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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通期本来不是寿娥等一流人物,虽然这样的受罪,她却毫不怨尤他人,只怪自己的苦命。隔了几日,伤势渐渐地平了。
因为自己的头发被她剪去,她便灰心绝念,决意要入空门,不愿再与梁冀厮混。
可是梁冀哪里肯放她走呢。友通期求去不得,无计可施,便向梁冀哭道:“要得妾身服侍将军,非要先和你家大太太讲明了,得了她的准许才行呢,否则既来一次,难免十次百次,长此下去,是活活地将奴家的一条性命送去了么?”
梁冀听她这话,只气得怒目咬牙,按剑在手,忿忿地对她说道:“卿卿!你尽放心,那个夜叉早晚都要死在我手里。我今天就回去问问她,她如识相,暂时一颗头寄存她的肩上,否则一剑两段,看她凶不凶了。”
友通期哭道:“将军事宜三思,千万不要任性。你纵一时气忿,将她杀了,无论如何她是个正室,别人全要说我使撺掇的,居心想僭居正位呢。”梁冀道:“谁敢来说呢?请你不要过虑,我自有道理。”他说罢,径自上马回来。
进了府,早有丫头进去报与寿娥。寿娥笑吟吟从里面迎了出来,见了粱冀便道:“将军辛苦了。”梁冀便笑道:“自家的事情,有什么辛苦可言呢。”说着,手携手儿进房坐下。
寿娥向他笑道:“前天错听人家一句话,带了许多人,到友姐姐那里,一场胡闹,过后我细细地想起来,着实无味,万分抱歉。这两天我本预备前去到姐姐那里去赔个罪,一来教她消消气,二来将军的面子上也好过去了。不想将军今天回来,我却先给将军赔个不是,明天再到姐姐那边去赔罪罢。”
梁冀听罢,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哈哈大笑道:“我早就料定了,夫人是一定错听人家的话了,不然,永不会做出这没道理的事来呢。既是错了,好歹都是自己人,什么大不了呢,明天也用不着夫人亲自前去,我便替你说一声就是了。”
她笑道:“随便什么人,自己做错了事,当时都不会省悟的,过后却能晓得错处了。即如这事,理论起来,她不是和我合作一副脸么?我将她糟踏了,岂不和糟自己的面子一样么?”
梁冀听她这些话,真是喜不自胜,忙道:“夫人休要只是引咎,这事只怪我不好,我要是不去和她姘识,也不致惹夫人生气了。”她笑道:“将军哪里话来,一切的不是,都因我的脾气不好,才有这场笑话的。官宦人家,谁没有三房四室的呢?
总而言之,只怪我的器量太小了,不能容人罢了。“
看官,这寿娥本来是个淫悍非常的泼辣货。她和友通期还不是成为冰炭了么?
焉能又就说出这番讲情顺理的一番话来呢?读者一定要说小子任意诌张了,原来有一个原因呢。那天寿娥将友通期毒打了一顿,打得奄奄一息,胸中的醋火,也算平了,回得府来迎面就碰见了庆、雪两儿。寿娥谁都不怕,大模大样的将他们带到房中饮酒取乐。雪儿对她说道:“我们在家里度日如年的,何等难过!你现在也不想回去了,所以我们无法可施,只得前来就你的教了。但是长此下去,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朝想念起来,真要将人想杀了呢,无论如何,都要想出一个良善的方法来才好呢。”
她沉吟了半晌,便向他们笑道:“有了!你们先住在这里,等他回来,我自有方法,将你们留在府中,好在他多半不在家里,那时我们不是要怎么便怎么吗?”
他两个听了大喜。今天寿娥听说梁冀回来,心中暗想:如今我将他的心上人儿打得这个样子,料想他必不甘心,他回来一定是替她报复的了。我反不能去和他撑硬,只好先使个柔软的手腕,来试验试验,如果他服从,那是再好没有了,万一不从我的话上来,再作道理。
她打定主意,见了梁冀,说了一番道歉赔罪的话。梁冀哪知就里,喜得眉开眼笑的。她见梁冀已中圈套,趁势又用许多想煞人爱煞人的甜蜜米汤,灌了一个畅快。
把个梁冀弄得乐不可支,手舞足蹈的,对她笑道:“我梁冀并非是自己夸口,像我这样的艳福,满朝中除却万岁爷,恐怕再也寻不出第二个罢。”她笑道:“我有一件小事,要奉烦将军。”他忙道:“什么事,只管说罢!我没有不赞成的。”
她道:“就是我们老太太,前次我在家里的时候,她曾对我说的,我既然蒙将军的福泽,身荣名显,但是别人家每每因着女儿飞黄腾达的,可是我们的家里,也没有三兄四弟,所以也沾不着你的光。不过我们太太现在收了两个义子,满心想请将军提携提携,他们得到个一官半职,也好教她老人家欢喜欢喜。那时我却未敢答应,今天特地来告诉你,不知你的意下如何呢?”
他顿脚道:“你何不早说?前天我手里还放出两个县缺去呢。且罢,教他们来到我府中,在这里守候着,不上三两月,一有缺,我随便就替他们谋好了就是了。”
她假意谢道:“将军肯体谅家母的心,妾身也就感谢不尽了。”他笑道:“这又何必呢?我替你家效一点劳,还不是应当的么?”他们又谈了一会子,天色渐晚。
这夜梁冀便留在府中住宿。到了第二天,梁冀临走的时候,向她叮咛道:“教庆、雪两儿早点来要紧。”
她假意应着,其实早已到府中了,粱冀还在鼓里呢。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又到八月间了。梁冀只恋着友通期,寿娥便与雪、庆在府中厮混着,各有所得,绝不相扰。梁冀因为自已有了心上人,寿娥的私事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故昧的让她们一着。寿娥在六月间,得着封诰,便是桓帝封她为襄城君,仪文比长公主。这一来,寿娥越发骄横得不可收拾了,在私第的对面,又造了一宅房子,周围二十多里宽阔,楼阁连云,笙歌匝地,说不尽繁华景象,描不出侈丽的情形。
满朝文武,十有八九都是梁、孙二家的私人。她心还未足,将和熹皇后从子邓香的女儿邓猛,进到宫中。桓帝见她的姿色,足可压倒群芳,便封为贵人。寿娥暗地里却教她改姓为梁,伪言是梁冀的女儿。原来邓香中年就弃世了,单单留下邓猛一人,所以寿娥为保固自己的根基起见,便将她改名换姓的,进与桓帝。她只有一个亲眷,便是议郎邴尊。寿娥深怕被他知道,可不是耍的,暗地里与梁冀设计去害邴尊。
梁冀道:“这邴尊生性不苟,深得桓帝的欢心,万不能彰明较著地去陷害他。
要想将这个贼子除去,只有暗中派刺客,将他结果了,那才一干二净的毫无痕迹呢。“寿娥道:“这计好是好,可是有谁肯去冒险呢?”梁冀沉思了一会,便向她说道:“我们这里不乏有武艺的人,可是这事太险了,恐怕他们畏缩不前。依我的主意,将他们完全带来,开了一个秘密的会议,有谁肯将邴尊结果了,赏绢五百匹,黄金一百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寿娥拍手道妙,随命将府中所有的家将,完全请来。梁冀将来意对大家说了一遍。那些家将好像木偶一般,谁也不敢出来承认。
梁冀好不生气,正要发作,猛听得一声狂笑,屏风左边转出一个人来,满脸虬髯,浓眉大眼,紫衣找扎,大踏步走到梁冀的面前,躬身说道:“不才愿去。”梁冀闪目一看,却是侍尉朱洪,心中大喜,忙道:“将军愿去,那就再好没有了,可是千万要小心为好。”他笑道,用手将胸脯子上一拍说道:“请将军放心,只要小人前去,还不是探囊取物么?”他说罢,在兵器架上取下单刀,往背上一插,飞身上屋,径向邴尊的府第而来。到了他家大厅上,他伏着天窗,往下面一看,只见邴尊和众人正自在那里用晚膳呢。他纵身落地,一个箭步,跳进大厅。众人中有一个名叫寅生的,他的眼快,忙大声喊道:“刺客!刺客!”慌得众人连忙钻入床肚。
这时邴尊府内家将,闻声各拖兵器,一齐拥了出去,接着他大杀起来。自古道:能狼不如众犬,好手只怕人多。朱洪虽有霸王之勇,也就无能为力了,不多会,一失神,中了一刀,正砍在他的腿上。他大吼一声,堆金山、倒玉柱地跌了下去,被众人横拖倒拽地擒住了。
邴尊升坐询问。他起首还嘴强,不肯直说,后来熬刑不住,便一五一十地将梁冀的诡谋完全说了出来。
邴尊勃然大怒,便命人将朱洪拘起,就在灯光下修一道奏章,又将朱洪供词抄录一通,更不延留,立刻将朱洪带到午朝门外。黄门官便问他何事进宫,他道:“现在有紧急的要事,烦你引我到宫。”那黄门官见他深夜前来,料知事非小可,便向他说道:“请大人稍待片晌,等我先进去通报万岁一声。”
邴尊点首。
那黄门官脚不点地地进去了。不一会,复行出来,对他说道:“万岁现在坤宁宫里,请大人进去罢。”他又吩咐御林军,将朱洪守着,他自己一径向坤宁宫而来。
到了坤宁宫的门口,只见桓帝与邓贵人正在对面着棋。他抢近俯伏,先行个君臣之礼。桓帝忙呼平身,便问他道:“卿家深夜进宫,有何要事?”邴尊道:“请屏退左右,微臣有奏本上渎天颜。”桓帝拂退残棋,龙袖一甩,左右退去。邴尊便将奏章和朱洪的供词呈上请阅。桓帝看罢,大惊失色,忙道:“卿家有什么妙策,可以铲除这个欺君贼子呢?”邴尊奏道:“万岁德被四海,仁驰天下,所以将这贼子骄纵得不可收拾。
现今此贼威权并重,眈眈有窥窃神器之野心,万岁若再不施以决裂手段,恐怕向后就要不堪设想了。“桓帝道:”孤家何尝没有这样的用意,可是这贼根深叶密,耳目众多,只怕事机不密,反生别变,所以迟迟至今,都未敢贸然发作。如今这贼的野心愈炽,却怎生应付呢?“邴尊奏道:“依臣愚见,要除此贼,须用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计划才行呢。最好今夜派人前去将他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