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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仿佛大失所望。
“那么——女伯爵在家里吧?”
“这……”
“我想见她一面。”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伏江老人再次端详男子的面貌。
男子用了一种低沉有力的声音坚定地又说了一遍:
“我一定要与她会面,能不能……”
“我知道你急于拜见女伯爵,但是我必须先明白你是哪一个呀?”
伏江老人满脸疑惑,问他道。
“等我拜见了女伯爵阁下之后,我自然会报上名姓。”
“那怎么行呢?起码,你也应该先让我清楚你找伯爵的原因,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伏江老人坚决地说。
在伏江看来,面前这个人也许是近期以来风行的假冒伤残兵。因为在战争时期,物资奇缺,不仅是老弱病残、妇女儿童,甚至连堂堂男子汉也会去城堡、别墅或府宅之上索要钱财、面包等等,这些人近一段时间以来太多了。
当然,有人到城堡里乞讨东西,他们都是尽其可能满足他们,但是令人气愤不已的是,居然有人假扮成伤残人,或跛足,或瞎眼,编造了一些什么由于在战场上拼杀负伤等等让人同情的谎言,借此来索要钱物。但是一巳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离开城堡,马上就会将“瞎眼”睁开;原本拐着脚的,也立即快步奔走。
伏江老人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每次他都气得怒火万丈。
有些人苦苦乞求施舍,这还算是良善之辈;有些人得知古堡里有年轻的小姐与年老的管理员夫妇留守,更是穷凶极恶,找上门来强行勒索,真是气得人火冒三丈,可恶之极!
所以这样一来,伏江老人也就狠下心肠,不再受他们的欺骗了。
尽管伏江老人如今上了年纪,但是他年轻的时候,他还参加过德国国境的守备队,英武得很呢!
态度坚决的伏江老人尽其所能隐藏自己年老力衰的模样,他努力挺起胸脯,面无表情地对这个男子说:
“我没有时间跟你说费话!既然你不讲清楚你到底是谁,也不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那么我无能为力了!”
伏江毅然决然地说完这些话,便转身折回城堡中去。
这个男子碰了一鼻子灰,垂头思索了片刻,十分费神。
于是,他又架起了拐杖,没精打采地扭头往回走。
正在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向着城堡方向开过来了。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罗宾,因为保克哈布上了战场,所以他只有亲自开车了。
“哦,塞尔林公爵!”
拄拐杖的伤残男子听到伏江老人这样称呼来者,马上折回大门口,右手松开拐杖,举手行礼致敬道:
“您就是塞尔林公爵吗?我是塞尔维亚王子尼克尔殿下派遣来的信使,带来一封王子的亲笔书信。”
那是一个厚实的大信封,表面上写着几个大字:
塞尔林公爵、塞茜尔女伯爵
信的反面留有王子的签名。
“王子寄来的信。请随我来吧!”
罗宾用胳膊挽着这个男子,徐徐地向正门走去。
伏江老人立即用看门人房里的电话向女伯爵报告了这件事。
塞茜尔将二人迎入了大厅。
“罗宾,不,塞尔比公爵阁下,你不是在战地医院吗?怎么……”
罗宾用他的真名实姓在凡尔登战线的野地医院服役。这件事被全国各地报纸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全法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件事情,亚森·罗宾的爱国义举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每当塞茜尔从报纸上读到有关罗宾抢救伤残兵的事迹之时,她的心里便深感欣慰,而且为罗宾这个好友而骄傲。
从1912年2月到6月之间,德军以排山倒海一般的凌厉攻势,向凡尔登阵地重兵压进,凡尔登的战事十分紧急,塞酋尔时常由于过度焦虑而夜不能眠。
后来,塞茜尔获悉山莫一役之后,法军大胜,德国军队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到北部地区。到这个时候,她心里的一块巨石总算稳稳地落了地。
这个胜利的喜讯大前天才被报道出来,而今天罗宾却出人意料地回到古堡中,站在了自己面前。
“德国若想再次攻击我国边境,还需一段时间休养喘息,如今可以说是战事稍停,于是我被获准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我想看看你现在怎么样,所以就飞快地开车过来了,没料到遇上……”
罗宾把头扭过去,用手指着沙发上的男子说道,
“他自称是尼克尔王子的信使。”
“什么?尼克尔王子的信使?”
“是的,我是王子殿下派遣来送信的。我是陆军少校佳布利·拉克尔。”
男人用一条腿在地上站稳,举手毕恭毕敬地行礼。
“我就是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请您坐下说话。”
塞茜尔自我介绍一番后,往前面走了二三步,扶住佳布利,让他在沙发上坐好。
“尼克尔王子殿下一定在战场上有卓越战功吧?”
“是的。可惜,王子殿下现在已经辞世了。”
佳布利说着,黯然神伤。
“啊?!”
塞茜尔忽觉眼前一黑。罗宾上前扶住她,让她在安乐椅上坐下。
“殿下以身殉国了。我是他的贴身副官,时常伴随他的左右。
“大约在一个月以前的一次激烈战斗中,敌军在我们司令部所在的帐篷旁边扔了一颗炸弹。当时,王子殿下、我、还有其他几个参谋将领在里面商讨作战方案。突然,一声震天巨响,帐篷化为了粉末。炮弹的残余碎片飞进了我的左脚里,殿下被炸伤了胸膛。”
塞茜尔沉默不语地倾听着,她的脸仿佛一张白纸。
“炮弹炸得沙尘飞扬,殿下被埋在了沙土下面,昏死过去。三名受伤较轻的将官把殿下救起来,然后用担架抬他去了战时野地医院治疗。
“我也昏死过去好长时间。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瞥见王子正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发现我的左腿已被炸掉了。不过,最令我忧心忡忡的还是王子的伤。
“王子的胸部失血过多,有一阵子,军医们都认为他危在旦夕了。
“但是王子福大命大,经过军医们的努力救护,他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两个星期之后,殿下扭过头来盯着我,对我说:
“‘佳布利,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我去完成。’
“‘是,殿下,有什么事情?’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你绝对不要把这件事对别人提及。’
“我是殿下的五个朋友其中的一个。”
“哦!原来你是他们其中之一。”
罗宾点点头。
“是的。殿下借助降落伞在耶德峰草原著陆的时候,我正是在宿营地的王子的五个好友之一。”
罗宾猛地忆起了那五个小黑点,他们当时仰头望着半空中盘旋着的飞机,又是大叫,又是挥手。
“那么,王子殿下托付你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正是这个!”
佳布利取出刚才在大门口让罗宾瞅过的厚信封。
罗宾把信封接过来,转交给塞茜尔。
塞茜尔颤抖着两手把信封打开。
“啊!是这个……”
塞茜尔噎住了。
只见信封里放的正是妹妹茜莫写给尼克尔王子的12封情书,还有茜莫的一张相片。
“殿下将这个信封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说:
“‘这是我的爱人遗留下来的东西。请你将它交还杰尔城堡的塞茜尔女伯爵阁下,或者交给俄国的塞尔林公爵。
“‘如若女伯爵为避战火,从杰尔城堡逃走了的话,或者俄国公爵业已回国,那么,你就到茜莫的坟墓之前将这些信烧掉。如果烟灰飞扬上半空的话,那就表示我与茜莫将要在天堂长相厮守。
“‘你知道,我为了达到与茜莫小姐在巴黎或里昂的教堂里行婚约的目的,编造了理由欺骗父王,我说我们六个人将去攀登阿尔卑斯山。
“‘但是不幸的是茜莫被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枪打死了,我知道他是谁!
“这一定是泛奥地利党的密探们干的勾当!他们伪造我的情书,害我亲爱的茜莫精神失常。他们为了夺回假情书,又派遣一个大夫潜伏在茜莫治病的精神病医院里;而且又派了两个爪牙进入杰尔城堡,四下搜查。
“‘但是,他们的诡计落了空,所以才开枪击毙了茜莫,封了茜莫的口。而且我也明白只要茜莫在世上多活一天,我就不会娶德国公主。于是,茜莫便成了这个国际大阴谋的牺牲品。
“‘本来,这些内情我都不知晓,战争爆发以后,我才渐渐打听到了这些事。一个泛奥地利党地下组织的指挥官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从他的口供里,我才清楚茜莫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匈牙利人,名叫拉思若·扎克利,他毕业于奥地利医科大学。’
“刚才我所述说的这些都是尼克尔王子殿下亲口说的。”
罗宾大吃一惊地说:
“哦?王子殿下连拉思若·扎克利的事也打听出来了?这么精明强干的年轻王子,就这么离开人间了吗?”
“是的。战争一开始,王子就已经将性命抛到九霄云外了。虽然他身为皇族的王子,但还是出生人死,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英勇无畏,顽强作战。
“我与几个参谋将官都劝阻殿下不要亲临前线,他笑了笑,一口回绝,毅然决然地冲上了最前线,想不到……想不到……”
佳布利伤痛不已,再也说不下去了。
罗宾却以为王子殿下早就痛下了决心,要与茜莫在天堂里相会,所以也就置生死于度外了。
塞茜尔也有同样的想法,她垂下了脑袋,用手绢擦拭着眼睛里涌出的泪花,连肩头也抽搐不已。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