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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施云洛面前永远都无法做到理直气壮,只因他令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
最初的两年里,他理所当然地把问题归咎在她身上,于是天天在外面放肆,然而,依旧是毫无动静,这才着了慌,秘密地去做检查,才被当头棒喝!
这种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老婆,施云洛坚决要离婚,他苦苦哀求,就差下跪——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面。
施云洛最终只能妥协。荣华富贵再累人,也鲜有人主动放弃。
关海波未及回答,门就怯怯地响了两下,然后被小心地推开。
方好一脸紧张地走进来,一见到办公室里坐着的这三个神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站在门边死活不敢再挪步子。
关海波见了她,不由一笑,站起身来,掸一掸衣服上的褶皱,缓步踱向方好,“既不是谈生意,也不是叙旧,我是来——找人的。”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方好跟前,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握着。
吴俊良既惊且愕,望着关海波对方好如此亲昵的模样,忍不住又扭头去看施云洛。她的脸绷得如同一块刚出炉的铁板。
关海波扬起与方好相缠的那两只手,微笑着对吴俊良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陈方好小姐。”
余下的三人同时呆住,方好通红着脸,快速瞥了一眼关海波,不知所措,心底却泛起了欢喜的泡泡——先是一个个,再是一群群地冒上来。
“打扰两位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人我已经找着了,得先走一步了。哦,施部长,我替她请半天假,没问题吧?”
施云洛连笑都笑不出来,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
车子在坏城道上飙飞了近半个小时后,拐了一个弯,越行越偏,方好双手死死捏住缚在身上的安全带,直到此时仍有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感。
关海波象押犯人似的一路拽着她的手从施云洛的办公室大步流星地出来,穿过众目睽睽的大厅,人来人往的步行梯,紧张忙碌的前台……最后被他硬塞进车里。
方好忐忑不安,又隐约感到一丝喜悦,因为,他是为自己而来。
然而,他这样蛮横地“劫持”了她,却自始至终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方好从他绷起的脸上能判断出来他是在生气,而且是生自己的气。
她下意识地往车门的方向让了一让,唯恐他毫无征兆地发起飙来,自己没有防备。以前,每次惹到他发毛,她心里就有种冷嗖嗖的瑟缩感,已经成了职业习惯,随时随地等着把头和四肢一缩,躲到龟壳里,然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接受他的炮轰。
畏惧到极点,她却反而赫然醒转,他们之间,现在既非上下级关系,亦非情侣关系,自己再象从前那么怕他就没道理了,怎么说。她也是独立自主的陈方好,领土早已分毫不差地收回,怎能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理清了思路,她不觉正了正身子,又清清噪子,鼓足勇气开始盘问:“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关海波根本不睬她,自顾自专注地开车。
方好开始来气了,他这算什么态度?谁还求着他来了不成?!费那么大劲把自己拖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来欣赏他这张臭脸?
她才不干呢!
“停车。”她振作精神,发号施令。
命令无效。
“停车!”她抬高噪门,口气也陡然横了一些。
关海波似乎轻哼了一声,继续无视她,车子稳而飞速地前行。
如此明显的轻蔑摆在她面前,熟可忍,熟不可忍?方好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侧过身去,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怒不可遏地叫道:“我叫你停车!听见没有!”
忽然豁出去了,古时候的奴隶还知道揭竿起义呢!更何况是她80后青年陈方好!她早就说过不伺侍了,他还想怎么滴,玩绑架?!
“快停车!我要下车!!!”她的分贝已经没办法再高了,完全是声嘶力竭,她是真的恼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即使再出色,再属意于自己,她也受不了他这股子目中无人的嚣张。
车速骤然减缓,又向前滑行了一小段,关海波猛然间一踩刹车,车子终于停在了路边。
关海波扭头讥笑地望着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要下车,请便!
方好瞅了瞅外面,气势一下子萎靡下去三分,正是骄阳似火的下午三四点钟,火辣辣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向地面,柏油路被熏得烟雾缭绕,看那架势,如果是赤脚踩下去,大概脚底能立刻就烤熟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是无法收回,她陈方好再渺小,也是有自尊的人,太阳再猛再大,也只能认了。
这个鬼地方,人迹罕至,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方好狠狠地腹诽着身后这个可恶的男人,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才刚启开了一半,立刻有只大手探过来,迅雷一般将门拉上。
方好愕然,扭头望他一眼,关海波昂然迎视着她,对刚才的行为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愿。
方好的倔强被逼到了角落,如同惹急了的牛犊抵在一角蓄势待发。她猛地转身,用力一扳把手,再次把门打开,还没将脚提到门口,又听到“砰”地一记关门声。
她被彻底激怒了,逗我玩儿是怎么着儿?一下子发了狠,咬牙猛扑过去,意欲突破那只尚挡在门把手处的大手,夺回主控权,一场无声的厮杀拉开了帷幕!
腰间忽然一紧,低头看时,原来身子出其不意地被他用另一条手臂兜住了。
她急怒攻心,拼命去掰搂住自己的胳膊,“放开,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
根本无济于事,她很快就被仰面搂到他怀中,他的脸沉沉地压下来,与她相互瞪视,近在咫尺!
几秒的短路之后,她重新挣扎,手足乱舞,妄想从他怀里突围,脑子里警报齐鸣,这场“奴隶起义”看来不揭竿是不行的了!
关海波一手紧拽住她,杜绝了她逃脱的可能,另一只手很轻易地钳制住她乱挥乱抓的双臂,他嘴边噙着一丝揶揄的笑意,满眼猫捉老鼠的不屑。
方好因为愤怒和求胜心切而涨红的面庞艳若桃花,没有丝毫防御地袒露在他面前,他看着看着,眸中戏谑的神色逐渐褪去,眼神深邃得近乎诡异。
这个神情方好并不陌生,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几句警告,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早已迅速地俯下头来,在她的抗议冲破喉咙之前有力地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唇如此滚烫,压在她凉而柔软的唇瓣上,他炙热的舌也很快蜿蜒直上,强硬地分开她不肯合作的牙关,探入口中,与她交缠……
被他如此贪婪地攻城掠池,所有的血都在往头里涌,她只觉得羞愤难当,象被网住的鱼一样胡乱扑腾,心里更是沮丧到绝望,她的起义,还没打响,就被彻底攻陷了!
可是,他带给她的颤栗如此剧烈,与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让她无法抗拒,只能狼狈承受。他强悍的侵袭恍若一阵热风席卷而来,经过的每一寸地方都如同着了火,方好被炙烤得昏天黑地,逐渐忘却挣扎,终于一点一点地软化了下来……
关海波辗转在她香软的唇上,她身上产生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当她的双臂情不自禁圈上他的脖子时,他呼吸渐促,吸吮得更深,托住她身体的手往上抬了一抬,将她整个人拱起一些,以便跟自己贴合得更紧密。
他的唇舌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这个吻对他来说相隔太久,每一分甜美都如烙印一般铭记在心上,而不管他怎样反复索取,仿佛都无法满足心中的焦渴。
在这一刻,萦绕在两人心上所有的猜疑,委屈,愤怒和幽怨都化作一声喟然的叹息,在相互缠绵之中如青烟般枭枭飘远,留下的,只有最真切的思念和彼此拥有的真实之感。
关海波终于明白,自己是彻底被怀里这个看似憨憨傻傻的小女人给征服了。不管她怎样逃避自己,漠视自己,也不管她怎样惹他生气,他都无法再放开她的手。因为,拥她在怀里的感觉如此温暖,又如此美好……
他的吻从最初的霸气逐渐转为温柔的怜惜,方好感受到了,顿时百感交集,她能从中读出他对自己的渴求和珍视,还有一丝明显的歉意,也许,任何动听的语言都远不及如此情深意浓的一个吻更有说服力。心中的怨念逐渐淡去,她本就不是心肠坚硬的人,唉,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呼吸骤然间一松,她娇喘咻咻地睁开双眼,他的脸仍离得很近,放大了数倍,笼罩在她视野的上方。
她双颊绯红,鲜唇娇艳欲滴,眸中张牙舞爪的气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水雾迷漫,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她脸上,四目相对,柔情似水,无声的流淌而过。
激情渐渐平复,手臂上即有轻微火辣的触感传来,他余光一扫,一道七八公分长的抓痕妖娆的爬过,带出细细的红线,他顿时眉头微皱。
方好不解,顺着他的目光追随过去,立刻也是僵住。
“失敬啊,女侠!”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开了腔。
方好羞窘交加,讪讪地抚了抚凌乱的头发,声音低得象蚊子叫,“谁让你欺负我的。”她嘟着嘴,那张霜染似的脸上先发制人地含了一丝愠意。
她的样子像只充饱了气的皮球,圆滚滚的,仿佛踢一脚就能蹦出去老远,可爱极了,令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他放弃追究,直起腰来,将她扶正,松开了手,方好暗舒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他却没有就此放过她,骤然发难,噪音暗哑,然而,仍能嗅得出浓烈的醋意。
“你说谁?”方好的脑子仍有些缺氧,转不过弯来,无辜地望着他,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