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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大家再幼稚也懂这一点。可是转学之后的我舍弃过去的想法,而且被大家接纳……我好高兴、好开心、好希望能够加以珍惜。”
“既然这样……那就珍惜啊。”
“太迟了,我做错了太多事。”
亚美突然伸手抢回鞋子,侧坐在长椅上弯腰穿好,长发从肩上滑落:
“嘿咻……该怎么说……我这么说听起来可能有点莫名其妙,总之……我看到老虎受伤的地方,知道她的心情,心想:既然没有其他人注意,不如我来帮她吧……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龙儿不由得瞠目结舌,川嶋亚美果然全部知情。
“这段期间我不只看到老虎,也看到其他破绽。到处都是……是啊,其实我原本想帮助所有人,将一切带往好的方向。这样一来,我就能够保护这里。”
穿好鞋子、拉起袜子的亚美离开长椅,用纤细的手指梳弄长发,低头看向龙儿:
“不过另一方面,我也受伤了,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为什么只有我这样?为什么没有人为我着想?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吗?”
现在才来说“对不起。”“你被谁伤害了?告诉我,我们回到那时候重新来过。”也於事无补。说了亚美也不会接受,因为根本不可能重来。
“我想保护这个愿意收留我的地方,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但是破绽愈来愈大,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阻止。於是焦急的我愈错愈多,更加无法转园……结果就是这样。”
我是带来麻烦的异端分子。
大家明明接纳我,我却搞砸了。
“没……没那回事!?”
龙儿跳起来,发出几乎是吼叫的声音:
“谁说过那种话了!?别开玩笑了!只有你自己一个人那么想!如果真的有人说过那种话,我绝对饶不了他!”
亚美一瞬间——只有一瞬问凝视如此吼道的龙儿,接着皱起眉头,整张脸像是快要哭出来。
但她只是在冷冽的寒风中吸了一下鼻子: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恢复平静的她没有哭泣也不愤怒,只是淡淡回答:
“原本可以顺利的事,却因为我的介入——啊、那里我必须做点什么;啊、这里我应该加以插手、必须拯救大家——鸡婆搞出一堆事来,最后……好多事情都变调了。高须同学会被实乃梨拒绝,也是因为这样。我和实乃梨大吵一架,我们之间已经没办法再恢复以前那样。
再加上因为我们吵架的关系,害得老虎……老虎那家伙差点死掉。情况变成这样……我、现在——”
看得出来亚美说话的嘴唇正在颤抖:
“——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真的寂寞到无药可救。”
你这个混蛋!龙儿很想破口大骂。
但是涌上心头的情绪太过猛烈,所以开不了口。龙儿的肩膀也在发抖,到底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该怎么告诉亚美,才能让她明白听到这番话的我是什么心情?
“你……”
龙儿脑袋里浮现大河刚才的模样。一个人孤伶伶地为了无法改变的事后悔,也让龙儿看到她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大河还有我……不只我们,大家都有类似的地方。或许大家都是一样。
无法顺利前进,不了解别人,也找不到有谁了解自己。
“……既然你说失败,怎么可以就此抛开一切逃走!转身不去面对,嘴上还喊着好寂寞好寂寞,这算什么!?被抛下的我们难道不寂寞吗!?”
连彼此了解都做不到,只能像这样空虚怒吼。明知道碰撞留下的伤痛是那么鲜明。
大家想必都是如此。我、亚美、大河、能登、春闸,还有北村也是,大家一定都有过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想恐怕就连如此积极的实乃梨,也曾有过一个人苦思:“如果……”的时候,可是这种痛苦不能让人看见。大多数的人只能顾及自己的痛楚——这是事实。
“在你的眼中,有多少人是顺利的?大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担忧,都做了许多多余的事,都是历经失败、丢脸、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你觉得自己失败就失败,有什么关系!
丢脸出丑又有什么关系!一句“搞砸了!”就好了啊!为什么要那么——”
“你有资格说我吗!?”
龙儿被亚美的高声反击吓了一跳,不由得一个踉舱。
“你根本没有注意我的烦恼和受伤!你、你从来不曾注意过我!”
“谁有空理你!谁又知道你怎么了!我又不是那么完美的人,哪能够面面俱到!”
人到底要活到几岁、长到多大,才能不再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才能够相互理解、体谅,正确表达自己的心意?
“既然如此,就别说什么好听话!像你这种人……如果我不认识你就好了……!”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去伤害重要的人、重要的朋友而活下去?才能不受伤害地活下去?
“早知这样,我当时就应该休学!”
亚美以发抖的声音如此叫道,一边用手背拭去泪水一边跑开。留住她又能怎么样?想不到任何办法,什么也办不到。
龙儿瞪着亚美的背影离开公园,然后朝与亚美相反的方向迈出脚步。
等他终於注意到手机时,未接来电已经超过十通。
第九卷 第四章
“……房东还醒着!?怎么会!?”
“就叫你别管这么多。房东说改天会拿蜜枣浓缩精华液过来。”
从楼下房东房问回来的龙儿如此回应,同时简单整理三个人扔在玄关的鞋子。每天早早就寝的房东醒着等待龙儿告知情况,幸好家里有当成礼物也不失礼的桥子。
龙儿走进家里,看了一眼泰子的房间。泰子看到刚回来的儿子,“耶嘿—”绽放笑容,但是苍白的脸色就好像泡过漂白水,眼眶与嘴唇也少了往日的血色,呈现不透明的暗沉茶色。
“书房东担心了……店里怎么了—?我打个电话……”
“不行不行!”
身穿制服的大河阻止从睡铺起身,伸手想拿手机的泰子。“要躺着才行,等一下血压又要下降了。”大河压住她的肩膀、拉起棉被重新盖好。
“我刚刚已经打过电话去店里。是老板接的。”
泰子仰望站在拉门外面的龙儿,口中喃喃自语:呜—不妙了;“总之老板要你今天好好休息。他说明天下午会再打电话过来。”
“……他有没有说:就是这样,我才不想用欧巴桑—?”
“没说。”
“……他是不是说魅罗乃已经是欧巴桑了,要找些年轻有活力的女孩子;?”
“他没有说那种话。你别胡思乱想,快点睡吧。医生不是也说,你只要好好睡一晚就会好了?我帮你准备了晚餐,能吃就多少吃一点。”
“……泰泰要睡觉。”
泰子一边碎碎念一边钻入被窝。龙儿看见她的动作,於是关上房间电灯,大河也轻手轻脚起身离开房间,小心关上拉门。
在客厅的小鹦直觉感应到屋里的气氛异常,爆着青绿色血管的眼皮半遮着眼,鳞状剥落(冬季乾燥)的双脚好像蝙蝠倒吊在鸟笼里。接着以莫名正经的声音问道:“怎样了?”可是被大河“嘘!”狠瞪一眼,也只好点头闭嘴。这并不是因为它理解人类的语言,而是恐怖的巧合。
“……真是抱歉。”“没关系。”
大河冷漠地回应龙儿,在坐垫边缘坐下。面对电视的右手边,从以前就是大河的专属座位。如今的她坐在这里看着自己伸直的脚尖,似乎有点不高兴。
早一步回家的大河不经意看向高须家的窗户,正好看见刚从西点屋下班的泰子。大河从寝室窗户对着定进客厅的泰子挥手,却看到没有反应,傻傻站在那里的泰子脸色发青。下一秒钟,泰子便往后倒下。
大河连忙离开房问奔往高须家,才发现忘记带备用钥匙。跟据她本人的表示,真是吓到“差点疯掉”,於是跑到楼下的房东家门前,以“敲击大鼓”的气势猛敲。幸好房东在家,所以她赶紧打开高须家门,看见脸色苍白倒地的泰子,马上找来附近的医生。
等待医生前来的这段时间,大河始终陪在泰子身边,房东则是帮忙联络龙儿。在此同时,龙儿这个笨儿子把同班女生的鞋子丢出去,在公园和对方起争执,弄哭了对方。
“泰泰要不要紧?应该没事吧?医生说是贫血。”
“有事就麻烦了。”
“她的脸色已经好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
全力奔跑,差点昏倒的龙儿总算回到家,发现房东正在玄关等他。当时泰子白到发绿的脸色比现在还要惊人,而且没办法说话。身边的陌生欧吉桑欧巴桑把手伸向泰子的胸口与手腕,在龙儿眼里就像是泰子遭恶徒抓住,即将要被解剖。那些人没穿白衣,因此龙儿没想过他们是医生。要不是大河坐在泰子身旁,龙儿差点因为脑袋混乱发出惨叫。
泰子挪动眼睛看到龙儿回家,这才动了嘴唇无声说道:对不起,竟然搞成这样。
暍了很多酒的泰子从清晨五点左右睡到八点,醒来之后睡不着也吃不下,於是带着未醒的酒意去西点屋打工,下场就是引发贫血。天生的低血压也是原因,幸好不是太严重。总之姑且不用担心。只要补充铁质和睡眠,避免饮酒过量——医生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龙儿放心听着医生特有的委婉说话方式,注意到鼻尖传来“那个味道”。仿佛为了让老人与病人方便吞咽而打碎的浅褐色食物加上消毒水的味道,实在令人有点不舒服。
在龙儿小时候,还没搬到这个镇上之前,泰子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在看病。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泰子当时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因为当时年纪小,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自动门打开时迎面而来的那股味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