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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走后就再没动静了,顾绵和叶景权面面相对,眼神交汇里,不明白白美凤究竟想干什么。
给他们一人一张床,也不捆绑他们,有个厕所,厕所里有自来水,但是没有食物。
如果想饿死他们,就不应该给水。
顾绵拖着虚乏的身体去厕所,打开水龙头捧了点水往嘴里灌,生水有很浓的氯化物味道,喝下去顾绵反胃得很厉害。
但是强迫自己喝,一天一夜没沾水,这样下去,很快会脱水。
叶景权在外面拍着玻璃和墙壁大喊白美凤的名字,问她要干嘛。
顾绵出去,让他别喊了,省点力气,去喝点水,静待白美凤下一步举动。
叶景权终究喊累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突然开始震动,顾绵和叶景权都被抛到了地上。
头顶墙壁上对讲箱传来白美凤悠闲的声音,“晚上好。”
“美凤!”叶景权仰头大叫,“美凤你究竟要干什么?这是哪里?你要怎样冲我一个人来,不管顾绵的事,孩子还小,你把她放了,我这条命你想要你拿去,美凤,我和你的恩怨,别牵扯到孩子……”
“你闭嘴!”
看不到白美凤的人,但听见她声音激动起来,“你还有脸跟我提孩子?叶景权你要多狠的心才能在我亲生女儿车祸去世时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是我的错,小美,我当年想弥补你,我不想我和你的孩子出生后也跟你一样是私生子女,所以我就……”
白美凤冷冷的笑声在房间里每个角落,特别刺耳,“你是不是想说你从头到尾没爱过白美仪,爱的只有我?”
叶景权紧皱眉头,点头。
“顾绵,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亲爹!当真还不如顾北中呢!顾北中是痞子,痞的实在,干了坏事蹲监狱,叶景权这样的人渣,坏事做尽照样活得潇潇洒洒,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我今天来给公平!”
“小美……”
叶景权痛苦地蹲在那里,手捂住脸庞,“小美,别一错再错,你放了顾绵,我这条命立刻归你。这些年我从没忘记你,我知道你过得很苦,走了歧路,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你,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害的,我过得并不好,内心良心不安,够了,真的够了。”
“当年在学校,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们本来可以那么幸福。是我眼里只有事业利益,我妄想江山美人兼得。”
“家中父亲给我安排亲事,我去白家见美仪,却同时也见到了你,那时我才知道你和美仪居然是姐妹。”
“这场纠葛里,你是最大受害者,你和我恋爱在先,我背叛了你,娶了美仪,是,当时我是想娶美仪在白家的声望和白家所能给与我的最大帮助。我不想放开你,所以捆着你,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给不了你名分,给你爱情,但我终究错了,那个时候的我,还没强大到能震住美仪震住白家,我把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未婚生女,勾-引姐夫,让你背上下贱骂名,让你母亲也遭罪,我该死……”
白美凤凄厉的哭声传来。
“你该死?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不够!叶景权,我永远忘不了我违背母亲意愿死活要跟着你时,母亲对我说的话,她说我走她的老路一定会后悔,果不其然,我悔青了肠子!可是后悔有什么用?母亲被我活活气死!我赌这份和你的所谓爱情,输的一败涂地,输了母亲的命,输了我的清白之身,输了我在白美仪面前的所有尊严,我恨你吗?不,恨不足以形容!”
顾绵默默听着,心中一阵唏嘘。
她沉沉开口:“二十多年前的纠葛为什么要延续到今天?悲痛交加那么些年,白美凤,你被折磨得还不够吗?”
白美凤却笑了,“如果一辈子注定只能在仇恨里过,我为什么要大慈大悲放过你们?白美仪说让我看她幸福,我今天就给她‘幸福’!”
噗通噗通——
两声响,顾绵还没看清楚,两把匕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扔了出来,落她和叶景权脚边。
白美凤声音扭曲:“匕首一人一把,给你们选择,要么父亲捅女儿,要么女儿捅爸爸,要求是三刀,四肢部位不算,划的不算,刺进去的才算。五分钟完成。”
“你疯了!”叶景权嘶吼出声。
无人应答。
顾绵把刀子踢到一边,叶景权情绪失控地踢床,顾绵坐在原地,无聊变-态的把戏,她当然不会配合。
但是很快五分钟就到了。
顾绵目光紧紧盯着房间的每一处。
突然感应玻璃门打开,三个黑衣人进来,其中一个用枪制住叶景权,另外两个过来顾绵这边,顾绵翻身就要去拿刀,但没来得及,人已经被两个男人按在床上。
“你们别动她!”叶景权眼睛通红地吼。
白美凤声音传出,“真是父慈女孝。都当儿戏?里森,既然女儿不忍心捅父亲,那么就在女儿身上惩罚六刀。”
里森捡来匕首,另一个男人撕开顾绵的外套,里面穿的背心,顾绵森白的颈部肌肤和手臂露出来。
里森拿匕首对准顾绵小腹中间,白美凤说,“动手!”
顾绵拼命扭动身体,叶景权颤抖大喊,“住手!别动她,我让顾绵捅我,多少刀都行!”
“哦?”白美凤笑了笑。
顾绵仍被按着,眼神里惊诧地看向叶景权,却见叶景权目光紧盯着她的肚子。
两人四目相对,针对的都是顾绵肚子里的小生命。
叶景权拿起匕首走过来,把匕首递给顾绵,轻轻点头,“我能撑住。”
顾绵瞪着眼睛摇头,从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叶景权惨淡的目光,让她心里生出一种陌生情绪。
“听话,你不动我,他们就要动你,顾绵,我欠你的,我该被你捅上几刀。”
“不,荒唐!”顾绵摇头。
叶景权却缓缓笑了,“那天在商务酒店,远远地我在前台看见你,你抱着素以的孩子,脸上有笑容,和孩子说着什么,让我想起素以小时候,我也这样抱过她,可是我没这样抱过你,我不敢在你面前自称爸爸,你的眼神让我羞愧不已。可是现在,爸爸想告诉你,看到你长得这么好,乐观生活,嫁了人生了孩子,爸爸为你高兴,从心底高兴。”
看到他眼眶里的雾气,顾绵喉咙哽咽。
叶景权把匕首塞进她冰凉的手指间,大手包住她的手背,“从没为你做过什么,今天,就让我做点什么……”
手根本来不及阻止,瞬间被他带着刺中了他的左腹部!
“你!……不!”顾绵惊呼出声,很快,手指染了他的血,热热的,腥味。
顾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痛苦布满一张脸,她刚才干了什么?!
叶景权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双手紧紧抓住顾绵的手,让她挣脱不了,唇齿惨白,“还有两刀,一下就过去了,别让他们伤害你,快……”
“不,我不要,我不要……”顾绵浑身颤抖,牙齿战栗,泪水掉下来,想挣脱一只手去捂他的伤口。
叶景权不放手,眼神铮铮看着她。
“好戏中途怎么暂停了?我耐心有限,里森!”
里森立刻举枪对准顾绵的肩膀,不对准脑袋,是不想要她的命,留下慢慢折磨,白美凤的意思!
叶景权死死闭了下眼睛,扯着顾绵,在她耳朵边喘着凸吐气,“我一把老骨头,想想什么事最重要的。”
顾绵愣住,下意识低头去看小腹。
叶景权做这一切,是让他们不要伤害到她的宝宝……
“动手。”叶景权紧了紧她颤抖的手指。
“我数到三,是你肩膀被打穿还是他再挨两刀?一,二,……”
顾绵死死咬住下唇,滚烫的泪水里,她看到叶景权笑着冲她点点头,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失控大叫出声,手里刀动,对着叶景权锁骨下的位置刺了两下,控制了力道,选的这个肩胛骨位置,不是要害。
顾绵扔了刀,仰头对着天花顶哭着嘶喊:“白美凤!你这个变-态!你最好能把我杀死,你不杀我,我一定全部还给你!”
房间里飘荡的,只有白美凤癫狂肆意的笑声。
叶景权倒在地上,疼痛让他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三个男人出去了,玻璃门关上。
顾绵撕了床单跑过去,扯开叶景权的衣服,床单堵住腹部的那个伤口,让他紧紧按住,她给她包扎肩胛骨的两道伤口。
但光止血包扎起不到多大作用。
叶景权腹部的伤口严重,屋子里没有任何医药,虽然止了血,但到第二天时,叶景权开始忽冷忽热,伤口感染所致。
两个人近两天两夜没吃东西,顾绵面色惨白,急得一直在喊白美凤,求她给一点药。
可是怎么喊,怎么求,没有回应。
顾绵着急,却无可奈何,她不知道怎么办,困在这里,没有一点办法!
这就是白美凤的目的?从身体和心理上折磨他们?
顾绵承认,这招很有用,她已经慢慢丧失了意志了,她开始害怕,哭泣没有用,可是还是哭,掉眼泪,心里默默在喊,季深行,希望他如神从天而降,救救他们。
这一刻,悲痛绝望,无比的想他出现。季深行,你知道我出事了吗?
……………………
飞机一落地,季深行不顾大卫医生劝说,支撑着站起来,但还没下飞机,人就倒在架子台阶上。
脑袋被包扎得很严实,卫川低咒一声,喊人推辆轮椅过来。
他沉着脸,不坐轮椅,回了国找她,总不能坐着轮椅去找,慢慢的一个人上了车。
卫川好言好语安抚好快要气炸的大卫医生,紧跟着上车。
宽敞的车里跟着两个医生,给季深行输液,机场到警局,中间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卫川立刻打开视讯,那边蓝双一脸浮肿地对着镜头,然后苏云凑过来,看到季深行的脑袋,吓了一跳。
“深行,你脑袋怎么回事儿?人看着也瘦了好多,卫川,深行在美国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