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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不堪,还是努力走了过来。
到了现在,自己在这里喜欢大河。
「既然如此就别离开她。」
北村重新戴上眼镜,以宏亮的声音简短有力地说道:
「我会全力支持你们。」
我们活在当下,拥有同样的现在。北村的确是我的战友,可是黑暗的不安此刻仍然席卷我的心。把朋友拉进自己的战场真的好吗?龙儿目前还是找不到答案。
「……不过我有点觉得……自己的作战方式似乎错了。」
「好好思考吧。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龙儿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这段期间,北村一直沉默等待。头发虽然干了,映在镜子里的自己看来莫名紧绷,简直就像怯生生的流氓──不对,是怯生生的小动物。
龙儿穿上湿透的运动鞋,用借来的钥匙将一楼锁上,两人一起往二楼亚美的房间走去。他们敲过门,听到亚美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便进入房间。
「唉呀,这是岩石吧。根本不是食物的硬度。」
「妳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什么目的?目标是谁?」
「怪了……我明明只是把巧克力融化之后重新凝固而已……」
「真是奇迹的化学变化。连可可粉都感到惊讶吧。」
「这已经算是武器了。拿这个应该可以暗杀两、三个人。」
「奇怪,为什么会变这样……」
一进门就看见三个女生窝在暖桌的旁边,将巧克力摆在桌上发出感慨。那是大河亲手做给亚美的巧克力。龙儿也看到上面印着三个齿痕。
实乃梨转头看向龙儿和北村,皱起眉头说道:
「这个真的很厉害。刚刚想说吃点甜的东西,一咬下去才发现没人咬得动。令人发狂的强度,可谓狂度(注:日文的「强度」与「狂度」发音相同)。」
亚美接着说道:
「唔!高须同学都是河水臭味!那条河果然很脏~~!」
「很脏啊,白天看来就很浑浊。啊啊,我的二四〇〇〇元沉下去了……」
大河穿着向亚美借来的成套可爱运动服,望着龙儿一脸正经:
「刚才要是再拼一点,搞不好可以捡到。」
「妳……说那是什么话……再说为什么只有妳借到漂亮衣服……!」
「唉呀,因为我想龙儿应该穿不下。」
「不用了!妳穿来的衣服呢!?」
在那边。大河连肩膀也缩进暖桌里,用下巴指向房间角落。外套姑且用衣架晾起,但其他衣服则是湿淋淋塞在塑料袋里。
「喔喔喔……」
龙儿差点被怒涛一般的现实感受淹没,思考像是被扫平、遭大力冲走,这股压倒性的真实感是怎么回事?无论自己如何烦恼、如何思考、随波逐流,脱下的衣服正在一点一点腐烂,连这个瞬间也是。
「总之不要站着,进来暖桌吧。佑作也是。你们两个应该可以挤一挤吧?」
亚美将暖桌空下来那边的被子稍微拉起。
窗帘长度有些不够,距离地面还有几公分的缝隙。家具的大部分都是金属铁架。小电视、成堆杂志、iPod专用喇叭、名牌包包等东西全部乱七八糟堆在铁架上。因此亚美的房间充满暂时居住的感觉。
「……没有床铺,妳睡哪里?」
「打地铺。暖桌拿出来时,睡铺就收进橱柜里。」
「也没有书桌。」
「有啊,这个。」
亚美整个人缩在暖桌里,用手心拍拍暖桌的桌面。
没床、没书桌,想不到这么普通……龙儿环顾四坪大的套房,以奇妙的语调说着。亚美对他点头说道:
「别担心,我的老家可是时尚……话说回来,这家伙睡着了。」
身旁的大河连脑袋都缩进暖桌里,用头顶着实乃梨的腰,缩成一团发出打呼声。
「应该很累吧。就让她睡一下。」
听到北村的话,原本准备摇醒大河的亚美缩回手。所有人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大河的声音仿佛是在确认。接着实乃梨率先开口:
「那个,刚刚大河和我们聊天时,我没有问她。」
她稍微压低音量,一边玩弄连帽上衣的绳子,一边盯着暖桌上某人吃剩的橘子皮:
「就是,呃……大河和母亲的情况很不妙吧?她讨厌母亲再婚的对象,也讨厌母亲……是这样吗?」
「那当然。」亚美斜眼看着实乃梨的侧脸,代替大河回答:
「从父母离婚时她是跟着父亲,就可以推知一二吧?一般说来,虽说双方都有责任,不过女孩子通常跟着母亲。既然她不是跟着母亲──我说妳一直自称她的好朋友,怎么好像不是很了解老虎的情况?」
「我曾经和大河因为老头……大河父亲的事大吵一架。后来虽然重修旧好,不过家里的事似乎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忌。」
龙儿突然想起一件诡异的事。大河在圣诞节发表好孩子宣言之后,曾经送给爸爸和再婚对象耶诞礼物,记得当时没看到送给母亲的礼物。至少大河所准备的东西里,没出现写有类似母亲名字的礼物。大河甚至不知道母亲怀孕。还有──对了,在校庆遭到父亲狠狠背叛时、和狩野堇打架而停学时,大河都未曾向母亲求助。校外教学受伤时母亲会现身,也不是她主动找来的。
龙儿不知道大河是不想向她求助,或者基于某些原因不愿向她求助。总而言之,她们母女之间的裂缝,或许比想象中来得严重。
「不管怎么说,老虎个人是因为不想离开高须同学而逃亡的,对吧?因为跟着母亲,就必须和高须同学分开了……趁着这家伙睡着我才说──」
亚美稍微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大河后脑勺,刻意压低声音。她似乎有些犹豫,视线略过坐在正前方的龙儿下巴:
「高须同学想必已经有所觉悟,才会搞成现在这样……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认为你们两人准备要做的事太过不切实际。」
我要继续和龙儿一起逃亡,然后和龙儿结婚。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就算我们还是小孩子,也无法将我们拆散──亚美似乎在回想大河说的话,大眼睛里带有情绪波动。龙儿看着亚美的表情,没有开口的他心想: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龙儿之所以存在这里,正是因为泰子过去做出不切实际的事。泰子怀孕之后离家出走、生下小孩,十八年来与父母亲切断一切联系,独自将龙儿抚养长大。因此龙儿能以自身的存在来证明即使是高中生,只要真心想逃,还是能够成功。所以龙儿知道自己办得到。
亚美当然不知道这些事,继续说道:
「说起来就算真的私奔成功、结了婚,一定就是幸福快乐的结局吗?高须同学和老虎决定两个人一起生活固然好,不过该怎么说,因为家长要拆散你们,因此你们打算逃到十八岁生日那天,取得结婚的正当性?得到权威人士的保证?认为这样做家长就会放弃离开?锵锵!这样?啊──啊──真是够了,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总之你们抱怨大人、无视大人并且决定舍弃他们,这样真的好吗?话说回来,夸下海口说等我成为大人之后怎样怎样,然后再向大人、老虎的父母反击,认为这样就能解决事情……根本就是小鬼的做法吧?只要合自己的意就好?」
龙儿没有回嘴,视线看向自己的指尖。亚美说得没错。
问题是龙儿不断想起自己亲眼所见的泰子生活方式。那就是范本,而且龙儿准备照着做。另一方面,他又同时觉得自己是泰子自私生活方式下的受害者。
泰子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于是利用龙儿的人生打算挽回。龙儿心想,既然这样,我要逃跑又有什么不对?
我体贴配合每个人,压抑自己的希望,认为只要按照周遭人们的期待行动就行了。可是周围的大人只想随着自己高兴操纵我。发现这一点之后,我无法响应期待,当然也不想将一切一刀两断。但是既然我讨厌周围每个人为了自己而控制我,难道我不能坚持离开他们吗?如果我不能带着大河远离周遭,过着只属于我们的人生,我就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人生,也无法成为大人。
接下来或许将演变成两人休学,然后一边工作一边生活的状况,也许再也不会和泰子见面。这虽然不是自己的希望,但是龙儿也不打算让泰子抚养大河和自己。
「……高须和逢坂如果已经下定决心,并且决定贯彻到底,我会尽我的全力加以支授。只要是帮得上的忙我都帮。」
北村离开挤到有些闷热的暖桌,伸展背部坐在亚美的韵律球上。他和转头仰望的龙儿四目相接,不由得耸肩掩饰自己的害羞:
「听到你说你们打算突破万难结婚时,我真的好高兴。这个做法的确不合规矩,世人来看也认为太早,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愧是北村,即使高举双手坐在韵律球上,仍然能够保持平衡,毫不动摇。
「栉枝不是说过自己的幸福要由自己决定?我也是同样想法,我的幸福由我自己决定。高须和逢坂也要靠自己决定自己的幸福,然后紧紧抓住!我也一样笨拙,但是再笨拙的家伙总有一天必定能够抓住幸福!不管过程有多么手忙脚乱或是搞得乱七八糟都无所谓。有什么关系!只要最后幸福就好!」
「虽然不是多数表决,不过──」亚美边说边竖起双手食指:
「反对一票,赞成一票,我和佑作各一票,最后关键是妳。妳有什么看法?」
实乃梨瞬间停下玩弄橘子皮的动作,低着头对亚美的脸伸出手,仿佛在说等一下。另一只手遮住自己低下的脸。
「栉枝……」
龙儿忍不住凑近看着她,内心思考:在这种走投无路的状况下,就连实乃梨也受到影响,说不出话来吗?亚美也稍微噘起嘴巴,和龙儿一起弯腰望着实乃梨的脸。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