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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眉头深皱,他深知此道,却想不到开阳短短十五天,从哪里弄来的金液?
但他并未去细问,由著开阳将炼石炉中世人趋之若骛的金液毫不吝惜地浇灌在那棵枯朽的桃树根下。
这金液果然神奇,只见黄金般的光亮瞬间没入树根,桃树似受到剧烈震荡,一股强烈的气场随即荡出,掀起地上飞雪霜尘,站得最近的开阳立即受到波及,他虚软的身体难以承受地被吹至离地飞起,幸好旁边天璇伸手将他扶住,妖帝在劲风中雪发飞扬,一身堇紫如山不动。
这震荡过後,但见桃树碎出点点金粉,飘如落雪,渐渐地,枯木重生,被生生折断的枝条亦慢慢长出新枝,更见绿意点缀,竟抽出嫩芽来。
“幸好……幸好来得及……”
开阳露出笑颜,却是双腿一软,往後倒去。
天璇将他接在怀中,从来意气风发的武曲星君,如今却似燃尽烛芯的油灯,他心念一动,问:“开阳,千年熔炼,十五日可成,莫非你动了火元真力?”
那双猫儿眼下即便是累得乌青,但仍是凝视著焕发生机的桃树,不愿移开半点视线。
“不用火元真力,哪里可驱动这女娲炼石炉?天璇,迫不得已……我把你收集的五色玄石给用了。”
“无妨。”天璇倒不介意,只是问道,“开阳,我且问你,你用的是何者的万年元丹?”
开阳神色一黯,抿嘴不答。
天璇正待再问,突然身边青狮仰天咆哮,侧首见它须发狂张,钢爪刨地,两尾响雷,剑拔弩张似迎强敌之姿。
顷刻间,便闻天空中响起一声清鸣,声彻寰宇,雪云中透出五彩霞光,只见青翅巨鸟从天而降,竟是一头青鸾。
从青鸾背上下来一人,青狮见了,更是如临大敌。
那人苍袍乌鬓,高大威严,眼神炯炯带煞,只是随意看了那低咆的青狮一眼,竟似不过看到一头家猫,全然不将这头上古雷兽放在眼内。反而是看到天璇时流露了些不经意的温和,但在眼光落在开阳身上时,即转凌厉。
天璇叹了口气,知道开阳这回大概是闯大祸了。
“天枢,好久不见。”
来者正是天枢贪狼星君,闻天璇招呼,他只是略一点头,眼光却在弃在地上里面空无一物的炼石炉,然後抬目看向那棵重获生机的桃树。
开阳也不畏罪,坐起来,直直看向天枢:“金液我已经用了,你要如何处置我,悉随尊便。”
听著他不知悔改的语气,天枢怒喝:“荒谬!!”他袍袖一甩,一卷利风骤然割向开阳。
“天枢!!”天璇想不到他下手毫不容情,要阻止却是不及了,只听“咧──”的一声,在开阳身侧险险裂出一道深坑,若是稍微在往左一些,便要将开阳劈开两截。
天枢眼中戾气不减:“伐戮金乌,元丹炼液!你可知此罪何重?!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三足金乌,乃载日神鸟,非比寻常。天璇料不到开阳竟为了炼制金液,不惜逆天而为,要知仙家最忌妄开杀戒,帝君曾颁严令,若无天帝意旨,仙众不得私戮生灵,否则罪同逆天,更何况如今开阳杀的……是神鸟金乌!
开阳垂目,神色黯然:“它是自愿的……我本是要拒绝,它却自己跳进炉火之中……”想起那日,他徒有炼石炉而无计可施,正巧遇了那只常来寻他玩耍的金乌。金乌早通灵性,或许是看他一脸悲恫,不忍其痛,遂已己身投入炉中。金乌乃开天辟地以来便生以负日的神鸟,那颗元丹,自然不止万年精纯,加上长年吸取日精,炼出来的金液更是不比寻常。
只是虽有此节,但他确实以金乌炼液,已是逆天大罪,其罪难恕。
眼见开阳犯下重罪,天枢当是愤怒至极,他并非不知开阳所作为何,但虽有因由却容不得他如此胡来。
“也怪我当初未加阻止,让你二人放下大孽。”
他长叹一声,走向桃树。
开阳大骇,当即爬起身来挡在树前,瞪著天枢:“你想对离娄做什麽?”
“滚开!”天枢眉心一皱,空气中一股震动将开阳整个掀飞,甩回天璇怀中。开阳还要扑上去,却被天璇牢牢拉住,便听他小声在耳边说道:“莫急,天枢不会伤害他的。”
天枢伸出手掌,站在树身前目闭不动,口中念念有辞,只见漫天飞散的金精渐渐聚拢在他的手心,跳跃著,闪烁著,越聚越多,那成团的光亮映得天枢面容发亮,发鬓似金。他回过头,召唤青鸾:“苍辂,你去把摇光带过来。”
青鸾应和高鸣,展开苍翅腾空飞去。
开阳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他似乎并无伤害桃树之意,也就不再作声。稍後片刻,便见青鸾归来,才刚落地,便见上面跳下一人,那人面容姣美,美如远黛,一身雪白纱衣裹了曼妙身段,实在诱人得很,若在人世之中,只怕当即有人要流下口水,可惜眼前几人与他早是朝夕相对了数千万年,更对他那性子了解甚深,并未受到迷惑。
反而是这人一见天枢背影,绝色面容立现如花笑颜,兴奋地跑过去,紧张又期待地问:“天枢?是你找我吗?”
此人正是摇光破军星君。
“即是苍辂引路,自然是我要找你。”
天枢并未回头,连眼帘亦未稍启,但这话听在摇光耳中却是受用,连笑容都似带上三斤蜜糯。他眼中甚至没看到旁边栋著的开阳和天璇,或者是那头虎视眈眈的巨大青狮,只剩下眼前这伟岸的男子。
“你找我来,可有什麽事吗?”摇光小声地问,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让旁边看著的开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天上众仙都避之则吉的破军星,居然用这种小女儿家的语气说话,怎不教人毛骨悚然?
便听天枢道:“摇光,你且走一趟黑绳火地狱,替我问宋帝王借一物。”
“什麽?!”甜美的笑容即刻凝固在脸上,摇光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为什麽要我去找宋帝王?”
“你与他私交甚密,此去你最合适。”
“我不去!!”摇光柔和的声音变得尖锐,仿佛此趟黑绳火地狱是有去无回。
天枢双目一张,眼中精光大绽:“快去快回。”这语气,根本不是商量,而是不容忤逆的命令。贪狼乃是七星之首,自有其霸道威严,摇光听他说话,已知此趟是不去不行了。万般无奈,只要咬了下唇,委屈地问:“要借何物?”
“聚魂灯。”
“你要聚魂灯作甚?”他正是惊讶,左右一瞧,这才注意到天峰上不止他二人,还有已化身妖帝的天枢以及一头雷兽,对於这个逆天叛道,堕入妖道的前巨门星君,摇光只是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然後又见到开阳,随即明白过来:“开阳!又是你闯祸了?!凭什麽得我去给你善後?!有本事你自己去黑绳火好了!!”
开阳一时语塞,他又不知道天枢要做什麽,眼下他这般状况,莫说走趟地狱,便是下这天峰只怕也成问题。
天枢听得不耐,喝道:“够了。莫非你以为自己闯的祸会少得过开阳吗?”
“我……”摇光自知理亏,在天枢锋锐的目光中不得不低下头去,“可是……聚魂灯是宋帝王的镇殿神物,他怎肯轻易借出……”
天枢冷道:“若他不肯出借,你便问他,私植墨矐,该当何罪?”言罢双目重新闭合,回过身继续施展法力聚收散落的金精。
摇光一听,脸色一片灰白,浑身抖得跟落叶一般,末了,不敢再有微言,委屈著一张小脸,幽怨地看了天枢冷硬的背影,转身便走。
身後又传来天枢低声吩咐:“让苍辂送你去吧。”
樱桃嫣红的嘴唇倔强地抿了抿,径自走到天峰边:“不用劳烦了。”说罢一个纵身,往峰下堕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虚空间破出一条裂缝,一名素白衣饰的书生从裂缝中从容踏出,他面容朴素,脸色比他那身白衣还要惨白,没有半分生气,森森鬼气弥漫全身,不需行近便已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便见他手中提了一物,此物与寻常百姓家的油灯倒是无甚分别,青铜为胎,上盘下座,中间以柱相连,形制简单得很。
那书生走到天枢身旁,向他略一行礼:“小王见过贪狼星君。”他语气平铺无辄,听在耳中却比鬼叫凄鸣更教人毛骨悚然。
天枢终於收下最後一颗金精,回过头来,也施一礼:“情非得已,本君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宋帝王见谅。”
“见谅不敢。贪狼星君天纵神威,小王不过一介蝇头小吏,若有差使,自当鞠躬尽瘁!”书生面上带笑,可惜那笑意却带著森然的诡秘。
天枢向来严酷,说话亦少有拐弯抹角,一时间倒不适应付他这般曲以委蛇,却暗带嘲讽的话。
书生将手中聚魂灯递来,道:“既是星君有求,聚魂灯便借予星君一用,不过此灯非赖凡间蜡烛,而是要用魂火作引。”
天枢道:“此节本君知晓。”言罢,左手在额上一点,引出一点青蓝魂火,遂点燃灯芯。火光跳跃,四周散出点点星华,如幻如真。
那书生见状,不禁也是吃惊,仙寿虽长,却非无尽,这魂元正是寿元所在,以魂佐燃,无异於折减天寿。便是他身为这聚魂灯之主,亦从不曾试过以己身魂元为引,点燃此灯。却见天枢燃了灯火,遂将手中收聚的金精洒进灯中。
顷刻间,只见金点烁烁,星芒闪闪,交相飞舞,似夏夜萤火,慢慢地,点点金精聚在火光上,一阵刺目华光骤然闪过,刺花了众人眼目。
却闻书生言道:“大功告成。”他伸手入灯,取出一物,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袖子撞过灯中魂火,星火骤灭,天枢浑身一震,不禁皱眉。神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