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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看着眼前熟悉却陌生的一切,似是看到了自己的前半生,感慨很多,最终也只是淡淡一笑。
此番母女相见,太夫人和苏晗都十分平静,毕竟,日后可以常来常往,没有相隔两地的挂牵的苦楚。
太夫人喝着茶,叹息道:“我知道,不该回来。只是,终究是惦记着你姐姐腹中的胎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外孙。”
“我晓得。”苏晗微微笑着,“如今姐姐贵为皇贵妃,是后宫第一人,您也该回来享享福了。”若太夫人能将宫里那个女儿的安危忽略,她也不是凡人了。就如她虽然漠视苏月,却做不到漠视太夫人的感受一般。如今想得太远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有一日过一日,人人如此。现在想想,她觉得如今才是自己最舒心的时候,不觉得缺什么了。
太夫人便又说起了冯氏,“陌儿刚一回来,她便寻了来,哭哭啼啼,闹了好半晌。”
苏晗对此事有几分兴趣,问道:“苏陌怎么说?”
“这混小子,这次倒是拿定了主意,死活不允她回门,又写了封休书,要闹到官府与冯氏和离呢。”
苏晗听得直笑。
太夫人便也笑道:“我老了,你们的事,我也就不跟着掺和了,随他去吧,怎么都好。他说的也对,不是一路人,不如早些分道扬镳。”
苏晗爱煞了宝贝弟弟,回府之前,姐弟两个说了半晌的话,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回府的时候,见到了香绮潇,她拉了苏晗到一旁说话,:“方才你师父来过了,因你不在,又恰逢我回来,就让我给你带几句话。他说过五日就要离京随你师祖回山庄了,你若有事,就去护国寺找他,无事就罢了。”
又要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苏晗脸上有了几分伤感,“他临走之前,的确是要去见见他。”
香绮潇想到那道孤高的白色身影,道:“总觉得你和他不像师徒,更像是对冤家。”
苏晗苦笑,“斗了十余年,是师徒,却也真的是冤家。”最亲最爱的冤家,平日里最爱打击彼此,有什么事最关心、最体谅彼此的冤家。
晚间,苏晗有些闷闷不乐的,饭菜上桌,看着发了会儿呆,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就为了你师父,就又不高兴了?”楚云铮蹙眉,事关叶无涯,他总是不能有个好脸色。
“缘聚缘散,有散才有聚,王妃又何必借酒消愁。”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语声。
夫妻二人皆是意外,脸色却是不同,苏晗带了点不解,不知是什么人能凭空出现在王府。楚云铮却是对那语声不陌生,奇怪此人会在此时出现——比他预期的早了。
苏晗转眼看去,就见一红衣女子站在门口,容貌娟秀,气质高雅,红色被她穿得媚而不俗,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
侍女们也在同时才发现女子,就要上前喝退。
楚云铮则摆了摆手,“远客,请。”
苏晗转头看他一眼,目光微闪,再转过头去,已恢复从容自若。
女子落落大方进门来,施礼道:“妾身上官曦瑶拜见王爷、王妃,愿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赶在这时候来到王府,必是来蹭饭的。”楚云铮笑着吩咐侍女,“移步花厅待客,命侍卫去请肖复过来痛饮。”
侍女应声,各司其职,有人过来为上官曦瑶带路,引她去花厅。
等人走远了,苏晗才问道:“旧识?”
“嗯。”楚云铮挽着她的手出门,唇边一抹愉悦的笑,“可还记得你我结缘的那匹宝马?从你手里盗走,转送给我的,就是她——这是个梁上君子,早在五年前,就与我和肖复相识,那时她还名不见经传,如今却已有神偷的名号了。”
苏晗讶然,上官曦瑶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贼的人。江湖中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太少了,没办法,近几年都被困在官场、军务之中了,自然无从知晓这些趣事。继而,她又问道:“如此说来,是友非敌?”
楚云铮的言辞透着理智,“以往是友,近来久不相见,不好说。”
两人到了花厅,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肖复便过来了,见到上官曦瑶,无奈地笑,“左拦右拦,一个不留神,还是让你钻了空子进了王府。”
上官曦瑶笑起来,现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我来访友,你本就不该拦我。”
肖复转头望向苏晗和楚云铮,“婚事既已定下,便把潇潇也叫过来吧,省得这偷儿日后又跑去我府中撒野。”
“我命人去请。”苏晗笑着,吩咐翡翠去唤来了香绮潇。
上官曦瑶打量一番香绮潇,又打量一番,对两名男子笑道:“皇贵妃冠宠六宫,王妃是皇贵妃的姊妹,姿容无双是在情理之中,可你——”她手指点着肖复,爽朗地笑,“你从何处寻来的这天仙一般的人儿?”继而便是有些沮丧,“对着这样两个沉鱼落雁的人儿,我除了自惭形秽,还能做什么?”
一番话,夸赞了两女子,却不让人觉得是刻意恭维。苏晗暗叹,好一张巧嘴。
“你还能喝酒。”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众人皆笑了起来,分宾主入座,推杯换盏。
在外人面前,两个男人鲜少会这样,上官曦瑶在他们心目中,应该是红颜知己的地位吧?虽然这称谓显得暧昧,当事人却都是光明磊落的姿态,苏晗也只是替他们高兴,难得他们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酒过三巡,上官曦瑶对楚云铮和苏晗笑着,显得很有些不好意思,“近来境遇很是窘迫,快连个安身之处都寻不到了,不知王爷、王妃能否收留妾身一段时日,待寻到栖身之处,便会离开,平日绝不会给王爷、王妃惹是生非。”
楚云铮和苏晗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晗的意思很明显,你的朋友你决定,不关我的事。楚云铮便笑道:“自然不在话下。”
上官曦瑶起身谢过,之后便开始畅饮。
苏晗很欣赏她这样爽朗的性情,素来也是爱喝几杯的人,推杯换盏之中,谈话也就愈发不见外了。两个男人对此喜闻乐见。
只有香绮潇没怎么喝酒,倒不是放不开,实在是不胜酒力,没办法陪着几个酒鬼豪饮。其余几人看到她两杯酒下肚就已脸色通红,知道实在是没有酒量,也不勉强,只让她安心吃饭。
席间,上官曦瑶谈起了和楚云铮、肖复初相见的趣事:“那时我听说王爷手里有一把宝刀,肖大人手里有一柄宝剑,便在他们入住驿站时去偷,结果——”
苏晗催促道:“结果怎样?快说,得没得手?”
“得什么手啊,”上官曦瑶苦了脸,“被他们当场抓了个现形,险些就把我扭送到大牢去了。”
苏晗闻言呵呵地笑起来。
“前后偷了他们三次,三次都被抓了。他们看我穿得破破烂烂的,身手还过得去,就难得地发了一次善心,带我同行。我一路闲来无事,就偷点宝物送给他们,算是报答,也就这样,就熟络了起来。”上官曦瑶说到这里,有些乐不可支的样子,“王妃大概没见过他们五年前的情形吧?一个冷着脸,一个阴着脸,很是吓人呢。”
苏晗忍着笑,“其实……现在也是这样吧?”
两女子忍了一会儿,同时哈哈地笑起来。
楚云铮和肖复颇有些无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前这两个就已经借着酒劲笑闹得不像样子了。可难得这样开心,谁又会忍心指责。
香绮潇看着几个人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银壶在侍女的手中换了一把又一把,慢慢地就算不清,这几人到底喝进去了多少酒。两个男人还好些,两个女子简直就是杯不离手。果真是如此,酒逢知己千杯少。苏晗这样的人,和人结仇容易,可交到朋友也容易得很。
到三更天的时候,桌上只剩下了两个头脑清醒的人——楚云铮和香绮潇。
楚云铮强行从苏晗手里夺过酒杯,拎着她就走。
上官曦瑶则和他抢人,“不行,今夜王妃是我的,我要和她拼出个上下来,难得遇到个酒中知己。”
楚云铮扒拉开她搭在苏晗肩头的手,很是无奈,“滚回客房去歇下,明日再饮。”
苏晗在他怀里挣扎着,“什么明日,就要今日——喝一场酒醉三天的,下次再喝要等好几天,不如今日喝个过瘾。”
“你住嘴!”楚云铮有点失去耐性了,手臂圈住她腰肢,夹着她出门而去,边走边吩咐侍女,“把客人各自安排着歇下。”
上官曦瑶还好说,见苏晗走了,也不再坚持,嘻嘻的笑着,由侍女送到了客房歇下。肖复是男子,身量高大,又因为醉得深了,分量更重,侍女几次都架不起他。
香绮潇便替下了一名侍女,扶着他去了前院的客房,把他扶到床上,她命侍女退下,这才蹲下身去,帮他脱掉鞋袜。
肖复皱了皱眉,手揉了揉眉心,眼睑动了动,睁开又阖上。
睡梦中的他,脸上一丝阴沉也无,竟是这样清俊。香绮潇凝眸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微微上扬,拉过被子,轻轻帮他盖在身上,俯身过去,细心地帮他掖了掖被角。
肖复的手忽然探出,握住了她的手腕。
香绮潇顾忌着自己不能久留,忙往回抽手。
肖复手上的力道却更重。
他猛一施力,香绮潇站立不稳,跌倒在他身上。
肖复另一只手也探出来,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
香绮潇几番挣扎,竟是脱离不开。她不由蹙了蹙眉,自己只喝了三两杯酒,就醉了么?抬眼,入目的是他近在眼前的容颜,鼻端萦绕着他的酒味、身上的好闻的梅香。
她迟疑着,探出手去,轻轻碰触他的脸颊。
肖复就在这时出声,唤出了一个名字。
香绮潇的身躯立时变得僵硬,手离开了他的脸颊,带着几分恐惧,问道:“你在唤谁?”
肖复眉峰微蹙,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香绮潇似被利刃击中,觉得指尖都发凉了。
肖复继续用他缓慢地语调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