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个主要节目确定后,除了毕业年级,几乎是全校出动只为校庆。自习课上,每个教室空了一大半的位置,大部分是去训练,小部分浑水摸鱼逃课去也。
透过音乐教室的窗户,可以看见操场上杂乱无章练舞的人群。除了高中部的集体舞,还有一些小单位的民族舞团队。离夏跪坐在钢琴凳上趴在窗台搜索,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看到目标人物一号,正在和目标人物二号说笑。
冷哼一声,周远走过来问:“看什么呢?”
“没……”收回目光,退后两步拿起琴谱念念有词。
这个空荡荡的音乐教室就他们两个人,感觉怪怪的。
周远见她有意疏远,心下怅惘,语气轻松地转了话题:“这首你以前弹过吗?”
离夏苦着脸摇头。
莫扎特的双钢琴奏鸣曲,双钢琴的经典之作,她哪里弹过啊,不过看周远的样子……
“你弹过?”
意料之中的点头,“以前的那个老师很喜欢,马马虎虎跟着他弹过一次。”
不愧是周远啊……离夏暗自感叹,她对钢琴的热忱一年不如一年,能勉强维持水平就够了,周远似乎是想更进一步呢。
练习是枯燥的,她弹副部也要先熟悉这曲子,直到娴熟后才会和周远合练,今天他们不过是借音乐教室先沟通一下,总比坐在教室里发呆强。
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整个校园也因此充满活力,同学们空前团结友爱起来。四月离夏的生日正逢周六,大家都有事忙,聚会不成。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送礼物的习俗也免了,一句简单的祝福已经足够。只有沈修同学仍旧被催着送礼。
这天各自有各自的训练,沈修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院子里的灯还没亮,快要满的月光倒映出树枝斑驳的影子,他抬头看看某人房间的窗口,有晕黄的灯光,看来也已经回来了。
回家吃饭洗漱换衣完毕后,他两手空空地下了楼,和叔叔阿姨打过招呼就直接进了离夏的房间。她正趴在书桌上咬着笔头看书,听到声响回头瞥一眼他的双手,又将注意力专注于书,好像这小小的空间根本没他这号人。
他自然知道她在耍什么性子,微笑着走过去俯身看她的书,问道:“看什么呢?”
她趴下挡住书页,赌气一样:“不给看。”
他耸肩,不再纠缠,熟稔地在她书架里抽出一本杂志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季离夏当然很生气,别人的礼物可以用祝福代替,阿修怎么可以!他甚至还没和她说过生日快乐!太没诚意了!斜瞄一眼低头认真看书的人,离夏用力咬住笔头,别想她先开口!
四月的夜晚,气温刚刚好,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夜风送来院子里混杂的花香,窗棂上周远送的小风铃动听地摇晃着,月光女神温和地伸了手进来,和着室内暖融融的灯光烘托出再好不过的背景图画,只是这图画里的两个人各看着各的书,安静得让人心慌。
十分钟后,季离夏还是再度成为破功的那个人,气哄哄地踢开凳子站去他跟前,摊手无赖状说:“我的生日礼物呢?!”
沈修忍住笑意抬头看她,“大家不是都不送礼了吗?”
可别人都说了生日快乐!离夏碍于没有胡子,只能瞪眼,“那你能和他们一样吗?!”
“我怎么就不能一样了?”沈修有趣地反问,看她像被踩了爪子的小猫,更有了逗弄的心情。
离夏语塞,思考半天只能勉强说:“你以前答应我每年生日都送礼物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沈修无辜地放开书站起来,他们都穿着拖鞋,她刚好到他鼻翼下方,应该是刚洗过澡,甜甜的沐浴露味道。
“五岁那年!”离夏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有些真生气了。他不送礼也就罢了,居然连以前允诺过的事情也忘记!
他怎么可能忘记。
离夏五岁生日那天,他们本来是一起去取蛋糕的,回家途中她太过得意忘形摔了一跤,蛋糕也跟着遭了殃,那是远在外地的爸爸妈妈打电话定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自然大哭,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张大嘴巴毫无形象。他当时更多的是窘迫,拉她起来未遂后,便开始哄。
每年送她生日礼物就是那时答应的。
想不到她能如此迅速提取出这段记忆。
沈修扬唇笑了,“你真的想要礼物?”
“当然!”小猫爪子还没收起来,有变种为狮子的趋势。
“那……”沈修伸出右手,“和我跳舞吧。”
绿树浓荫夏日长 3
“……”离夏惊愕看着他默然无语,心跳声却在为这一刻的悸动注解。
那个引发灾难的人兀自笑得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想和我跳舞么?”
季姓小猫彻底变回温顺品种,低头望着拖鞋上的卡通人物嘟嚷:“是这样说过,可是……”
“那就来吧。”沈修拉住她的左手往肩上带,离夏敏感地后退一步,他的手已经扶上她的腰,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保持这个姿势五秒钟后,离夏红着脸垂眼看着他T恤的领口吞吐道:“你们集体舞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谁要和你跳我们的集体舞了?”沈修带着她走到房间空地中央,遗憾地说:“没有音乐……你打拍子啊。”
“我不会跳这样的舞……”离夏头垂得更低了,沈修脚上也穿着她家的拖鞋,鞋面上是和她鞋上一模一样的卡通人物。
“我也不会,不过看起来挺简单的,就前后左右你退我进啊……”沈修左手稍微用力,她抬头看他,撞进她再熟悉不过此刻却不敢直视太久的双眼。
“不要踩我脚。”促狭的嘱咐提醒她尽快得武装好了自己,仰头不服气地说:“你才是!我好歹也是有音乐细胞的人!”
沈修表示怀疑,“一个五音不全的人也有音乐细胞?”
还没开跳,离夏就一脚先踩了上去,好在软软的拖鞋没什么痛感,沈修笑笑没责备她。
“来吧。”
简单的两个字似某道开关,开启了心底的某道闸门,洪水难以阻挡地泛滥开来。
这样的姿势……好像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呢,繁复或简单的舞步常常看得人眼花缭乱,也总觉得男女一起跳这样的舞是很浪漫的。此刻的他们没有华丽的礼服也没有契合的音乐,又或者……她如雷的心跳就是最好的背景乐。
初期的磨合后,沈修见她一直不打拍子,自己轻声地念起来,近在耳畔的声音让离夏愈加恍惚起来。阿修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像深海寂静流动的海水,还像她一直很喜欢的中提琴的音色。
这一刻,周遭的所有声响都不重要了不清晰了,风的触感花的香味风铃的声音都不复存在了,只有他们靠近又保持着距离的淡淡相拥,只有他干燥清凉的掌心,只有他口中蹦出的轻轻的跳跃的节拍声,只有慢慢爬上脸颊的笑容与羞红,还有牢牢植入心脏的欢喜。
但房间的活动空间实在有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圈,毫无章法的走步一会儿让两人都哈哈笑起来,过了许久又或者不那么久,他们终于停下,离夏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带着笑意的眼睛亮晶晶,沈修就着姿势轻揽她入怀,在她身体僵硬进而准备挣扎的那一瞬轻声对她说:“生日快乐!”
离夏撇了撇嘴,这就是他的生日礼物?不满地要抬头看他,又被按住了头。
“虽然我们都跳得很烂,但我只和你跳这样的舞。”
离夏眨眨眼睛,鼻子泛酸地想,阿修为什么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呢。
“小茶……”好久没这样叫她了。
“嗯?”
“我喜欢你。”
一切静止。
外面客厅里季翔正在看整点新闻。
院子里哪两家的狗正在追来逐去汪汪地叫。
一阵大风过来,风铃哗啦啦叮铃铃响成一片。
但是……
她的心静止了。
两个小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离夏无聊地扳着手指罗列这十五年沈修说过的所有动听的话,傻笑着承认今天这一句虽然是最短的,也是最最美好的。
好吧……
她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份生日礼物吧。
终于挣扎着进入梦乡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第二天她开开心心地和沈修一起上学,他却对昨天的事情只字不提,她忍不住问他还记不记得他说过的话时,他冷冷地说:“你不知道昨天是愚人节吗?”
噩梦!
早上离夏早早地睁开眼睛,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在开门而入的熊诗璐一声大喝时光荣地滚下了床。
噩梦的早晨!
吃早饭时,她慢吞吞地喝着牛奶,却又不时瞄时钟,熊诗璐没好气地催她:“你动作快点,我看阿修都在楼下等你了……”
牛奶呛住……
熊诗璐拍着她的背顺气,嘀咕道:“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刚才没摔到脑袋啊……”
从家门到院子的路,她简直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最后一段楼梯时瞥见沈修的车和鞋子,她很没骨气地很想转身跑回家。
但是,一步一步往下走,他的身影一点点完整起来,她的心也一分一分亮堂起来。夏初的清晨,翠绿的大树下,侧身而立安静等待的少年,美好得像一幅画。
而正是画中的少年,昨天那么温柔地对她说:“我喜欢你。”
脸又没出息的红成了番茄,沈修已经看见了她,和往常一样冲她招手。
两辆自行车,出了大门转过街角过了一个红绿灯,除了最开始对迟到的担忧进行了简单的交谈外,没有任何交流。离夏耷拉下眉头想起自己的那个梦,明明昨天不是愚人节的。
再过了一个路口,旁边的人终于出声。
“喂……”
她侧头,沈修罕见地笑得很欠揍,于是她没好气地问:“什么?”
回答她的是伸过来的手,还有他挑衅般的话:“你一只手能骑稳车吗?”
“当然可以!”她下意识地回答,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真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