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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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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是国姓。

而凤眠,不是皇家的人。

他的名字,他的姓,都是林帝给他的。凤眠是三皇子的侍读,更多的时候,他的光彩会掩过三皇子,即便是在不说话的时候。

其实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常常只是含噙着一种淡然的笑意看着旁人,透过宝扇窗的昏黄阳光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不下任何的阴影,一份疏离,一份淡泊,一份清高。

众人都说凤眠少年天才,出口成章,艳羡旁人,这些,嘉鱼都没有在意过,那一袭橙色的身影,于他,并没有在心里泛起涟漪。

他们在长廊之中擦身而过。

嘉鱼不过是林帝十七个儿子中,即不起眼也不会惹事的那一人,排行十一,与其他众多的,站立着的淡黄|色身影并没有任何区别。

林帝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落在他的身上。

嘉鱼并不是很在乎这个,因为林帝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一件事情做的公平了,那么大家便都不会抱怨。

 

嘉鱼住在的地方叫做湛露斋,与他的名字一样,都是出自诗经。

湛露·小雅。

嘉鱼·小雅。

林立的树将这里包裹起来,飒飒的树影永远都让湛露斋重重光影相叠,若不是冬天,这里便很好,凉爽的很,嘉鱼喜欢树,妇罗也喜欢这些树,她是自嘉鱼有记忆以来就陪伴在他身旁的女子,与其说是婢,不如说是友。

帝王家的子女,与父母都是不亲近的,林帝是每日早请安时才见上一面,不过刻余,而谨妃,一年也不过见十余面,早先见面的时候每每嫌时辰不够,到了后来,见了面反而就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了。

母子两人说着说着就冷了场。干干的笑着,彼此都落荒而逃。

所以,谨妃自然不会知道嘉鱼会泡茶,也会酿酒,还会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秋日里,会爬到松树上面,摘下树上的松果,拿在手中,迎着阳光。他习惯如此端倪,在日光里微微的眯起了眼。

手中的兰花在阳光中,络缕清明,粉黄芯展了出来,君子之中,他独爱兰,不为其他,兰花酿出来的酒品在口中,微涩,甘香,酿的好了,便是九重的味道,不过入口不厚。

调了方子,但却是改不了,顾此便失彼。

试过几次,到底还是放弃了,嘉鱼有些悻悻,偶后想了想,大抵是天性便就只能如此了,就如梅酒味冽,菊酒味绵,竹酒味辛一般,骨子里面定下来了。

即便是如此,仍是喜欢兰花,酿的不多,偶尔才与妇罗对饮上一杯,还得偷偷的。

这是因为林帝不爱酒,酒色财气,这四样都不好,于是宫里面都有限制,嘉鱼郁极,却只得笑。

掩起门来,温了小半壶,酒香四溢,满室都是,清清袅袅烟烟尘尘透透,哪一处的角落没有这种香味,嘉鱼曾经想过把这酒香压的不要如此浓郁,太特别的东西会招祸。

只是每每到要改的时候,就悔了。

酒若是不香,岂是酒么。

更何况,这大概便是兰最后的傲气了,被人揉开了,掰碎了,一身的清骨都烂了个干干净净,若再折了香,便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品了一口,酒鬼般的眯起眼来,妇罗在旁架着绣棚,纷飞针钱,絮絮说着一些传闻,温和如斯。

陛下赐了永央府给人凤眠。

陛下让凤眠拜相。

妇罗的声音是淡然的,幽幽的,江南般软哝的口吻。

嘉鱼挑眉,噢了一声就不再言语,这件事情于他而言,比不了杯中酒。

只是凤眠破坏了公平。不过嘉鱼想了想,也就过了,烟消云散,他的心绪被门口的身影所影响,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倩然而立,掀着宝锦蓝的帘子,玉葱般的手指搭在上面,抿嘴笑了笑。

我说什么这么香呢。女子的眼波流转的时候,一种淡淡的玉色。

她是多娇。

多娇是嘉鱼的妹妹。

唯一的一个。

相较于皇子,公主得到林帝更多的宠爱,即便是那种宠爱也只是淡淡,这种特别可从她的名字看的出来,多娇多娇,谁人都知道,只有江山才能多娇。

多娇随着皇兄皇弟们一同习四书,读五经,明事理,览天下文章,看世间万事。

她是聪慧的,常常只是微敛着眼坐在一侧看书习字练画,眼波微转的时候流出春樱般的娇柔,她也是少言的,在这里,若不是傻极的人,那便是聪明极的人才能如此,凡事看在眼里,留在心里。

偶尔,嘉鱼也在想,谁能够将这样一朵帝王宝相花纳入怀中,他觉得那个人无比的幸运,而偶尔,他也会,谁人会那么的不幸,嫁入宫内。九重深宫,进来的人总是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幸。

许是如此,林国的皇宫内总是青烟袅烧,颂经念佛,不绝于耳,大多都是后宫的声音,林国的皇帝虽然什么都有了,可是唯有一样他们总是缺的,那就是命,林国的皇帝活过五十岁的极少。

这一点,是那么的相似,以致于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明了,或是求神,或是拜佛,或是炼丹,或是与现在的林帝一般,淡漠到不去注意它,抑或是禁忌到不能提起。

生死由命,富贵,天则是已经给了。

但是女人则不是这样,特别是有些在十三、四的年龄便纳入宫来的。

过了一段时间,皇后变成了皇太后,贵妃变成了太贵妃,妃变成了太妃,嫔变成了太嫔,年纪轻轻的女人,便只能够在青灯之下这样消磨掉几年、几十年的时光,美人迟暮,白发垂肩。

多娇每每都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升腾烟雾的后宫。

嘉鱼,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永錾塔吗?

两人走了出来,坐在桃花树的下面,多娇仰起面孔问道,看着耸立在这里最高的地方,几乎直达云霄的塔,这是建立这个国家的祖皇所下令建筑的,永錾,临湖而立,湖曰佛光。

嘉鱼摇头,他不信佛。

侧头待着多娇答她,可是多娇顽皮一笑,将垂在耳边的发丝在手指间绕着,回首道,永鉴塔是个愿。许的愿。

笑意盈盈,一抹粉色的身影就飘飘然的消失在月亮门的后面,拎着嘉鱼的酒。

看着她的离去,嘉鱼只觉得心里平添了些什么,多娇是他的小妹妹,是谈的来的好友,他本以为这应该是一辈子的事情。

只是,总有一日,解语花是要被他人摘折的。

因为她只能是他的妹妹。

从永錾塔的塔顶往下看,佛光湖便是一圈一圈洋溢的七色光彩,是佛前孔雀的翎眼,赤橙黄绿青兰紫,流光溢彩,华贵如斯,孔雀是佛母,是佛的另一双眼睛,鸣叫尖锐,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佛光湖像孔雀的翎,所以晨间的时候便总会响起那声嘶力竭的孔雀鸣声。

嘉鱼倒是极讨厌这样的声音,他贪睡,一日一日睡不醒,旁人都是春困,唯他是秋困,冷手冷脚的攒成一团,弯腰驼背。

妇罗拿她没有办法,实在是难叫,可是又不能不叫,若是误了早课,被责罚下来就不是好玩的事情,林帝在这点上犹为严厉。嘉鱼受过一次罚,下着秋雨的时日里,跪在学堂的外面整整两个时辰,一身淡青衣淋漓成暗紫,等到林帝的气消了,人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罚归罚,终究是小孩子脾性,好了伤疤便忘了痛,仍旧是蜷在被子里面,秋茧一般。

妇罗不想再守在他的床前,看他一口一口的吞着苦药,黄连的味道让脸都皱了起来。只是什么招术都试过,可是一身懒骨的猫,纵是天塌了下来,大底也只是当做被子厚了些罢了。

多娇偶尔有一次没规没矩的便闯了进来,一盆水从头泼到脚,看嘉鱼是不是真的像鱼一般,可以在水漉漉的被子里怡然自得。

自然是不能。

嘉鱼恼了。

多娇却是笑了。

妇罗更是掩着嘴避了出去,为嘉鱼准备换洗的衣裳。

嘉鱼便是愈发的恼火,拂开落在额前的湿发,狠狠看着貌似敛住笑,眼里却仍是晶莹的多娇。

是谁教你这招?

多娇到底是公主。

多娇不答。脸红了红。

嘉鱼见她这样说,便不再问了,只有凤眠吧。

他偶遇过凤眠,除了上课之外,那样的机会其实并不算多,佛光湖畔,一个人立在那里,暗橙的衣外罩了层素白的苏纱,手指在秋海棠的树身之上,满头乌发随意挽着,垂落下几缕来,落了个满额暗影。

凤眠看到了他,便淡淡的笑了。

嘉鱼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有一张艳丽的脸,若不是他总是敛眉,便显得咄咄逼人了些。

嘉鱼有些为多娇难过,他听说妇罗说过,丑妻是宝,反过来说,若是夫君是艳丽的孔雀,那对于妻子来说,则应是大不幸了。他闻的出来,凤眠的身上有兰花酿成的味道,淡然,如雾。多娇若肯与旁人分一斟酒,那便总会有些特别的意义在里面。

头微微的疼了。

当他回过头时,却没有看到多娇的身影。

谁也不敢随意的逃掉早课,纵然是多娇也是一样。

看着那个空下来的位置,嘉鱼觉得心里猛然空了许多,夫子在前面咳了两声,嘉鱼埋着头吐吐舌头,又重新回去之乎者也。

彼蓼萧佤,零露兮湑。既见君子,我心写兮。

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兮,零露瀼瀼。即见君子,为龙为光。

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多娇站在湖边,若秋海棠下的月色,好像转瞬便可不见,嘉鱼心里颤了颤。

她见到嘉鱼过来的身影,回过脸来朝他笑,香溢四处,淡如白兰。

嘉鱼,你可曾知道从永錾塔上便可看到佛眼么。

那又如何?

多娇回眸一笑,见了佛眼,佛便许你一个愿。

嘉鱼皱眉,若是要什么,我帮你,实在不行,父皇会应你的。

生在帝王家,坐拥所有,何必去找那不在所踪的佛,佛自高高在上,佛自笑看众生,佛自然不会去管那红尘俗世琐碎微末。

多娇垂下头,不答。

裙搭在草丛之上,慢慢的踱开,发出唏嗦的声音,嘉鱼看着她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满眼的佛光水色,粼粼,幽幽,阳光之下拖出紫醉金迷。

嘉鱼眯起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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