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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装修房子,何文婷还喜欢找她一块去逛宜家,一间一间样板房看过去,简约、清新、自然,让人心生对生活的向往。何文婷不似父母观念老土,喜欢宜家这种美观实用,舒适大方的风格。这儿卧室舒适温馨,厨房秩序井然,书房浪漫知性,尤其一些人性化的小细节更是做到极致,惊人的小创造常常引发人们对生活的热情和装饰灵感。
何文婷一边带她逛,一边道:“其实这个书架挺适合我哥新买的房子,你跟我哥以后可以来看看。这个灯造型不错,这个五斗柜的颜色不错……”
有时候也会有意无意提及:“我那辆小古董车其实已经过时了,现在他们出了新款,我有会员卡,以后可以叫我哥陪你去看看。虽然大家都说它是二奶车,其实开起来其实还挺好玩,像个大玩具。”
李心雨出事,裴美心自顾不暇没时间管她,李天祥仿佛也暂时忘了她,苏正则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日来,裴樱从提心吊胆到麻木不仁,到最后竟有些放纵忘形。
是以等接到苏正则短信时有些发懵:“大姨妈来了吗?”
算算日子,已经又过了将近二十天,她生理期还未至。时间已算推迟好几日,其实寻常也有晚上几日不来,但这一次裴樱异常不安,根本不敢再等下去。她去药店买了几根验孕棒,没查出什么,却还是放心不下,又去省人民医院挂了产检的号。
经过一系列检查,拿到检查报告,终于长嘘一口气。正步出门诊大楼,远远一人坐在车前盖上冲她吊儿郎当吹个口哨:“这么高兴,是高兴怀孕,还是高兴可以找我分家产?”
裴樱脸一冷,拐过他朝前走。
苏正则追着去扯她:“你怎么总不听人把话说完?到底怀没怀上?”
医院大门人来人往,裴樱不愿与他拉拉扯扯,挣开他加快脚步。
苏正则朝她大声喊:“虽然我们没结婚,但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知道!”
一时引得众人侧目,裴樱气得满脸通红折回来来警告他:“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哪儿胡说八道了,你今天不是来检查怀孕的?”
“你放心吧,没人找你分家产,要是真怀了,我也不会把他生下来。”
“你敢!”
两人正剑拔弩张两只斗鸡一般站在门诊大楼停车坪前,一个中年妇女急急忙忙走过来:“裴小姐,苏先生,你们终于来了?”
裴樱神色忸怩,拿不准她有无听见苏正则方才那番厥词。
倒是苏正则放得开,大方点头应到:“嗯”。
保姆雷厉风行:“心雨刚从抢救室出来,你们快跟我来吧。”
裴樱一头雾水,却是听见“抢救室”三个字,心猛地一沉,苏正则不露声色跟上她。
保姆边走边道:“苏先生,这些天怎么都没有看见你来?”
苏正则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我去欧洲出差了,国内的手机没带。”
保姆唉声叹气:“原来是这样。”
苏正则试探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心雨病情稳定了,你裴阿姨还昏迷着。”
“到底怎么回事?”
保姆压抑道:“您不知道吗?心雨的腿神经不能恢复,昨天晚上想不开割了脉。”
苏正敷衍道:“他们没给说我太多。”
保姆道:“可能是怕你担心,你先跟我来吧。”
话至此时,二人多半已猜测出大致情形。
李心雨腿伤二十来天,骨头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不日便可返家休养,但是神经却再无法恢复。这些天来,各方反馈接踵而至,那条腿神经已是回天乏术,再无恢复可能。前面忍了那许多日子,李家夫妇被李心雨冷静的表象蒙蔽,一时失了警惕,竟让她半夜三更摸到了寻死的机会。幸好护士发现及时,送去抢救室输了几袋血,刚刚抢救回来。
苏裴二人心情沉重,闷声不响跟着保姆上了楼。
病房内,李心雨已经苏醒过来,李天祥坐在床边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眼眶通红。
李心雨嘴唇灰白,流着眼泪:“爸爸,你就让我去吧,没有腿,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从前看地震新闻,有个女人腿被废墟掩埋,如要活命必须截肢。那女人声称若截肢宁肯不要救她,那时候她伙同办公室同事一起大骂此人愚钝任性,罔顾尚在的高堂父老。然而有些事感同身受与轮到自己是不一样的,右腿摸上去木木的,没有任何知觉。她每天吃喝拉撒都被禁锢在这病床上,才过了二十来天这样的日子已经生不如死,然而将来还有那么长的岁月她要拖着这条残腿。
走在路上,就算她长得漂亮,别人也会怜悯她可惜是个残疾人,将来结了婚嫁了人,婆家会看不起她,生出来的孩子大约也会觉得自卑,有一个残疾人的妈妈。
这样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李天祥抚着她的头发,心内绞痛,自家这个女儿,从小特别敏感,那么小患上抑郁症,总觉得亏欠她太多,现在却又遭受这样的厄运。他搂紧她道:“傻瓜,那么多人都能够好好活下去,你怎么就不能?不要想太多,现在医学发达,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保姆这时在门边轻叩门扉。
李天祥扬声问道:“是谁?”
保姆道:“是苏先生来了。”裴樱自知不受欢迎,已在电梯间停住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折(下)
保姆道:“是苏先生来了。”裴樱自知不受欢迎;已在电梯间停住脚步。
李心雨突然尖叫起来:“爸;别让他进来。我不想看见他。”说着疯了一样抓起身边物事朝门口扔,手上扎着的针管挑破血管,输液管滴着药珠在空中荡来荡去;手背上的血沿着皮肤纹理蔓延流淌,滴在医院的床褥之上,触目惊心。
李心雨大喊大叫:“贱男人;给我滚!”
李心雨情绪崩溃;状若癫狂;李天祥试图控制她,却又怕伤了她。
保姆马上去叫医生;不一会儿脚步杂沓,好几个医生护士抢着往病房来。
病房门一开一阖,苏正则瞅见门口一地狼藉,李天祥目光森冷,心里冷哼,懒得再管,掉头就走。
将将到了电梯间,裴樱也在,苏正则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心一意等电梯。
不一会儿“叮”的一声,电梯到层,金属门缓缓移开,里头走出来个人,苏正则脚一抬,正要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人轻唤一声:“苏正则!”
苏正则头也不回,冷冷道:“干什么?”
“别这样。”声音虽然那么低,苏正则却觉得宛如就在耳旁,连尾音的叹息都那样清晰。
苏正则终于回头,裴樱仰脸瞧他,神情恳切,一张小脸失了血色。本不欲理会,却突然想起方才自己从门口瞥见李天祥那钉子般的眼神,到底没踏进电梯,这一犹豫,电梯门重又阖上,缓缓下行。
苏正则重新回到病房前的廊椅上坐着。
李心雨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门被打开,医生护士鱼贯步出,苏正则也忙站起来。
其中一位医生瞧了他几眼:“刚才病人就是因为看见你才情绪崩溃的?”
苏正则点头。
医生打量他几分,猜测:“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保姆道:“他是心雨的男朋友。”
李天祥随后跟出来,听见这话,未加辩驳,苏正则也不管,勉强点头承认。
医生又道:“病人为什么看见你……你们吵架了?”
苏正则未及做声,正思索。
保姆道:“苏先生出差欧洲没带手机,心雨车祸后一直联系不上。”
医生点头:“那就难怪了。”说着招手叫他和李天祥,“家属跟我来一下。”
二人被请到楼层中央的办公区,进了一间办公室,医生邀请他们入座,随即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女医生,敲敲一旁敞着的门,医生忙起身示意她进来,一边向苏李二人介绍:“这是我们心理咨询科的白医生,病人现在情况特殊,可能存在心理方面的一些问题,由他先跟你们聊一下。”
说着二人朝女医生点头示意,那人走过来,先前医生将书桌后的位置让出来,递给她一叠资料。女医生不遑多让,大方坐下翻了翻资料道:“李小姐情况早晨我已经查看过了,经初步诊断,患者应该是因肢体残疾引发了抑郁症。”
说着她放下那叠文件,双手在桌面交叠,略微一沉吟,道:“怎么说呢?肢体残疾抑郁一直都是我们业界关注的一个课题。病人由于躯体上的残疾,生活不便的限制,以及社会地位降低,均会在不同程度上存在自卑心理和抑郁情绪。而社会上的一些言论和歧视更会加重病人心理负担,造成抑郁症状严重,长时间孤独也会加重症状。”
说着又问苏正则:“你是病人的男朋友?”
苏正则勉强点头。
“病人为什么见到你会这么激动?”
苏正则捡过保姆那番说辞:“前些日子我出差去了一趟欧洲,国内的手机没带,一直没联系上,不知道她出了车祸。大概太久没来看她,家里保姆说她生气了。”
李天祥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却忍着没多话。
医生点头领会,又道:“病人现在这种状态最好避免受刺激,你能引发病人强烈的情绪波动是个坏事,但也是个好事,说明你可以影响到她。”
医生顿了顿,才郑重道:“长久以来,社会对抑郁症抱有一种错误的认识,一提起抑郁症就想起性格软弱、自暴自弃、喜欢自虐。但其实这是一种看不见的病症,没有伤口,没有可以测量的指标,却会给病人生活带来毁灭性的的影响。对大多数人来说,即使没有得抑郁症,相较于快乐,人们更容易放任自己的悲伤情绪。一位哲学家说过‘悲观是一种情绪,乐观是一种意愿’正说明了人性中这种自我放弃的自然趋向,所以更需要加倍努力才能抵御它。在抑郁症急性期,与悲伤作斗争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许多时候需要药物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