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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种动物只值得我们给他的这种待遇。”
斯迪的手落在左轮枪上,狱卒乱了脚步。“回答我的问
题。”斯迪冷冷的说,那人垂下眼。
范上尉不想惹出意外,有些尴尬的说:“我们原来有一
位医生,是我的前任,一位中尉,不过,他发生了一件不
幸的意外。”
“
医官对某些犯人太好了,”一位狱卒偎亵的笑笑,“结
果被他最喜爱的一个杀死了。”
恶劣的记忆一波波袭来。他心知自己在此再待下去,
实在是在玩火,范上尉说得对,这些狱卒因他们从事的脏
事而完全没有人性了。
“我的天,我这身腥一辈子也洗不去了。”他突然说
道。他得考虑同来的二十五人和他们奉命携回的白银,这
是目前他只能想的,不过有一天,他定要自愿请命带领一
些游击队的朋友来清除这座监狱。
他们开始缓缓爬升,回到值得谢天谢地的干净和清凉
之中,雨也停了,他们的回程将能更容易也更快速了。
载着白银而返的回程上,斯迪觉得山里的空气好象永
远吸不够似的,制服已干,夜里寒意也几乎浑然不觉。深
蓝色的天空澄净如洗,几百万颗的星星高挂头顶,显得非
常遥远,他们停在一处由土里涌出的小水泉边饮水,如果
是白天,阳光透过泉边的羊齿植物照在水面上,那或许就
象珍妮的眼睛,一对美丽而且深不可测的碧眼一一一而她的
肌肤摸起来又该是多么温馨呀,等他把白银交上去,他一
定得尽快去见她。他必须跟她解释一一一他记得她曾哭叫着
问他:“难道你就没有瞒着的事?某一些可怕、邪恶到你自
己都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的事?”
现在他什么都可以说了,监狱的事、医官的事一一一记
的,虽然那种恶心的感觉现在已经离他而去。他觉得好自
由一一一大部分的苦涩已随水而逝,腾出更多的空间来容纳
她。他现在可以面对她“不止掌握了他的欲望甚至掌握了
他的心灵”这项事实了。他其实一直是深爱着她的,为何
他要一再的逃避这种无可避免的必然真理呢?
维拉克路士从来不会那么拥挤,港口的本身和外海挤
满等着靠岸的大小船只。
这儿湿热的天气,向为欧洲人所难以忍受,而墨西哥
人则喜欢睡个长长的午觉,一直到太阳西斜才出来活动,
所以窄小而肮脏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
然而还是有些外国人留了下来,他们或是观望的外交
人员,或是仍对他们占有的财产和土地不死心的美国人、
比利时人或奥国人。这儿甚至还有几个新闻记者,他们不
敢深入前线,好歹在这个随时可以抽身而走的港口打探一
些最后的消息。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有的是在等
回家的船,有的是在等仍在战场上的亲人的消息。
一星期前抵达维拉克路士的珍妮,仍在等“洋基淑女
号”通过海关和疫病局的检查之后进港来。如今,她急于
离开的情绪和准备,更因深深的绝望和沮丧变得连分秒都
不愿稍待了。
她恨这个城市!一大堆方形的西班牙式建筑,红色的
瓦、搂空的黑铁栏杆,窄小污秽的街道和小巷。海边则有
许多随大西洋的水而变形的沙丘及也被迫得歪歪斜斜的棕
榈树。这儿连夜里都闷热不堪,难怪这儿被称为“热带”真
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挑这种地方居住?
“我讨厌这里!我等不及的想赶快离开!”她每天早上
起床去找船务公司时都这样的自言自语一番,可是每天得
到的消息还是一样。
“有的船比我们先到,‘洋基淑女号’也只好排队等着
呀。别担心吧,夫人,没有你我们不会走的。她问他是否
可以先行上船,他遗憾的摇着头。“恐怕不行,夫人,这儿
有各种规定。再说,外海风浪那么大,乘小船出去绝对没
有活命的希望。”
她只好等啦,大部分的时间,她都躲在好不容易在家
褴褛小旅店楼上租的房间中,可是因为下面巷子的味道太
过可怕,她连窗子都不敢打开。幸好旅店有座小小的中庭
花园,廊下散着并不相配的桌椅,太阳不直射,而棕榈树
又能捎来一丝微风时,那儿就是天堂了。她要了一杯橙
汁,并且依例提醒待者必须要使用开水。
有时在特别晴朗的天气里,白雪覆顶的奥瑞兹山峰便
在阳光照射下发光,她会想起那山脚下的一个小城和那些
欢乐的日子,那些她在池边为皇上而舞、自己像蝴蝶一样
摘取生命表面之欢乐的日子。动人的爱情,英俊的罗明。
她想起运用魔法使她忘了斯迪,以及老沙所说被华瑞
兹派的军队“像老鼠一样的捉住”的法军。多久以前的事
了?所有这些人的结果如何了呢?
珍妮在此地已遇上一些认识的或在舞会上似乎见过的
人,无聊中她渐渐加入了他们,和他们共同驱遣漫漫的长
夜及源自等待的低潮和紧张。他们经常谈起华瑞兹党,她
一听到就皱眉,不过谁也不可能想到会是亲王夫人密友,
一位法网上尉的未婚妻,而后是罗明上校之情妇的她,是
他们所害怕的华瑞兹党人的妻子。
她如何才能不再想念斯迪呢?不知他那天一大早无情
的离她而去是去了那里?现在又是在那里?与狄雅士将军
的军队驻守在朴布拉?他看过她留下的长信吗?
每当海水映出天空那大胆又深沉的蓝色时,她就想起
他的眼睛。那儿有时因为热情而燃着火焰,可是却也能在
他生气时变成青玉一样冰冷的东西。她想看书,他的脸就
出现在书页上追捕着她。她多喜爱他的黑发缠绕在手指
的感觉呀!她清晰的记得那张严厉的脸在他露出真心的
笑时软化下来,颊上的笑纹与眼中跳跃的光使得他突然变
得年轻亲切。他可会想起她?他可会思念她?
他要的一直就只是个偶尔供他淫欲的床伴,但我再也
忍受不下去了。这个方法最好,若他要我,让他来找我。
她不让自己再沉溺在无意义的等待和不可能的希望中。他
不爱她,而且从来就没有爱过,是她自己太笨太痴,硬要
在他纯粹出于欲望的言行中找出什么别的含意。我再也不
要拿自己的头往墙壁上撞了,她坚定的告诉自己。不过她
的旧朋友们都忙不迭的指出可爱的佩茜夫人不似往日那般
快乐,她苍白而疲备的面容像一直没有睡好,而且她经常
有瑟缩和失神的表情。被人问得烦不胜烦以后,珍妮鼓起
兴致对美国籍的包太太那急切的好奇的问话有点反应…
包太太是位寡妇,偕伴由波士顿来此旅行,她不懂西
班牙语,看见珍妮熟练的指挥旅店的女仆时,马上就堆起
了笑容,好奇的问道:“噢,亲爱的一…一原谅我冒昧打扰
你,不过你一定是欧洲来的吧?你会说英语吗?”
珍妮忍住笑,承认她会。从那时起,包太太就独占了
她,打断了许多也有此意的绅士们的觊觎之心。她毫不为
自己的好奇而不好意思,问了珍妮许多问题,尤其在发现
佩茜夫人同时也是白威廉参议员的女儿时,更是以她的监
识人自居。她的先夫在世时,他们会在某个社交场合见过
白参议员,真是巧合呀!更巧的是,包夫人也是“洋基淑
女号”上的乘客,她打算去旧金山探望儿子和媳妇。她承
认花了好大一笔钱,才雇到小舟送她上岸的,她晕船晕得
好厉害,陪她旅行的女伴更是,因此对她毫无用处!她想
既有机会看看墨西哥,为什么要待在船上受难,尤其现在
正是这紧张刺激的时刻。
包太太虽然抱怨船上不好,但对现在被迫居住的三
流旅店”更是厌恶之极,批评得一无是处,尤其这种热天
气,简直叫人难以忍受。不过,她还是住了下来,并对珍
妮的朋友和崇拜者产生了兴趣,而且想了解麦西米伦与皇
后的济花宫时的一切以及在墨西哥城的欢乐生活。
这些旧识新交常在傍晚时分在旅店的中庭吃饭喝酒
聊天玩牌,有时也雇支墨西哥乐队来提供一些音乐,他们
经常恳求珍妮跳舞,可是她一直愤怒的摇头拒绝。
一个星期五晚上,在听到“洋基淑女号”将在下星期进
港的消息后,珍妮终于答应了他们的恳求。这一夜意外的
清明,甚至还有一轮满月与火把相互辉映。乐师们奏着
“白鸽”和一些忧郁的曲子,为了增加气氛,他们把酒也冰
了一下。珍妮喝了不少,想藉此维持表面的愉快,她一直
在想一一一下星期!我下星期就要离开了,突然间,墨西哥
竟比她从未谋面的加州更像她的家了。不知老沙是否把她
小小的家好好的照顾着,小玛丽呢?是不是又长胖了些
呢?想起这些她突然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下了。
“珍妮,为我们跳一支舞好吗?我们能愉快相聚的日
子已经不多了!”有人恳求道。
“求求你,珍妮,这该是多大的荣幸!”
连包太太也加入了。“珍妮,让我们分享,如果你为皇
帝跳过舞,一定很棒的!”
“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夫人,这儿除了我们外根本
没有别人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珍妮不置可否的说,其它人则一
直向她敬酒。
“如果你不肯为我们跳,何不假装正为爱人而舞?”
“噢,好吧!”她终于嚷道,“至少让他们演奏一些比较
快活的曲子吧!”跳个舞免得他们再来烦她吧!她不理会他
们既惊讶又高兴的眼光喝下手中整怀的酒,同时踢掉了鞋
子。就当是向墨西哥以及它会为她带来的欢笑和记忆说声
再见吧!
乐师在金钱的鼓动下,一把小提琴和两把吉他开始演
奏节奏疯狂的吉普赛音乐。
傲然走进中庭的珍妮,不顾乐师们讶异的眼光开始弹
动她的手指,旋律开始流入她的体内,放松了她的肌肉。
使她的血液奔流,她开始舞动了起来。
连侍者和女仆都出来看了,不过她根本不予理会,她
是为了自己、为了墨西哥、为了那份失去的爱而舞。旅店
的住客听见拍手和呼叫的声音,纷纷探头出来张望;一个
把舞跳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