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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震怒喝一声:“火箭手——”随着他叫喊。前面地强弩便退下,后排的火箭手早已准备多时,无数的火箭齐射出去,将对方那寥寥数支火箭压下。百余名黑衣人或被箭矢射中,或被大火燃着了衣衫。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凄厉惨叫不绝于耳。
这些黑衣人甚是强悍,身中数箭。依然自顾点燃身上捆绑的火药,喊着口号往前冲,行不了几步便引线燃尽,血肉横飞,爆炸声浪将将士们的脸孔都烤的炽热,
秦仙儿虽然号称是杀人无数的魔女,看了眼前的情形也大为心惊,摇头叹道:“如此多的死士,他是怎么训练出来地?!”
林晚荣摊摊手苦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很怕死的。”
秦小姐笑着白他一眼,钦佩道:“相公,幸亏你想出了引蛇出洞这么一着,若任这些死士潜伏城中,一旦动起手来,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祸患。”
这些死士前赴后继、络绎不绝,眨眼便发动了三波冲锋,留下百余具尸体,却还没有停止下来地迹象。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头,许震纳闷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明知送死也要冲上来?”
林晚荣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外围两千余人马,内里还有几百死士,就像潮水一样往前冲,不像是官军在剿匪,反倒似是土匪在围剿官军。
“不管了。”见对手疲态尽显,士气有所松动,林晚荣大手一挥:“许震,冲锋——”
“得令!”许震翻身上马,手中长刀挥舞:“兄弟们,擒贼立功的时候到了。跟我杀啊——”
“杀——”蹄声嘀嗒,蓄势已待的数千大军,像是泄开闸门的洪水,奔涌而出,争先恐后地往敌群冲去。许震一马当先,长刀挥舞,眨眼便有两名黑衣人身首异处。原本埋伏在四周的官军,见许震发出了号令,即刻冲杀而出,漫山遍野的官军,如风卷狂沙般,将剩余地黑衣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许震发动号令的同时,官军也对外围的二时发动了总攻,沙场上喊杀震天,处处都是官兵的身影。
“相公,怎么还不见那正主出现?”战场形势杂乱,处处都是硝烟,秦仙儿等的有些焦急,娇声问道。
林晚荣不答她话,目光如电,不断在对面营中打量着。只可惜这些死士皆是黑纱蒙面,看不清相貌。不过以诚王的身份,绝不可能与这些死士为伍的。他拼命的引大军围杀,到底是为什么?
官道上地官军似是潮水汹涌,越聚越多,剩余的黑衣人早已溃不成军,再有片刻功夫便可将他们彻底消灭。许震杀的正痛快,却听林大人一声大吼:“鸣金!”
鸣金?再有盏茶功夫就结束战斗了,怎能在这个时候收兵?秦仙儿不解的看他一眼:“相公,为什么不打了?!”
林晚荣嘿嘿道:“现在不打,待会儿可以接着打嘛!仙儿,你见过抓鱼没有?相公给你抓条大的!许震听令——”
“末将在!”许震早已策马赶回,闻听林将军吩咐,急急双手抱拳。
林晚荣神色严肃:“着所有官军人马即刻停止攻击,所有人马停留远处,谁也不准擅动,违者处斩!”
“是!”许震急急将林大人命令传了下去。所有参加攻击的官军,甭管是站着的、躺着的、跑着的,立即收缩队形,停留在远处不敢乱动。烈火硝烟,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声不绝于耳,双方却再无一人敢擅动,刀枪拿在手中,战马不见嘶鸣,喧嚣的战场,转眼间便似静止了一般。诸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林大人要干什么。
叫过许震,压低了声音道:“小许,你手下的将领,你都认识么?”
许震急忙点头:“那是自然。将军有何吩咐。”
林晚荣脸色严肃:“传令下去,着所有将领立即清点军中人数,并留意各部周边情形,一旦遇有陌生面孔和队伍,火速报上。”
许震迟疑了一会儿,忽地惊道:“将军,你是怀疑有人混进了咱们军中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我估摸他没这胆量。”林大人哼了一声:“小许,你刚才问的很好,这些死士,明明知道打不过,为何要拼命来送死呢?”
许震摇了摇头,林晚荣嘿嘿道:“很简单,他们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给他们的主子制造可乘之机。你想想,这么多官兵一起出动,若有人穿上官军的衣服,趁兵荒马乱中偷偷溜了出去,你能察觉么?”
有道理,许震听得眼中亮光连闪:“林将军,你的意思是,那大鱼,现在就隐身我们军中?”
“应该如此了。”林晚荣淡淡道:“要不然,他手下的这些精英,不就白白牺牲了么?”
许震欣喜的大叫一声:“好,末将这就去办。”他叫过几个传令兵,密密嘱咐了几句,传令兵分头而去,动作迅捷。
场中的大军滞留在原处,这样不攻也不撤的,谁也不知道林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许震手下几个将领得了消息,早已暗中清查起本队人马,同时又留意身旁左右。队伍里稍有些喧哗,过不了一会儿。却都安静下来了。
林晚荣等了一会儿,传令兵一个个折返,直到最后一人回来,禀报的消息仍是不见异常。
奇怪。莫非是我猜错了?!林晚荣坐在轮椅上默默沉思,秦仙儿和许震皆不敢打扰他。
“许震,你确认所有队伍都查过了?”林晚荣忽地抬起头,神色坚定的问道。
许震正要点头,猛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糟糕,我们这大营还没查过——”
大营?那不就是我在地这地方,林大人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喝一声:“快些清查!快——”
话音未落,便听远处传来一声震天的大笑:“好一个林三。好一式以静制动!果真是妙计无穷,孤王算是落进了你的圈套啊!”
诚王?诸人大骇,急忙朝远处望去。只见大营入口处当前立着一人,那人头戴金盔,身着白色甲袍,脚蹬步云战靴,修长眉毛。脸型方正,神色雍容,不是诚王还有谁来?他身后足有二三百人马。皆都改着了官兵服饰,正紧紧拥在诚王身后。
数不清的官军一拥而上,将这二百余人连同诚王,团团围在了其中,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要将他拿住。
望见赵明诚从容不迫地样子,林晚荣也是满心感慨,不管诚王多么奸猾,但论起谋略来。他的确称得上诡计多端、变化万千,要不是林某人多留了个心眼,今天定要被他趁乱冲了出去。
“王爷的胆量也叫小弟好生的钦佩。”林晚荣抱抱拳,这一声佩服却是发自真心:“若不是小弟刚才尿尿时发现这一点,今天王爷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诚王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道:“林三,你还是这么风趣,孤王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只可惜,上天注定我们做不成朋友,孤心里甚是遗憾。”
诚王的确当的上是一方枭雄,他见浑水摸鱼之计被林三识穿、自己深陷重围当中,索性大方亮明身份,这份气势,没有几人能够及上。
林晚荣点头一笑:“王爷,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小弟不敢为难你,只想请你回宫一趟,将所有的事情对皇上解释清楚了,那就万事大吉。到时候王爷要吃肉,要喝酒,小弟请客!”
“回宫?!”诚王微笑起来:“这世界上,最难进的就是皇宫,偏有无数地人向往着那里。孤要跟你回去,我身后的这些兄弟能答应么?”
“誓与王爷共生死!”诚王背后的三百余人同时大喝起来,齐齐拉开衣甲,神情悲壮。这些人腰间绑地火药,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些微的烛火便能燃爆,那是怎样一种场面不难想像。而能在这个时候还留在诚王身边的,都是死士中的死士,其意志绝不用怀疑。
林晚荣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无奈叹道:“王爷,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你和皇上是亲兄弟,只要坐下来谈谈,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他说话地同时,许震早已指挥手下众人,偷偷接上水龙瞄准诚王,准备随时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
诚王飒爽一笑:“皇家事,外人怎知?!林三,如果有一天你走到我这个地步,你会明白我的心境地。”
“呸,呸。”秦仙儿急忙嗔了几口,哼道:“我家相公,怎能与你这乱臣贼子相提并论?他伤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诚王看了她一眼,叹道:“皇上果然好心思,亲身女儿隐藏白莲教中,他都可以隐忍不发。父皇昔年对我说过,为人上者,须绝情欲,只可惜我领会的晚了些,未能学你父皇那般,终致有今日之局,可悲,可叹!”
他神情无比的落寞,长叹中有着许多的感慨。林晚荣笑道:“王爷,这些话儿,你应该和皇上探讨去,你和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那个谁,许震,还不快快扶王爷上轿——”
“得令!”许震一使眼色,他身后的兵马便要拥上,诚王身后的数百死士,个个高举火把,齐齐火目而喝:“谁敢动我家王爷?!”
火把在他们手上,随时都可以将引线点燃,这么多肉弹的威力可是非同小可。
林晚荣长叹了一声,无奈道:“王爷这是何苦呢?这么些火药一起爆炸,很疼的!!换做小弟,肯定受不了!你还是三思吧!”
诚王双眼微闭,淡淡道:“这是弟兄们的心思,孤阻止不得!”
“那就没办法了。”林晚荣双手一摊,满脸的遗憾:“该劝的我都劝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王爷执意要一意孤行,我还能做些什么?许震,叫弟兄们后撤,给王爷留点私人空间。”
官军们缓缓后撤,两方之间,留出一幅巨大的缓冲地带。诚王及身后的三百勇士,就仿佛大海中的孤岛般被隔离起来。
见官军后撤,没有一点要捉活的的意思,诚王神色黯然,脸上阴晴不定。
许震凑在林晚荣身边,双眼紧紧注视着诚王,压低了声音道:“将军,怎地没看见赵康宁?”
林晚荣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