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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伊恋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下刀叉,莫庭关切地说道:“怎麽,不合胃口吗?要不要另点菜或者换个地方去吃?”
伊恋对著丰盛的饭菜摇了摇头,“我不饿,你要是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莫庭放下了刀叉,沈下脸道:“你就那麽讨厌我,连陪我吃完这顿饭都不愿意?”
“我跟你说了我还有事!”伊恋耐著性子解释著。
莫庭深深地注视著她,说道:“难道孟海涛在你心目中就那麽重要?”
“是的”伊恋正色道:“既然你知道师兄这个人,你就该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跳舞,一起长大,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有什麽好!”莫庭恨恨地说道。
伊恋猛地站了起来,红著脸大声说道:“不许你这样说师兄,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他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好的!”
莫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姑娘竟会如此直白地向他表达她对孟海涛的感情,伊恋也愣住了,她对海涛的爱,一直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谁知今天被莫庭一激,竟然全都爆发出来了。
莫庭顿了一下,走过去双手压在伊恋的背上,“其实你对孟海涛并不是爱,只是愧疚和同情,因为他出车祸说到底是因为你!”
“不是!”伊恋从莫庭手下挣脱出来,大声嚷道:“我爱师兄,我从小就爱上他了,和那次车祸没有任何关系!”伊恋说著,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莫庭千错万错,有一点却是说对了,海涛的残疾是因为她,从出事到现在,伊恋一直深深的内疚著,并且这种内疚将伴随她整整一生,是她把一个舞蹈天才给毁了,并且使他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莫庭戳到了她的痛处!
看著流泪的伊恋,莫庭突然用力抱住了她,随即粗暴地低头向她的唇上吻去!
“唔!”伊恋惊恐地睁大眼睛,用力的挣扎著。可是莫庭的力气那麽大,她根本推不开他,她把嘴唇抿得紧紧的,莫庭的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舌头碰触到了她的牙齿。她急了,手脚并用奋力推著莫庭,也许是她的坚决使莫庭突然清醒了,他终於放开了伊恋。
伊恋猛的放松下来,跌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著。
莫庭温柔地蹲了下来,用手指请请碰著她因用力挣扎而蓬乱的头发,伊恋惊恐地呜呜的叫著,身子不住地往後缩,她是真的吓坏了,刚才她几乎以为莫庭会强暴了她。
莫庭长长地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西装,裹住伊恋不停颤抖的身子,然後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莫庭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伊恋一个人在包间里抽泣著。没有人来打扰她,不知哭了多久,房间里昏暗了下来,伊恋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看窗外,已经是黄昏了。伊恋站起来,活动著麻木的双腿,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
伊恋回到芭蕾舞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没有再去孟海涛家里,虽然她是那麽的想扑进孟海涛的怀里诉说她的委屈,可是她现在的样子会吓坏了他的。他会去找莫庭拼命!少年时代的孟海涛是为她打过架的,对手是个校外总是纠缠伊恋的小瘪三,为此他还挂了彩,并且被学校通报批评了一次。当伊恋哭著跟他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只是温柔地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什麽时候,只要有人欺负你,我就会找他去拼命。”
伊恋昏沈沈地回到宿舍,意外地看到刘明扬正靠在门口等她。
“你怎麽来了?”伊恋木然地说,掏出钥匙开了门。刘明扬刚和电视台签了约,每个周末都要去录一档舞蹈节目。
刘明扬随著伊恋进了屋,“节目早录完了,我估计你也快回来了,从电视台出来就直接过来等你。”
伊恋懒懒地把自己抛在床上,她的心里很乱,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刘明扬终於但出了伊恋的不对劲,她的头发很乱,脸色苍白,眼睛肿得象一对桃子!“伊恋,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刘明扬急忙问道。
刘明扬一问,伊恋的眼泪又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刘明扬大惊,忙扳起伊恋的身子道:“到底怎麽了?孟海涛欺负你了?”
伊恋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我没有去师兄家,我在路上就被人截走了!”
在刘明扬的追问下,伊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刘明扬恨得咬牙切齿,“莫庭家住在哪里?我找他算帐去!”
伊恋忙拦住他道:“算了,我想他也就是一时昏了头,他已经向我道歉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刘明扬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你是不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伊恋愣了一下,她真的是一整天都忘了吃饭了,刘明扬这一问,她真的觉得饿了,刘明扬忙奔出去,从食堂买来了饭菜,看著伊恋吃了,才放心的笑了。
吃过东西,伊恋觉得好多了,麻木的身体也能感觉到累了,刘明扬看她神色疲倦,坐了一会就走了,伊恋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拉过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孟海涛的高兴落空了。在约定的时间就要到来的时候,伊恋打电话说她不会来了。那时他突然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思念伊恋,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甚至可能就在来他家的路上。在他多日的思念和幻想就要成为现实的时候,她突然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不能来了!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沈进了冰冷的海底,他脸上的光彩全都消失了。他想说话,但喉咙里好象哽住了一块石头,使他开不了口。他努力地深呼吸调整自己,强做笑颜地说不要紧。伊恋又说了什麽,他都不知道了,他只记得自己需要积蓄全身的力量跟她笑著说再见。
放下电话,他觉得头昏极了,脑子里好象有一跟弦绷得紧紧的,砰砰作响。那个散发著诱人香味的披萨还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上,过不了多就,它就会变冷、变硬,鲜豔的色彩也会因材料的变质而腐败变色。孟海涛没有理会那个披萨,他默默的架著拐杖回到卧室,腋下的压痛使走路成为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每走一步,他便会痛一下,他昏沈沈的头脑也会在那一瞬间猛的情形,紧接著,他就会进入更加混沌的状态中,等著下一秒锺再被痛醒。好在从客厅到卧室只有十几步路,走到了床边,他立刻丢掉拐杖,一下子倒了下去。
孟海涛很累了,他很想睡一下。可是脑中闷闷的嗡嗡作响。他痛苦地翻了个身。断肢压在床上,钻心地疼。“都是因为这条腿!”孟海涛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条腿,你不得不告别心爱的芭蕾舞事业,否则,作为伊伊的搭档,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最有资格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啊!可是,你不能跳了,於是你就成了一个包袱,一个累赘,而伊伊旁边的那个位置,只能属於新一代的芭蕾舞王子,那个健康而年轻的刘明扬!
伊伊!孟海涛在心里呼唤著,心痛得不能呼吸。他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了头,也许,伊伊不来是好的,他不必再掩饰他的软弱和绝望。从失去一条腿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他的人生完了,为了守在身边的伊恋,也为了远在国外的父母,他故做坚强,他配合治疗,他去复健,他穿著假肢一步一痛的练习走路。他不想让心爱的宝贝知道自己是个软弱的男人。其实他受不了,失去一条腿和失去伊恋这两样,他都受不了!
孟海涛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那是一瓶安眠药,上次他受伤後,唐医生怕他夜里会痛得睡不著,就给他开了这个东西。因为知道那这种药伤脑又伤胃,孟海涛宁可忍受头痛欲裂的失眠和断肢的疼痛,也绝少动它。现在,他缓缓的拧开药瓶,一下子倒出四颗小小的白色药片,丢到嘴里吞了下去。有一粒药片没有咽下去,在口中融化,苦涩的滋味立刻在整个口腔弥漫开来。孟海涛他枕头压在头上,一阵晕眩过後,他进入了沈沈的睡眠之中。
东方女子大学坐落在喧嚣的市中心,而在校园深处的图书馆,却是一个难得的幽静之所。托娅把图书馆顶层的一个废弃的阅览室租了下来,作为她和她的歌舞团的排练场。这里是一个好地方,整层楼都没什麽人,既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被人打扰,而一出校门就立刻可以重新投入到热火朝天的都市生活中去。
目前排练的这部托娅自编自导并亲自领舞的舞剧,倾注了托娅太多的心血,她有整整九个月的时间谢绝了所有的演出和访问,跑遍了整个内蒙古大草原,和年轻的草原姑娘们生活在一起,循著她少女时代的足迹,编出了这部舞剧。她把他当成是纪念她的青春的作品,是她送给自己的三十岁生日礼物。
托娅是个严肃认真的舞蹈家,进入创作状态以後,她不但要求自己,也要求手下的所有人全情投入,没有周末也没有假日。这样连续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都呈现出疲惫的状态。今天午休的时候,托娅宣布,全组下午放假!姑娘小夥们欢呼著散去了,托娅站在窗边,看著楼下来来往往的年轻学子们,她用一根皮筋把长长的头发束了起来,然後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突然想到,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去看孟海涛了。
托娅有想到就做的性格,三下两下换好了衣服,开车直奔超市,买了许多新鲜的蔬菜和鱼虾。难得今天有空,她要好好做一餐饭给海涛吃。这麽久不见,不知他是不是更瘦了,海涛实在是个让人心痛的弟弟,他那麽善良,那麽优秀,可是上天却残忍地夺去了他的一切。他曾有一双总是含笑的明亮的眸子,可是现在那抹笑意早已被深深的忧伤所取代了。海涛,你的心到底有多苦?托娅低声叹息著。
在孟海涛家楼下等电梯的时候,托娅意外地和拎著一篮水果的陈允相遇了。
“你好啊!”陈允先向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