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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那种东西不见就算了。”
望着窗外的大河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也不打算出去寻找不见踪影的纸飞机。龙儿甚至看见她傲慢呼出的白色气息:
“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什么将来?什么有兴趣的事?谁知道啊!谁看得见将来?我也看不到啊,少说得一副很懂的样子!叫我写什么?叫我指望什么?反正希望的事也不见得会实现。无能为力还要试着努力,只会跌落悬崖造成大骚动,给大家添麻烦……太阳穴的伤口让我看清楚了。”
大河自暴自弃说出的这番话,龙儿实在无法反驳。怎么祈求也不见得会实现——自己的想法正好与大河说的话吻合。
“甚至连去想都觉得多余……反正你只会叫我别说那种话。”
“我没有那么说。”
听到龙儿的话,大河转过头来。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她看着点头回应的龙儿,惊讶地睁大眼睛。龙儿继续说道:
“我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我们真的很怪吧。我贫穷,你富有——境遇明明完全相反,得到的结论却是相同。”
“……为什么?怎么会?你不是想要就业吗?”
“如果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就业,我无法回答“YES”。或许单身就是明白这点,才会对我说那些话吧。可是现实状况就是这样,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挑选就业这条路。这应该是“正确答案乙吧?应该符合我的“打算”吧?”
自己试着说出口,才发觉这是不负责任的发言,也难怪班导会觉得不安。
我想或许自己打算将来在某天跌倒时,把一切怪罪於“因为当时只有这条路可以选!”
“因为当时我认为自己是为了泰子好,所以这样做没错!”——以这种方式逃避责任吧。
我觉得自己在前进之前,就已经先找好逃避的道路。为了泰子——这个理由当然不假,问题是我将选择“正确选项”的想法当成免死金牌,把自己摆在安全的地方。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高须龙儿的选择没错”“他是个好孩子”……我以能够带来如此结果的“正确选项”做为掩护。
事实上,龙儿很清楚自己只是缺乏勇气——没有勇气直视自己心中恐怖的空洞,也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哪里也去不了的无力感。
当然也没有自信凝视自己亲手丢出的球会飞到哪里。话虽如此,但他并非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能将自己的未来舍弃在寒冬的天空底下。这就是龙儿。
“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快骂我吧,像平常一样毫不留情地骂我一顿。”
“你……”
大河没有骂他足狗、猪、虫、狗屎还是狒狒,只是闭上嘴巴看着脚尖低声说道:
“如果你那样叫没用,我又算什么……?”
原本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掌中老虎,此刻没有柜子可坐,只能低头看向窗外:
“你仍然看着前方,想着总会有办法、要想想办法。可是我……我连现在都看不见。”
大河的视线正在找寻不见踪影的纸飞机轨迹。寒冬的天空逐渐转暗,远处城镇一片昏暗,彷佛一波又一波直到海平面的海浪。
“我一直、一——直、一——直否定现在的自己。我一直思考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该怎么做才能改变?”
只有一个办法——大河站在原地念念有词:
“假如我的父母是很普通的父母……假如他们和普通人一样过着同居生活、假如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住在现在的大楼,情况会变得如何?你觉得呢?”
大河背对龙儿,脸靠着窗户继续说下去:
“很普通的一家三口住在你家隔壁。我们很普通地在四月份成为同班同学。假如真是这样,我和你会变成怎么样?”
大河不断重复“很普通”三个字,听得龙儿一头雾水。接着他开始思考——四月时的他为了与栉枝实乃梨同班而欣喜不已,当时大家还误会他是不良少年,然后和大河相遇。
“……你应该还是会把要给北村的情书,放到我的书包里吧。”
“是吗?或许吧。”
“然后你会三更半夜跑来我家报仇……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唉,算了。总之你跑来我家,我们姑且算是达成共识之后,你就很普通地回家,很普通地……对喔,如果你是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就不会做出跑来我家报仇这种事了。这么一来我不会认识你,你也不会认识我。”
或许这样你就不会喜欢我了——这句话当然没说出口。龙儿一边用膝盖撑起松脱的柜子顶板,一边这么想着。不过大河——“……果然还是普通一点比较好。”
以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说完,大河仍然背对龙儿。
“啊、有了!”
大河突然以想到什么玩笑的模样,用不像她的开朗声音高声叫道:
“我有想做的事!我想谈个普通的恋爱!”
“啥……?”
“喀当!”龙儿手上的板子发出声响,差点掉下去。
他连忙伸手扶好,却平息不了紊乱的呼吸。这家伙刚才说什么?她说恋爱?恋爱?也就是说——要和我谈恋爱吗!?
脑袋瞬间遭到重击,龙儿害怕地抬起脸看着大河。僵硬的脖子因为害羞而发抖。大河,你想做什么?你是以什么表情对我说出这些话?可是……“在很普通、很普通的家庭里成长,成为普通的好孩子,普通地和某人相遇,普通地加深感情,普通地……我想要和普通人一样谈恋爱!我想要喜欢上某个人,而且对方也喜欢我,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这样,只要这样——”
可是大河——“……只要这样就很幸福了。我想要谈个这样的恋爱。”
转身的大河看来似乎没有指明恋爱对象,一脸仿佛肚子不舒服的痛苦表情。这个表情不对吧?龙儿忍不住想要开口吐嘈。
恋洼百合一手拿着红笔,似乎正在改小考考卷。正当龙儿想出声叫她之时——“恋洼老师也来说说她!”
从面谈区采出头的学年主任抢先一步,让龙儿只能把话吞下去,稍微往后退。
“川嶋完全不听我说的话。”
“人家前阵子不是拒绝了吗—?”
喔!龙儿不禁睁大眼睛,以这对魔眼摧毁教职员办公室,在校内发动政变!从今天起我就是老师!当然不可能。
“啊……”
看到跟在学年主任和另一位老师后面出现的亚美,龙儿不禁吓了一跳。看到龙儿的亚美张开嘴巴,不过没有和他打招呼:唉呀;这不是高须同学吗9“好了好了,话虽如此,也该尊重川嶋同学的意愿……啊、高须同学!逢坂同学呢!?”
“啊——呃、她逃走了。”
“咦——!?为什么!?”
“就算你问我为什么……抱歉,我要回家了。”
“老师,我也可以回家了吗—?我回去;了。”
“啊啊啊,你们都给我等一下!”
单身班导看看龙儿与亚美,又看向想对亚美说些什么的老师,拿着红笔起身说道:
“呃,高须同学在那里等一下!至於川嶋同学……”
恋洼老师!其他地方又傅来叫声。单身(30)今天特别受欢迎。
“啊、抱歉,等我一下。有什么事!?”
“好像是教材业者来了。”
“哇啊,对了!请他等……不、没什么,这样不太好——”
单身(30)右手转着笔,慌张到连话都说不好。龙儿知道亚美斜眼瞄着恋洼——“啊、川嶋!”“川嶋同学跑了!”——接着朝敦职员办公室前门冲去。老师们吃惊看着她的瞬间,龙儿也往后门逃跑。“等等!”单身(30)在他身后大叫。怎么可能等!龙儿也不打算帮忙把大河抓回来。
龙儿和亚美在走廊上会合。他们虽然不认为老师们会追出来,但还是三步并做两步往楼下狂奔,像是比赛一般来到鞋柜。龙儿觉得自己是共犯,帮亚美捡起掉落的鞋子准备递还给她,不过亚美从那次校外教学以来,第一句开口说的话竟然是——“你干嘛!多管闲事!拜托你不要跟着我——”
“啥”我哪有跟着你!”
“喂,快点还我!你想对我的鞋子做什么!?变态!”
气死人了!有必要这样说话吗?龙儿的脑袋瞬间气到一片空白,近乎无意识地把捡到的鞋子用力一扔。
“给我飞吧!”
***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龙儿直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总之就是亚美对龙儿说了要和他“绝交”。
根据亚美的说法,她讨厌龙儿,也讨厌她自己,因为两人都是笨蛋所以讨厌。而龙儿被实乃梨甩掉的原因,是因为亚美对实乃梨说了什么。
亚美在校外教学第二天对龙儿说要绝交,於是一直持续到今天。
她明显在回避龙儿,避不掉时就加以无视。龙儿很希望亚美可以解释清楚,至少简单说明一下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却连发问的机会都没有。
“真亏你能够无视我这么久。”
“……”
“你也一直把栉枝当透明人。”
“……有意见吗?”
“真是幼稚!你是国中生吗?不,根本就是小学生程度!”
“很抱歉,因为我不像你和栉枝实乃梨一样那么迟钝。”
“你说什么?迟钝是什么意思?”
“明明一个甩人、一个被甩,居然还能够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假装还是朋友。你们两个真是恶心死了!”
亚美的脸就在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让龙儿感觉得到她的气息。亚美忿忿说完之后,像要阻止龙儿反驳,故意大声说道:“哇啊!居然掉到那种地方。”
龙儿一手拿着自己和亚美的书包,另一只手抓住亚美的手肘,支撑她单脚跳跃前进,还碰到她靠过来的身体,简直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