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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呀,你们不是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这样难道不好?”我反问他。
“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也许……好吧,只是你……”他沉吟了片刻说:“那你想多认识些字吗?”
“难道你想教我?”我有点惊讶的问。
“有何不可?”他挑眉。
“好呀”,我开心,就要扫盲有望了
那天开始,每天来给额娘请安的胤禩多了项工作,就是解答一些我看他带来的书中,实在不认识又猜不出的字,好在我的古文课,从初中起就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的,很多语法的问题我都完全可以解决,每次请教的,也都是些生僻的东西,对于我的阅读能力,胤禩每每表示惊讶,偶尔也考考我,可是,他也不看看每天给我的都是什么书,开始是论语,初中我就读了很多篇了,我挑会的背两段,他的眼睛就分明在夸奖我,聪明。
然后是孟子之类的,多少我都学过些,也能背点,蒙混过关。
后来就离谱了,一本唐诗,毫无新意呀,不过作为识字的启蒙读物,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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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就在我扫盲的过程中,猛然的热了起来,北京的夏天,热得实在是有些离谱,去年好象还不怎么觉得,但是今年,简直就不是人呆的日子,没有明艳的阳光,天的感觉总是压得低低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很像蒸桑拿。
胤禩依旧是经常带写书来给我,内容嘛,大体是并不复杂的那种,只是对我而言,四书五经之类的读物,实在是枯燥得紧,我一不要考虑升学,二也不要考状元,读得再多有什么用?加上自己的三分钟热血一过,兴致也就淡了下去,不当值的日子,抱着本书,往自己的床上一歪,也看不了几行,一准是要去会周公的。
由于我每天得过且过的偷懒,自然也就如同学生时代害怕遇到老师一样,尽可能的躲开胤禩,免得他询问的时候尴尬,于是,当值的日子,估摸着他要来了,我就找点什么事情,暂时在小厨房或是那个耳房躲上一会子,等到他走了之后,才晃悠出来,还别说,这招挺管用,一晃七八天过去了,还真是没见着。
今天我不用当值,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自然可以舒服放纵一点了,索性也不去穿那繁复的宫装,只把我带进宫的那个小包袱里找出的一件棉制旗袍,剪去大半幅的袖子之后,穿在身上,头发也懒得梳,就随性披在身后,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睡觉,不必觉得梳好的头发在躺下的时候咯得难受。
天气太热,吃过晚饭,其实也就是我们午饭之后,实在是睡不着,灵机一动,就拽出了前一阵子看的《孟子》,这东西比安眠药好使多了,催眠得又安全又舒服。
朦朦胧胧间,忽然觉得手里一松,俨然就是我在端茶的时候失了手,还撒了面前一个人一身的热水,接着是拿着棍子的太监冲我走了过来。
闯祸了,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眼睛还没有睁开,人却已经撞到了什么,那东西接触到皮肤,是很软、很光滑的,应该是丝绸,我眯着眼睛想,是丝绸,没错。
只是这丝绸里面,还包裹着什么,捏了捏,软软的,里面又硬硬的。
“我是不是该大叫‘非礼’”,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胤禩,我猛然警醒。
眼睛睁开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已经从床上坐起,双手却牢牢的抱住了他的手臂,而这个家伙,此时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我的床边,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露在外面的雪白的手臂。
就这样,还敢叫非礼,恐怕我叫还合适应景一点。
所以我果断的放手,并且把手臂背到了身后,然后理直气壮的说:“请问八贝勒,非礼勿视,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他在我的手臂移动的时候,已经有了察觉,却也没有调整视线,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依旧直直的看着我,听到我问,才缓缓的说:“有时候,我觉得圣贤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女子无才,也许真的不错
说完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头也抬了起来,乌黑的眼眸,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上了我的,那其中,不再是波澜不惊的湖泊,而是,可以随时幻化出万千风浪,却又风平浪静的大海,宽阔、温柔,让不小心进入的人,轻易的就迷失了方向。
我原本要反驳的话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看着他,半晌,才气呼呼的推他,示意他站起来。
“别再躲着我了”,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说话,只是,在站起来的同时,轻轻撂下了这句话。
我脸红,做的小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他很随意的环视着屋子的四周,当然也看到了他前些天带来的御制诗集,早晨我曾经翻了翻,所以它此时正敞开着,放在小桌上。
站在小桌旁,他也低头去看那本诗集,神色中,有了一丝迷茫,停了一会才问我,“皇阿玛的诗,你看过了,最喜欢那一篇?”
“皇上的诗,自然都是好的,我每一篇都很喜欢呀。”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如果是早几个月看到这诗集,也许我会为‘月掩椒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泪添雨点千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繁忧莫解衷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的情怀迷倒,那是康熙写给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不过,在我充分的见识到了帝王之爱的今天,我忽然不太相信帝王也有真爱了,所以我更喜欢其中的另外一首。
“对我,你始终不肯说一句实话吗?” 胤禩悠悠的说,语法上是疑问,语气上却是肯定的。
“‘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皇阿玛的这首诗,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应该像皇阿玛那样,成为那样的人。“他微微闭了闭眼,才接着说道。
我的心却在这时猛的一动,这就是我喜欢的那另外一首诗,平心而论,这不是我读过的最有文才和气势的诗,但是,从康熙的口中吟出,却绝对是另一番滋味,没想到,还有人和我看法相同。
接触到我看过去的目光,胤禩愣了片刻,才说:“我该回去了,明天,别在躲着了”,他顿了顿,才又说“还有,我希望,我看到的,只是本来的你,就像九弟、十四弟,他们看到的你一样。”
笑话
那天以后,我照旧当值,只是,不再回避什么,其实原本我也没什么值得回避的,不就是他拿给我的书太过枯燥,我读不下去,又害怕他问起。最近几次,他带给我的书内容已经有了明显的改进,很多小品文,故事精练,文辞华美,常常害我挑灯夜战,碧蓝每每埋怨我害得她失眠,其实我自己又好到那里,晚上用功过甚,白天就精神难免不济,幸好良妃从来不去计较。的03afdbd66e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怪,每天只要胤禩过来,良妃总是要命我端茶倒水、递点心拿水果,很多时候,他们母子对话,也不避讳我。
胤禩的嘴很甜,每天来了,总是要说好些招笑的话来,哄母亲开心,这下可苦了我了,我爱笑是出了名的,而且还属于后劲特强那伙的,别人说了好笑的话题,我跟着大家笑过之后,半晌,我还会扑哧一下笑开来,然后是越想越觉得好笑,进而一发不可收拾。
这天胤禩又说了个笑话,说是一个痴人去卖黑豆子,走到河边的时候,车子倒了,豆子全部洒到了河里,这人急了,连忙跑回家,叫了家里人一起捞豆子,却不想,刚一离开,早有旁边看到的人一拥而上,捞了个干干净净,待着痴人回来,河水里只见一群蝌蚪,痴人只道是自己的豆子,忙涉水走了过去,结果蝌蚪四下逃窜。痴人狠狠的说,我认得你们就是我的黑豆子,只是可恨你们,长了尾巴,就不认识主人了。
母子笑了一会也就过去了,反倒是站在良妃身后伺候的我,在沉默了一会,猛然想到了几年前风靡全国的关于马甲的笑话,‘小样,穿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本山大叔经典的口音在脑海里回放,倒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我在强忍无效之下,笑了出来。
“婉然,你这个傻丫头,又笑什么呢?”良妃这些日子见惯了我的傻笑,好象有点习以为常了。
“是呀,婉然,你在笑什么,说出来额娘和我也乐乐。” 胤禩接着说。
“这……”我沉吟了片刻,看着他们母子今天都这么高兴,很想说出来凑个趣,又看到胤禩一直盯着我,眼睛里是说不出的鼓励,一时也想不起其他的笑话,只要咬牙说了这个脍炙人口的笑话。
及到说起马甲来,我才猛的醒起,这个现代的名词,古代人要怎么理解呢?好在马甲这种服装,这里也有,不过叫坎肩罢了,眼睛一转,看到良妃和胤禩今天都没穿这东西,祈祷着但愿别犯了忌讳,正待开口时,外面却有人通报,说是九阿哥和十阿哥找胤禩有急事。
如今皇帝出巡在外,成年的皇子自然不怎么方便出入别人母妃的寝宫,因此,胤禩只好站起来,给母亲行了礼告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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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良妃命我送送贝勒爷。
一起走到宫门口不远处,眼前没了穿梭的宫女和太监,胤禩却一把抓住了正在低头走路的我的手臂。
我吃了一惊,转头看他,却见他笑眯眯的说:“婉然,刚刚那个笑话你还没说完,我不耐烦等到明天了,现在说完它好不好?”
“好呀,不过先说好,奴婢可没有冒犯的意思,要是一会说错了什么,贝勒爷可不能治了奴婢的罪。”笑话,我刚刚说的时候没有多想,走出来才自冒了身冷汗,坎肩可是现在宫廷了,主子们最喜欢的服饰,乌龟这种词也不是可以乱说的,良妃是对我不错,胤禩对我简直就可以说很好了,但是,我在他们眼中,能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