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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中,我发现维尔也是住在普王市。她又把我介绍给了琳达和戴安——两位坐在我右边的女士,她的邻居。今晚从普王市来的就是我们四个,其中戴安是民主党的积极分子,曾经为其他候选人助选过,所以对义工活动很熟悉。基本上,义工的职责就是去动员人们投票。据她介绍,大概只有一半的公民会去投票。如果能把大众动员起来,就能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但问题是,共和党也在行动,这里本就是共和党占优势的地区,布什又非常重视宾州,上任以来已经访问过宾州28次,在美国所有州里是最多的。“他简直就是住在宾州了。”有个人忿忿不平地说。这里的人对布什不用说都是深恶痛绝。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直接说“他”。只要一开口,听到批评了,肯定就是冲着布什去的。
她们对我的自由党人和国际主义战士的身份也很感兴趣。维尔问我,为什么会成为自由党人。我说,就个人事务而言,自由党和民主党的观点基本类似,就是反对国家干预个人生活,个人不论性别、种族、国籍、性取向,都应当享有完全平等的权利。就经济事务而言,我认为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往往适得其反。在这方面,她们显然不同意。于是我祭出了一样法宝:我是从中国来的,成长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换的年代,我亲眼目睹了国家干预对经济所造成的束缚和损坏,也亲眼目睹了个人在为自己的经济前途奋斗时所能迸发出来的巨大潜力。因此,我主张由市场来主导经济,国家的干预越少越好。至于社会福利、医疗保险等方面,大概是由于我来自中国吧,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美国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哪位民主党人不服,请赞助我一张去瑞典的机票,也许我去参观学习后就又皈依左派了),尤其在媒体上,更几乎是三分天下有其二,所以不觉得平等是个紧迫的话题。
8点45分左右,活动的主持人凯丽站起来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请各组的协调人来总结一下今晚的讨论结果,然后大家可以继续在这里讨论,也可以回家。”
第一个发言的是宣传组。英文名叫propagandateam,我对这个名字有些吃惊,因为我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propaganda在英文里是个不好的词,主要是用来指别有用心的、经常扭曲事实的宣传,常用于纳粹德国、前苏联等。这个组的协调人站起来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调调:“印象即真相(perceptionisreality)。”顿时让我对他们的印象(perception)很差。还好,他们的主张没有那么不择手段,主要的一条,是希望给本地的民众造成一个印象:民主党人仍然在活动,克里可以赢得选举!因为这里是共和党人占优势的地区,为了防止一些选民习惯性地投票给共和党人,他们要求大家广泛活动,多在公众场面出现,多在媒体发出自己的声音,多佩戴使用克里的宣传徽章、汽车贴纸之类,使人们相信,民主党将在这一带压倒共和党。另外,他们鼓励大家多读书,并列举了一些连我都没听说过的大书,希望大家读后互相交流,用理论来武装自己。
随后发言的就是我们义工组了。那个看上去非常年青的小伙子马修站起来说:“今年我只有16岁,但我从小就是个忠心的民主党人。我还不能投票,但我可以做义工。4年前,布什从戈尔手里偷走了选举,今年,是该他偿还的时候了!我们必须为此努力工作,劝说你的朋友、你的邻居出来登记,出来投票。我们可以给周围的人发Email,每个人发给30个人,这30个人中,每人再发给30个人,4轮下来,就是8万人!不要小看你自己的力量,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出贡献!”
他不像是在总结工作,倒像是在演讲,不但声音铿锵激昂,而且手势坚决,在说到“你”的时候还伸出右手食指来用力地点向听众。现在正好是影片《阿拉莫》的档期,这是一部爱国影片,讲的是19世纪美国人和墨西哥人在阿拉莫的一场血战,相当于中国的台儿庄战役吧。马修继续说道:“现在,人们都在说:要记住阿拉莫。那么,我要说,要记住佛罗里达。4年前,布什让我们记住了佛罗里达。今年,我们不会让佛罗里达的事情再重演!”
大家纷纷鼓掌,互相说,16岁的小孩,有如此表现,真是令人惊异。有人喊:“你应该去选总统!”马修兴奋地说:“yeah!也许在2024年,我将出来竞选美国总统!”
不过我不喜欢他的表现。也许和我的中国背景有关吧,我不欣赏过激的言论和举止。这些我已经见得多了。政治并不崇高,只不过是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的最佳方案而已。安上个崇高的目的,做慷慨激昂的演讲,号召民众为了某个伟大目标而奋斗,这都让我敬而远之。这大概也是我成为自由党人的最主要的心理原因吧。我认为,政治应当是平和的、妥协的、切实的。
第二部分 2004年第15节 克里支持者聚会(2)
劳拉也代表媒体应对组发了言,不过她们这个组很弱,只有“两个半到三个半”人,其中的“半个人”就是她自己,因为她其实对做义工更感兴趣。她更多地是在介绍本组的工作,希望能从其他组挖上几个人过来。可惜却没有任何反应。凯丽说,那看来我们这个组必须和其他组合并。
接下来是媒体组和筹款组的发言,很快就变成了这两个组的聊天,我没有听到什么要点。
总结完毕后,我和维尔、琳达、戴安互相留了电话和Email,简单地谈了些以后的计划,便各自回家了。
总的来说,参加这个活动的感觉和在自由党内是很不相同的。首先,他们的人可真多,让我这个习惯于小党活动的人大开眼界,这下算见识到大党的场面了。其次,他们的人口构成和自由党完全不同,大部分是妇女,占了三分之二以上,其中又有一半以上是老年退休妇女或家庭主妇,还在工作的好像不多。男性中也是小的小(除了马修外,还有个18岁的小孩),老的老,像我这个年纪的不多。自由党每次开会,都是清一色的青壮年工作男性,而且大多从事工程类或其他需要受过高等教育的工作。两党唯一相似的是,都是满眼的白人,一个黑人、西班牙裔都没有,我在两处都是唯一的非白人,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居民本来就是以白人为主吧。
因此,自由党开会,有一种小范围交流的感觉,所有的人我都认识,感觉比较放松,而且大都逻辑清晰、筹事周密。这次民主党的聚会我觉得就有些闹哄哄的,可能是人太多了,而且很多人说不到要点,让我听了半天不知所云。希望以后大家变熟了,能够好些。
11月14日附记
“你为什么会成为自由党人?”这个问题,不光是你想知道,在我参加克里竞选活动的过程中,也不断地有人问我。我想很多读者大概也有此疑问,在这里简单地说一下我成为一个自由党人的过程,也就是如何自我思想解放的过程。
自由党的英文是Libertarian,词根是Liberty(自由)。我当初看到这个词时,第一反应却是“解放党”,因为我在初中最先学到的单词之一就是“解放(Liberation)”。显然,“解放”和“自由”密切相关,尤其在思想上,一个人只有从各种束缚中解放出来后,才能达到自由。美国人有句半开玩笑的话:大学里学到的错误观念,要在毕业后花五年才能完全消除。从出生开始,我们就被铺天盖地的主流舆论和传统思想重重包围。小时候,我相信书本和教师说的一切。我还记得在上初中时,一次广播里放国际新闻,我听了之后为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低潮而忧心忡忡。
到了高三,我班上有个同学要出国了,拿了个同学录请大家留言,其中有一项是偶像。我前面的人填了里杰卡尔德,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的偶像是谁,最后大笔一挥,填了“毛泽东”。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去一个亲戚家做客,在他家的书橱上看到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拿起来一翻,居然就津津有味地看完了。那时我已经比初中有进步,知道其社会科学部分的不足之处,不过自然哲学部分却仍然令我大为折服。大学一年级时,我在日记里写下:我这辈子的奋斗目标,依次是祖国、真理、我。
到大学毕业时,祖国已经被排在真理之后了。这个转变很容易,一方面,我见闻日多,自然就看出以往所受的爱国主义教育有愚民之嫌。我依然爱国,但不是出于课本上的那些可笑的爱国理由,而是出于对个人价值的确信。很显然,一个人如果爱自己,也就会爱国,如此自然的情感,竟然也会被拿来大做文章,不能不让我倒胃。
另一方面,如果一个人的爱国主义不是建立狭隘的民族诉求上,而是建立在个人价值的基础上,那么一个顺理成章的结论就是,全世界人类福祗相连,各国的国家利益,归根到底是一致的。凡欲通过对外扩张、打击别国来为本国谋利益的,最终无不反受其害。夺取生存空间的德国、输出革命的苏联、在中东翻云覆雨的美国,皆为明证。二战时谋刺希特勒的德国军官,比沙场捐躯的党卫军更懂得爱国的真义。祖国这个奋斗目标可以被真理所容纳——这个真理,已不仅指世界的客观规律,而是包括社会公义的泛称。
真理观的动摇,发生在出国后。美国有很多华人基督徒,我也被拉去参加过很多次他们的聚会。甫一接触耶稣,我便大为倾倒:不意世上竟有此等人!立刻成了个“文化基督徒”,即认同基督教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