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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奈德兰河水的大桥。
到了中午时分,众人已行至贺奈城南三十哩之处,而老狼大爷也多少恢复了点精神,虽然看起来他的眼睛还是有点怕光,而且每次鸟儿在附近鸣叫,他便畏缩一下。
“街头有人骑马过来。”希塔说道。
“多少人?”巴瑞克问道。
“两个。”
“大概是一般的旅行者。”宝姨说道。
那两人拐过路弯,一看到众人,便停了下来;然后他们讲了一会儿的话,才继续走上来,这态度未免有点令人纳闷。这个双人组合不大寻常。那男子穿的是绿色的特奈隼长衫,而这种服饰是不适合骑马的;他的额头很高,头发则仔细地梳上来,以盖过秃顶;这人很瘦,两耳从头侧伸出,像两面挡风板似的。那男子的随行旅伴,看来是个小孩子,这孩子穿着连兜帽的旅行用斗篷,脸上绑了一条手巾以避灰尘。
那两人把马转到路旁,而那削瘦的男子则客气地与众人招呼道:“各位日安。”
“嗨!”滑溜回了一声。
“今年暖得真早,是不?”那特奈隼人说道。
“我们也注意到了。”滑溜应和道。
“我在想。”那削瘦男子问道:“您会不会凑巧有多余的水,可以分我们喝一点?”
“当然。”滑溜说道,然后便瞥了嘉瑞安一眼,又朝驮货马那边比了个手势。嘉瑞安下了马,从货包里拿了个皮水袋出来。那个陌生人打开木头塞子,仔细地把皮水袋口擦了干净,然后先把水让给他的旅伴喝;那女孩子解下手巾,以困惑的表情看着那皮水袋子。
“像这样,殿——呃——夫人。”那男子一边解释,一边把皮水袋的尾端举高,然后提着皮水袋的袋口喝了水。
“我懂了。”那女孩子说道。
嘉瑞安仔细地端详那女孩;不知怎的,她的声音很耳熟,而她的脸也好像似曾相识。她的个子虽然很娇小,不过她却不是孩童,而且她那小小的脸庞上,有种骄纵惯了、目中无人的自大感。嘉瑞安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曾在哪儿见过她。
那特奈隼人把皮水袋递给她,那女孩喝了一口,便对水味摆出厌恶的脸色。她的头发是紫黑色的,不过她斗篷领子上有些微的黑渍,显见那并非她天然的发色。
“多谢了,吉博司。”她喝了水之后,谢过那男子,又转而对滑溜说道:“多谢了,大人。”
嘉瑞安眯了一下眼睛,因为他心里刹时起了个要命的疑惑。
“你们要走远吗?”那瘦子对滑溜问道。
“我们要走的可远了。”滑溜答道。“我是波多克城的雷达克,德斯尼亚生意人,我要带着这些仙达力亚毛料往南走。这天气一暖,贺奈城的毛料价钱就直直落,所以我想去兰奈城碰碰运气;兰奈城在山区,也许天气会比较冷一点。”
“那么您可走错路了。”那陌生人说道:“如果要到兰奈城,就该走往东的那一条路。”
“我之前在那条路上碰过麻烦。”滑溜顺口接道:“拦路的强盗,你知道吧!所以我想还是绕到波伦城再往东比较妥当。”
“那可真是巧呀!”那瘦子对滑溜说道:“我学生跟我就是要到波伦城去。”
“是啊。”滑溜应和道:“真巧。”
“我们何不一块儿走呢?”
滑溜显出碍难答应的神色。
“我倒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好的。”宝姨抢在滑溜拒绝之前先下了定论。
“您的人真好,善心的女士。”那陌生人说道:“我是吉博司教授,皇家科学院院士,我以授课为业。各位也许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过倒说不上来。”滑溜对吉博司说道:“不过这也怪不得,因为我们只是路过贺奈城。”
吉博司显得有点失望。“我看这倒也是。”吉博司说道:“这位是我的学生,莎瑞儿夫人,她父亲是大商人雷登男爵;我这一趟出门,是要送她到波伦城去看亲戚。”
嘉瑞安知道这话信不得。那教授的名字,更加深了嘉瑞安的疑心。
他们又往南走了几哩路,而一路上吉博司兴致勃勃地对滑溜讲个不停;吉博司一谈起自己渊博的学问,就没完没了,又不断地提起诸多听来像是有头有脸的人士,说他们怎么仰慕他的评断。不过烦归烦,,这人看来倒无害。他的学生与宝姨并 而骑,很少讲话。
“我想我们也该停下来吃点东西了。”宝姨宣布道。“您与令高徒可愿意与我们一起用餐,吉博司教授?我们有很多吃的。”
“您的慷慨令我们折服。”那教授说道:“我们再乐意也不过了。”
一行人在一条小桥附近停了下来;那桥横过小溪,溪边长着茂密的柳树,离大路也不远。杜倪克升了火,宝姨则开始把锅盆壶瓢卸下来。
吉博司教授的学生坐在马上等着,吉博司教授则是一下马就过去扶她下马。溪边的草地稍微有点湿,那女孩冷冷地看了一眼,便以帝王之姿睥睨着嘉瑞安,叫唤道:“喂!你,去替我舀一杯清水。”
“小溪就在那里。”嘉瑞安指着小溪道。
那女孩怒视着嘉瑞安。“但是地上都是泥巴。”她反驳道。
“确实如此,不是吗?”嘉瑞安应和道,然后便刻意地转身背对着她,并走过去帮宝姨做饭。
“宝姨。”嘉瑞安在内心争辩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口叫道。
“什么事,亲爱的?”
“我认为那个什么莎瑞儿夫人的名号,其实是个幌子。”
“哦?”
“我还不是很确定,但是我想她就是瑟琳娜公主——就是我们昨天在皇宫里碰到的那个人。”
“是啊,亲爱的;这我晓得。”
“你晓得?”
“当然了。能不能麻烦你把盐递给我?”
“让她跟我们一起走,不是很危险吗?”
“倒不见得。”宝姨说道:“这我还应付得来。”
“她这人派头是不是太大了?”
“亲爱的,凡是皇家公主,派头都很大。”
这一餐嘉瑞安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那位小客人却露出嫌菜难吃的神情;用过餐之后,吉博司便提起了显然他打从一遇见众人,就闷在心里的那个话题。“虽然军团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出外行路总不是完全安全。”那男子不厌其烦地说道:“所以落单旅行,实在算不得上策,可是莎瑞儿夫人又被托付给我照顾;既然我有照顾她的职责,我不免想到,也许我们能与诸位同行。我们绝不烦扰各位,而且我也很乐意支付吃食的费用。”
滑溜立刻瞄了宝姨一眼。
“那当然好了。”宝姨说道。
滑溜大吃一惊。
“我倒出不出有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同行的理由。”宝姨继续说道:“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都一样。”
滑溜耸耸肩。“你说了算。”
嘉瑞安知道这个主意绝对错得离谱,而且严重到几乎与大灾难无异。吉博司不是什么好旅伴,而他那个学生则露出各种惹人厌烦的征兆,而且迅速恶化至令人无可忍受的地步。她显然是给人无微不至地服侍惯了,而且她在差遣人做这做那的时候,可能根本不经大脑;不过差遣毕竟是差遣,而嘉瑞安马上就领悟到,在这一群人里面,看来她最可能差遣得到的人,就是他自己。嘉瑞安起身,走到柳树丛的另一端。
柳树丛再过去,便是在春天的阳光中,露出淡淡绿意的田野,而天上则躺着几朵懒懒的白云。嘉瑞安靠在树干上,眼里虽盯着田野,心里却飘到别的地方。不管他们这位小客人是什么身分,他才不要伺候别人;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一开始就牢牢地立下这个原则,以免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你莫非是失了神了,宝佳娜?”嘉瑞安听见树后某处传来老狼大爷的声音。“现在朗波伦大概已经指派特奈隼所有的军团兵来找她了。”
“我自有盘算。”宝姨对老狼大爷说道:“这你别插手;我自有安排,不至于让那些军团兵烦到我们。”
“我可没那个时间哄她。”那老人说道:“很抱歉,宝佳娜,但是那孩子一定会变成彻彻底底的小妖怪。她对她父亲那个样子,你也是看到了的。”
“要把她的坏习惯改掉,又不是什么难事。”宝姨不在意地说道。
“直接跳过这一点,找人把她送回贺奈城,不是比较简单吗?”
“她已经逃脱了一次。”宝姨答道:“一旦我们把她送回去,她一定会再次脱逃。所以我才说,把这位公主殿下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有需要的时候,就能马上派上用场,这样才安心哩!如果那个时机来临的时候,我还得到天涯海角去寻找她的踪影,那就不妙了。”
老狼叹了一口气。“随你的意思吧,宝佳娜。”
“本当如此。”
“不过有一点,你得让那臭小子离我远一点。”老狼说道:“我一碰上她就一肚子火。别的人知道她是谁吗?”
“嘉瑞安知道。”
“嘉瑞安?真想不到。”
“不会吧!”宝姨说道:“别光看他外表,他可是很聪明的。”
嘉瑞安已经倍感困惑的心里,又新添了一种情绪。宝姨显然对瑟琳娜维护有加;嘉瑞安觉得心头像是被划过一刀似的。嘉瑞安不无羞愧地了解到,原来自己是在忌妒那女孩子受到宝姨的关照。
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更加证明嘉瑞安的忧惧确有先见之明。自从有次嘉瑞安不经意地在公主面前提到,以前他在富洛达农场上的身分是厨房里的洗碗帮手之后,她便无情地以此为由,一天到晚差遣嘉瑞安去做上百件笨得不可理喻的杂事;更糟的是,每次嘉瑞安想要抗拒,宝姨便坚定地提醒嘉瑞安要多注意礼貌。嘉瑞安很快地便了解到这里面的运作规则。
那公主在随众人南行时,编了一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