鞋,再低眉顺眼的说上一声:“丫头也不错了,从小到大,你管过她一天啊?吃饭吧?菜都凉了”
然后父亲会很自然地坐到饭桌边,看着那个巨大的军用茶杯中的大半杯白酒感慨:“要是个小子,也就能陪我喝上一杯了!儿子的名字是早就起好的,可惜是个丫头了丫头,陪你爸爸喝上一口?”
每当这个时候,刘鹏便会一把从父亲手中夺过杯子,嗔怪地说上一句:“那您就甭喝了!等您把我变成个小子再端杯子吧!”
然后是全家在父亲那佯装的哀求声中哈哈大笑,而刘鹏也会趁着母亲笑得直抹眼泪的时候,为父亲在杯子里多添上一点点的白酒,父女俩彼此挤挤眼睛或扮个鬼脸,彼此都心满意足地保留着这个小动作给父女俩带来的快乐
而走进特种部队训练也一直是刘鹏的梦想,也算是完成父亲的一个心愿,不是说最好的军队中最强的男人都要能经受起特种部队那残酷的训练么?女人就不行么?那就来吧,看看女人能不能征服这个历来被军队视为女性禁区的神秘所在!
平生对走后门的现象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的父亲是带着些骄傲和自豪一脚踢开了他的老战友的房门的,两个肩膀上都挂着金色星星的老军人眉开眼笑地彼此拍打着肩膀,喝着上好的白酒把刘鹏的名字写进了高原基地受训人员的名单,而刘鹏则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勉强止住了母亲那担忧的哭泣和抱怨,意气风发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旅程。
训练的艰辛和痛苦的确让刘鹏惊心,那一声声暴戾的呵斥,那一个个看起来简直就是折磨的训练项目带来的痛苦和心灵上的冲击也曾经让刘鹏萌发过离开的念头,但看看身边那些让自己看不起的娇滴滴的同伴们一个个变成了强悍的战士,那半夜时伤心的哭泣渐渐地变成了强忍着痛苦的低哼,再想想离开前父亲那充满着期待和自豪的眼睛,刘鹏也就这么熬过来了,硬挺着熬过来了
可刘鹏害怕虫子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小时候再食堂里看见蟑螂爬到自己身边时的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蚀刻在自己心里的一种梦魇,即使是经历了吃下活生生的虫子那样的训练后,心里那种被昆虫的爪子扫过皮肤所带来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拍打着胸口和腰间那些感觉到骚痒或刺痛的地方,刘鹏毫无估计地尖叫着,反正这是在沙漠中心,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不会被那些战友们瞧不起,更不会有父亲摇着头叹息说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小子
狠狠地从腰间抓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壳虫,刘鹏用力将那只张牙舞爪挣扎着的虫子捏了个粉碎,顾不上手指上传来的那种甲虫体内粘稠体液带来的恶心,赶紧又按住了一只在自己胸前蠢蠢欲动的虫子,强忍住毒虫噬咬的痛苦将那只肥硕的虫子从领口拉了出来!
借助着沙漠上空那惨淡的月光,刘鹏勉强看清了手中的那只不断张开着两只大嘴钳的黑色甲克虫,六条细短的腿不断地拨拉着刘鹏的手指,尖细的头部也不断地晃动着,试图将嘴钳扎进刘鹏的手指里面,两只已经蜕化的假翅也用力扇动着,发出了一阵阵轻微的沙沙声
沙丘重传来的细微声音在寂静的夜半时分显得格外的清晰,借着月光看去,从沙丘中或沙丘底部钻出来的甲壳虫越来越多,好像方圆数十里的甲壳虫都聚集到了这里一般!循着刘鹏身上散发的汗液味道,甲壳虫渐渐地聚集到了一起,黑压压地想着刘鹏涌了过来,不过半分中的时间,爬在前面的甲壳虫已经攀爬到了刘鹏的沙漠陆战靴上,张开了巨大的口钳噬咬起柔韧的皮革来!
面对着这些不知名的昆虫,感觉着厚厚的沙漠陆战靴上传来的那种异样的刺痛,刘鹏的第一直觉就是赶紧远离这个隐藏着昆虫的沙丘,永远也不再靠近这里!
训练中的那些沙漠生存常识一下子涌进了刘鹏那快要变成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在动植物鉴别课上,李文寿曾经相当郑重地交代过,在沙漠中有一种变异的蚂蚁——噬金蚁!在这种奇怪的蚂蚁巢穴附近通常都有蕴含着丰富金矿石的矿藏,而这些蚂蚁竟然可以将坚硬的矿石作为平日的食物,在即将出现大的天气异变之前,这种蚂蚁将会倾巢而出,迁徙到一个不受风暴影响的地方隐藏起来,而在它们迁徙的路程中,一切可以被咬动的东西都将被完全吞噬!在那张令人恐惧被噬金蚁袭击过的车辆照片中,除了几根坚硬的钢筋,所有的东西都被啃噬一空,连那些钢筋也被噬咬得闪闪发亮
自己竟然会遇上这种让人恐惧的东西!
用力将那只甲壳虫远远地仍了出去,抓起放在身边沙地上的塑料布包裹,刘鹏几乎是尖叫着连滚带爬逃了开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把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多功能匕首无声地落在了沙地上,只露出了一点点的刀柄!
抵近观察的护卫小队携带的单兵摄像头忠实地将所有的情况传输到了沙漠边缘的指挥部里,而向正也冷冰冰地抓过了鬼龙手边的受训人员记录名单,在刘鹏的名字上用力地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叉。一边的卞和犹豫着问道:“要不要通知护卫小队,直接中止这个女兵的训练?没有了那把多功能匕首就等于扔掉了在沙漠重寻找方向的最重要的工具,同时也丧失了大部分的自卫能力,我不认为她在遇见沙狼或其他攻击性比较强的动物后还有能力自卫了!反正护卫小队迟早要介入她的训练,不如干脆”
还没等鬼龙说话,向正已经飞快地接过了话头:“绝对不行!如果我们现在中止她的训练,那么这个女兵会恨我们一辈子的,在没有真正领教沙漠的凶险之前,在她自己眼里她是绝对可以完成这十天的训练的,只有在她真正了解到了死亡就在她的身边徘徊的那一瞬间,她才会象看见上帝一般地扑向护卫小队,才会在有生之年的每一天感谢我们将她救出了苦海!而随后到来的淘汰也会让她感激涕零”
扫了一眼因为自己的高论而目瞪口呆的教官,再看看端着杯子发楞的卞和,向正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郑重:“别以为我是一个把自己的利益和感受看的比别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混蛋!在我来说,无论这个女兵恨不恨我,我都要在中国的军队中服役,直到有人超过我并证明我不再有资格留在军队中,或者我在某一天的早上战死!个人好恶对一个好狙击手能有多大的影响?
但你们想想,一个没有完成训练或者依靠着某些援助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