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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数千匹突厥战马在眼前嘶鸣;胡不归兴奋地老脸通红;像切白菜一样宰杀胡人战马;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也叫胡人看看我大华的狠。
“准备——”胡不归眼中凶光闪烁;大手用力挥下:“斩——”
“斩——”数万将士齐齐大喝;五千匹突厥大马长长嘶鸣一声;瞬间便身首异处;冲天的血迹映红了天边的夕阳。
林晚荣跨上马背;看着眼前激情昂扬的将士;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浓浓的责任感。
“走——”他大吼一声;拨转马头;率先前行。几万大军跨身上马;跟随主帅身后;绝尘而去;无数雄壮的身影缓缓消逝在了大漠尘沙深处。。。。。。
五千匹突厥大马身首异处;血迹干涸。在沙雾笼罩的夕阳里;五千颗马首整整齐齐;排成两个令敌人颤抖的滴血大字——“大华”!
第五二二章 严峻的形势
五原一役大胜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至兴庆、朔方、雁门关;长城内外一片欢腾。无数的戍关将士欢欣雀跃、热血沸腾;激动的泪水洒遍垛口炮台。
胡人之祸绵延百年;郁郁沉疴;终在今朝得雪;这扬眉吐气的一刻;大华已经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首战歼敌虽只有四万余人;却是在大华人数战力皆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取得;其战役之经典;足可写入教科书。这是一场里程碑式的胜利;对鼓舞大华民众与将士的士气;意义无比重大。
脚踩炸药;镇守五原;率万余勇士血战突厥;有勇有谋、敢作敢当;林晚荣一战成名;不过几日功夫;他的名字就传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铭刻在了六十万戍关将士的心中。相比之下;昔日剿灭白莲的功劳;则是完全不值一提了。
林晚荣却没有功夫理会这些;此次大战;从山东带出来的精锐损失惨重;无数年轻的将士在他眼前倒下;刺激的他难以安眠。这一路走下去;他发了疯似的练兵;早起晚睡;玩命的程度让胡不归等人也暗暗吃惊。
“徐小姐;你去劝劝将军吧。”落日下;胡不归、高酋、杜修元三人站在徐芷晴身边;凝望着远处林晚荣宽厚的背影;默默叹气。
林晚荣跨在马上;光着臂膀;单手持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脸颊不断滴下。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却毫无觉察。双腿一夹战马;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杀——”
他怒吼一声。手中长刀刷地刺入立起的圆木当中;长长的刀尖戳穿木背;颤颤巍巍抖动。他身后身影雷动;数千匹战马掀起狂沙;骑士们怒吼着;演练沙漠攻势。
徐芷晴幽幽一叹:“他的性子你们不知道么?笑起来比谁都开心;倔起来比石头还硬;谁能劝得了他。”
高酋点头道:“也是啊;以前我与林兄弟说起哪家地小姐长得漂亮;他眼里放的全是亮光。这两天任我怎么说。还千辛万苦弄了几本画册给他;他却怎么都不会笑了。”
“高大哥;你送给将军的是什么画册?”杜修元奇怪道。
高酋嘿嘿笑了几声:“是我祖上秘传的、学习用的画册。林兄弟喜欢的那种!”
林三喜欢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徐小姐轻啐了口;脸颊微赧:“今日合议的时辰到了。高统领;你去请林三到我帐中议事。”
望着徐小姐身影袅袅婀娜远去;杜修元几人这才哈哈大笑。高酋四周望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两位兄弟;你们发觉没有。军师与林兄弟的关系;这两日似乎好转了许多。她没事就到我们营中转。看林兄弟的眼神;那个缠绵啊——又像风儿又像沙!看来我送林兄弟地画册;过不了两天;就要有用武之地了;嘎嘎——”
“用个屁啊!”高酋屁股上挨了一脚;一个声音在他背后笑道:“你送的画册上那些花招;十年前就落伍了;该更新换代了。”
林晚荣光着个膀子站在几人面前;正擦着身上的沙子。他地肌肤和脸庞一样都是健康的小麦色;层层汗珠在黄沙落日中闪着油光;健壮之极。高酋望着他惊叹一声:“好肌;好肉!林兄弟;你这功夫是怎么练成的?教教我!”
林晚荣嘿嘿道:“用沙子洗脸;用砖头搓澡;坚持十年;大事可成!”
高酋翻了个白眼;胡不归和杜修元大乐;笑声与远处战马的啼鸣、将士的厮杀声混在一起;直透云霄而去。
林晚荣跨进中军地时候;日头已沉到大漠深处;营前守卫的将士;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他;齐刷刷向他行礼。这是对强者地信任与尊重;是对血战突厥勇士的最高褒奖。
望着这一张张充满了期冀与兴奋的年轻面孔;想起战死在五原的那些兄弟;林晚荣勉强一笑;默默挥了挥手。
方才踏进中军帐;便听一声豪迈大笑:“好你个林兄弟;打了大胜仗;却两日不露面;怎地;莫不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说话的左丘;拉住他胳膊;笑着不依不饶。
“左大哥说笑了;这功劳本来就是大家的;还用抢么?”林晚荣微微笑道。
今日大帐中来的人不少;左中右三路的统帅副将;足有三十人之多;望见林晚荣进来;人人脸上都有喜色。大华首仗就打得如此漂亮;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地;不仅一洗大华多年颓势;更叫胡人止步五原、不敢冒进;怎不叫人欢乐开颜。
林晚荣这几天受了刺激;躲在大漠里发狠练兵;已经有两天没参加合议;诸人也是五原之后第一次见他;左丘拉住他笑闹几声;帐中气氛甚是欢喜。
徐芷晴偷偷瞥他;只见他盔甲松散;额边头发上还沾着淡淡的细沙;这两日仿佛又晒得黑了些;嘻嘻笑笑中多出了些豪迈之气;与参军前的模样又有不同;仿似两般味道。她抿嘴微笑道:“左大哥;你也莫要逼他了;听说从五原临走之前;林将军将缴获的五千匹突厥战马全都斩首;还摆成‘大华’二字向胡人示威。突厥左王巴德鲁亲临前线;望见这染血的马首阵;顿时暴跳如雷;悬赏一万金;誓要拿住林三。林将军这两日是躲起来练兵了;他是担心不怕死的突厥人在他身上抢金子呢!”
众人快活大笑;掌声雷动。林晚荣瞅她一眼;嘻嘻笑道:“那军师你担不担心呢?!”
徐小姐白他几眼;脸颊染晕;微微转过头去;细如蚊虫的轻嗯了声;甜美之极。
左路副帅于宗才;将他二人微妙的情形看在眼里;脸色顿时煞白。
左丘狠狠拍掌道:“林兄弟;就数你斩马首这手最漂亮;比那五原城里埋火药还要痛快。胡人马背上长大;那战马就是他们的生命;你这一斩;叫那突厥人都胆寒那!我们大华数百年来;缺的就是这个狠字!这几刀下去——痛快;真他娘痛快!”
诸人叙话片刻;信心顿时前所未有的高惩;连那一向沉稳的左丘也是惩红了脸膛;首战大胜的功效可见一斑。
倒是林晚荣心里保持着清醒;突厥人虽是首战折了四万精锐;却还有二十六万人马压在五原城前。这一战;胡人败在骄傲轻敌;又是孤军深入;大华才能突出奇谋;克敌制胜。此战有一定的偶然性;且是不可复制的。随着战事的推进;胡人吃一堑长一智;警惕性提高了许多;再想有这样的大胜;那是难如登天了。
徐芷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待到帐中安静下来;她指着墙上地图;沉声道:“我军现在所处位置;在贺兰山北麓一线;离着五原约有四百里的路程。沿贺兰山峡谷而行;便是兴庆府了;这也是我军的背后倚靠。我们乃是兴庆府前唯一的一道防线。五原之战;虽以我军大胜告终;但胡人主力巴德鲁所部已全军会合于五原城下;仍有二十万之众;且都是突厥精锐。由于我军首战大胜;远远出乎突厥人的意料;突厥国师禄东赞已改变策略;胡人骑兵不再盲突进;而是采取稳扎稳打之势;层层向前推进。我们要再想寻到五原那样的出奇制胜的机会;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徐小姐的一句话;顿叫大帐沉寂了下来。胡人如果戒掉了焦躁冒进;那他们地战力就太可怕了。还有那突厥国师禄东赞。他的聪明机智;早就是人所共知了。
“诸位将军;对于眼下情势;你们怎么看?”徐小姐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掠过帐中诸将;轻声询问道。
严峻的形势摆在眼前;首战大胜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大帐里鸦雀无声;人人都在皱眉沉思。
接下来地仗如何打;这也是林晚荣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以禄东赞的才智;他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突厥人稳扎稳打;行进速度虽然减慢了;但是威势却增加了许多。对大华形成的压力将更加巨大。
“军师;若是我军摆开阵势;与胡人决战。胜算能有多大?”左丘沉思半晌;咬牙问道。
徐小姐轻轻摇头:“单就人数而言;胡人与我军堪堪持平。我军在火器与箭弩方面具有优势;但突厥骑兵个人战力更为强悍。浩瀚大漠;无险可守。若是要决战;我军胜算只怕不到五成。那突厥人恐怕也正盼着此刻。”
决战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易使用;左丘叹了口气。
林晚荣眼睛眨了眨;忽道:“军师;这贺兰山峡谷天然险峻;乃是胡人进军中原的必经之地;若是我们在此峡谷重兵把守;能否截断突厥人南下的路线?”
话声一落;便听有人反对道:“林将军;你打了胜仗也不能骄奢啊。你可知。这贺兰山南北向的大峡谷有两条;叫我们怎么个守法?”
“两条就不能守了么?”林晚荣淡淡一笑:“若照于老弟你这么说;因为贺兰山谷口太多;所以我大华就不能守;唯有放任胡人长驱直入;攻取兴庆府?”
论起口才;于宗才哪是他对手;这番反驳;顿叫于副帅无话可说。
徐芷晴点头道:“两条峡谷;固然可守;只是我们的兵力却要分散了。突厥人可任取一条;集中兵力猛攻;那主动权就要落到他们手里了。”
“徐军师;突厥人南下;这两条峡谷必取其一;不管你愿不愿意;也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为了保卫兴庆府;这两条路口我们都是必须守的。我说地对吗?!”林晚荣眼光灼灼;猛盯着徐小姐的脸颊。
这样盯住我干什么?徐芷晴瞥他几眼;脸颊微红:“不错;此两条峡谷;我军必守。怎地;你要安放炸药再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