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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拉巴附近麦西米伦的小庄园比珍妮所能想象的更
美丽,到处是婉蜒的河流,枝丫交错的老树和繁盛的热带
藤蔓及花朵。然而,当第一个礼拜悄悄流逝时,她竟然觉
得心中异常落寞、沮丧。
这儿除了风景如画外,又有哪一点和城市不同呢?触
目所见全是同样的脸孔,同样的餐宴欢乐。只有皇上自己
似乎退缩而严肃,总是和传哲神父,或一位将军躲在密室
谈。他还没有决定要如何做,只是以做梦的态度打发时
间,选几位客人野餐,或是躲在书房里写信;让他的客人
们尽情嘻闹。而珍妮发现,她对这种无止尽的游乐已很厌
倦了。
马克还没有来,她也没接到他只字片语。至于罗明则
永远随侍在侧,每当她一转身就看到他大胆、嘲讽、狡猾
而迷人的样子。他们的朋友开始认为罗明理所当然是珍妮
的护花使者了。现在奥利拉巴附近到处都是外网人和外交
官,都在等待麦西米伦作最后的决定。他会退位吗?还是
照着可怜的嘉娜皇后的想法,不靠法国的支持依旧作墨西
哥的皇上?珍妮心想,如果他被华瑞兹党的气焰吓阻,不
战而退才真傻。可是世事难料,尤其是优柔寡断的麦西米
伦。
玛丽总是唠唠叨叨地要她朋友和她一起参加活动,活
跃一点,快乐一点:“难道你还在想念马克?这是不可能
的。你不是不爱他吗?”
“哦,玛丽,我当然爱马克!不然我干嘛嫁给他?”
“也许是为了名份和安全感吧?”玛丽莽撞地说。看到
珍妮不悦的表情,她语气缓和地说,“哦,珍妮,别这样难
过嘛!我们是来这儿陪表西米伦的,不是吗?你何不让自
己先高兴起来?找个爱人吧,也许对你有益。你看,罗上
校总是陪在你旁边。”
这倒是真的。她越来越担心他的攻势了,他总是抓着
她的手偷吻一下,倾诉他的爱意,并抱怨她冷淡和冷酷。
“美人,你真是为爱而结婚吗?”有一天他们按辔并行时,
他说,”也许雷上尉只是个代替品吧?这就是你冷若冰霜的
原因吗?”
“这话什么意思,上校,你总是说谜语!”她咬着牙恨
怒地看着他,他大笑着。
“你想玛丽托谁把你那封寄给欧雷纳的信发出去?宝
贝,我是唯一和两军有联络的人。别那样瞪着我,信我当
然看了!这附近的年轻庄主都是华瑞兹的支持者,我又怎
么知道不你是间谍呢?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千方百计地探
听你的事。”
“你一一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你打探我的私生活,
究竟想得到什么?”珍妮愤怒地瞪视着他,似乎想用她的眼
光打死他。然而却反而使他发笑,他对她微笑着露出一口
白牙齿。
“你发火啦!我对你的答复是,我只想更了解你。真
的,谁会想到时髦、优雅的佩茜夫人,曾经被盗匪掳为人
质,走遍全国?而最后却感化了这个匪徒,娶她为妻?我
觉得,最有趣的,是你们竟没有共度新婚之夜。”
“别说了!”她喘着气叫着,“你说这番话是想得到什
么?我很清楚过去发生的事,也想努力忘记!”
“全部吗?包括你对你丈夫那份深藏的爱意?”
“你不要提他!你讲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解释我迷恋你的原因。我知道你是个淑女,
那是你的外表给人的感觉。然而在你内心里呢?当我知道
你曾经是个随军女人时,对你更好奇。我问自己,她是否
和她忘我地和着吉普赛舞曲跳舞时一样放纵热情?她能够
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吗?珍妮,你多折磨人!”
她随即用那双大而不解的眼睛睇视他,似乎是第一次
看清他:“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全无顾忌吗?”
“当然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时,我是不怕的。”
她突然猛踢马腹,飞快向前奔去:“我不想再吵了,请
别再跟踪我了!”
但他仍然狂笑着,跟在她后面:“等着瞧吧,狡猾女
人,我们等着瞧!”
于是罗上校和她的关系更近了,而马克仍没出现。
“那天晚上,珍妮一边心不在焉地换装准备赴宴,一边
想着她还能够抵抗这个男人多久。她想着,他一定疯了。
竟会花这么多工夫调查我的事情,只因为他不惯于被人拒
绝。
今晚玛丽由她丈大陪同出席,当珍妮走下张灯结彩的
花园石阶时,她看到罗上校和他们站在一起等候着。他俩
视线相遇时,他露出惯有的很讽刺的微笑。
“珍妮,你有这么热情的护花使者真是幸运!”玛丽高
声叫着,“如果你老是闷闷不乐地等待马克,就太可惜了”
“啊,别提醒我她还有个未婚夫,这太残忍了。”罗明
夸张地叫着,“我相信没有人会和我一样崇拜她。”
他执起她的手,弯身亲吻了好久好久,似乎要烧进她
的肉中,“你会和我跳所有的华尔兹舞吧?”
玛丽和她丈夫在前而领路,他们滑进了舞他。珍妮紧
张时就会喝酒,今晚也喝了很多香摈。当他们共舞时,罗
明把她紧紧拥住,在她耳边低喃细语着。直到她喘不过
气。
“我开始觉得你怕我了,”他低喃着,“或许你并不自觉
吧?我的小宝贝,你比任何女人都具有挑战性,你能否让
我知道,我是否能融化你那颗冷若冰霜的心呢?”
香摈的热力使她心情愉快,她不禁笑起来:“哦,罗上
校!如果我轻易屈服,你不是也很失望吗?这样就不够刺
激了、不是吗?”
“你是暗示你将会屈服吗?或许你只是在玩弄我?”
一丝预感紧攫住她,于是她平静他说:“我以为你只想
玩玩。你知道,你吓住我了。”
他开心地大笑着,捏捏她的腰肢:“这是好现象,小宝
贝,这证明你对我也非无情无意。”
她也不太确定对这个热情、体贴而英俊的追求者是何
感觉。整晚,他都没有离开她身边,而且在皇上要求下,
珍妮踢掉鞋子,在水池边翩然起舞时,仍能感觉到他的目
光——似乎在守望着,等待着。可是除了再次出席下一次
的宴会外,他还想得到什么呢?
当她的表演结束后,他对她表现得殷勤而率直,象个
中世纪武士一样用披肩围住她抱起,任她愤怒地叫骂着:
“罗上校,你疯啦?放我下来,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他的语气竟然很严肃:“今晚,不管你知不知道,你都
是在为我而舞,你知道我的眼光,你的身体在挑逗我、嘲
弄我,向我展示着。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挑战。”
“快放我下来!”她愤怒地挣扎着,但他只是狂笑,“你
知道这对我的名声将造成多大的损害吗?那些客人,还有
我们的朋友都看到你把我抱去,在这……”
她看到他要抱她去那里时,她的声音哽住了。那是他
们骑马时发现的一间小而荒无的别墅。那时他曾满不在乎
地说:“这儿真是作爱的好场所!瞧,屋檐倾颓,月亮射进
来……”
他带她进去,把她放在一张临时做成的沙发上,铺有
垫褥和柔软的丝绸被:“这是特别为可爱而高级的交际花设
置的,小珍妮,你是东方的苏丹王最渴慕的奖赏。”
他脸上决然的表情使她害怕,他开始脱衣了。哦,如
果他的眼睛更深蓝,象暴风雨的天空,他的头发黑如印第
安人就好了!真的,那她就会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中。当
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为何总想到摩斯迪呢?
“小野花,小吉普塞女郎,你太沉默了,别害怕!”他
声音低沉热情地走向她,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摩沙着她的肌
肤,使她的感觉麻木了,不再害羞退缩。她想,他不会再
纠缠我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他,然后一种近乎呜咽的感
觉,使珍妮抛却了顾忌,把自己投入这个坚决、困惑的男
人怀中。当他喘息渐慢,静躺在她身边时,他的反应甚至
更令珍妮惊愕。
“唉,正如我所料,你是个天生的娼妓。珍妮,我一
直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东西,因为你的
身世那么不凡。”
“什么?”她撑起手肘不解地瞪着他看,“你是什么意
思?你有什么毛病啊?”
“我很正常啊!我只是不象一般男人那么容易满足罢
了!真的,”他伸出一只脚压住她使她安静,“小宝贝,我交
往过的女人太多了,我知道一个女人能全心全意地奉献才
是最重要的,这时即使是拥抱也有一种温暖和热情。而今
晚,你的怀中毫无真情,你的舞也是骗人的!”
“哦,”她气愤地喘不过气,“罗上校,你要求的未免太
多了罢!你象战利品一样把我带到这里,而后我屈服了。
你当然不可能从一个妓女的身上得到什么。真的,你的自
负自信让人受个了”!
“我也发现你白白浪费了你的热情和你的潜力,真是
可惜!好了,别想走了——至少我们总可以坦诚相待吧!
嗯?你愿意吗?”
他的脸仍保持一贯嘲讽的微笑看着她,她调过头去。
“哦,我求你,你到底还想得到什么?难道要我再挤出一
点干枯的的感情吗?这就是你要我承认的吗”
“对,我要你对自己承认这个事实,而不是对我!你
并没有爱上雷上尉,否则,你就不会离开墨西哥城,也不
会挑逗我,但你真的爱过吗,你能爱吗?还是你的丈夫已
带走你的心?”
“是的!”她疯狂地吼着,“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如果你
一定要折磨我,我就告诉你,我爱他,我到现在还深爱
他,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吗?”
“也许我早该猜到,有太多线索了。城里半数男人都
为你如痴如狂,而你却只爱一个鬼,难道他真是个鬼吗?
你确定吗?”
她定定地注视他,脸色发白。她突然非常害怕,害怕
他会告诉她恐怖得难以面对的事。
“怎么啦?你的脸好白。你不想知道我要告诉你的好
消息吗?”罗明的声音缓和下来,几乎有丝残忍,“你应该庆
幸我是个心很软的人,我不忍心看一个漂亮的女人受苦。
女士,你准备接受这件令你欣喜的事吧。你的丈大还活
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