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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就不一样了,他为人忠厚老实,只求一步一脚印地实践自己未来的梦想——当一名流行歌曲的作曲家。
这天晚上,阿风就是去拜访井上良成,希望对方能听听他重新诠释由井上良成填词的曲子。
其实阿风之前也曾请井上良成试听过他做的曲子,但是井上良成认为他的音乐太新潮、也太前卫了。毕竟当时流行歌曲的主流仍是演歌,就算历经战争,它还是长存于每个日本人的心中。
阿风一方面认为井上良成的思想太过老旧保守,另一方面也觉得对方很率直、敦厚。他最佩服井上良成的一点,就是井上良成始终认为人活着就要不停地接受改变,他的年轻妻子也持有相同的意见,所以夫妻俩时常鼓励阿风。
迈阿密阿雅——原田雅实的想法就跟阿风截然不同。他虽然也意识到“发怒的海盗”正面临解散的危机,但他却不担心。如果乐团真的解散的话,他或许会决定转业。
阿雅毕业于电气技术学校,离开校门之后便在电器行上班,而且一直对电器用品非常有兴趣,他曾经工作过的电器行,至今都还很希望他能回去帮忙。
两人在恶劣的天气下来到井上良成位于市谷的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并上良成今天正好录完新曲,心情十分愉快,就提议大家一起摸八圈。
阿风虽然很希望对方能先听一听他的新曲,可是又不好意思坚持己见,只好陪他们夫妻俩打麻将,不知不觉就打到大半夜,连最后一班电车也赶不上。
“就在我们这儿住一晚吧!你带来的新曲我明天再好好的听一听。”
结果两人只好在井上良成的家住上一晚,直到隔天早上七点左右,井上太太起床后无意间翻开报纸,忽然大惊失色地叫道:
“阿风、阿雅,快起床啊!你们的朋友阿敏被杀了,他的脑袋还被人挂在医院坡的上吊之家哩!”
尽管那天早报报导得并不详尽,但是阿敏遇害身亡却已是不争的事实。
“总之,你们两人立刻回家,说不定警方会派人到你们那儿去做一些查证的工作。不过你们别害怕,我们夫妇两人可以证明你们俩昨晚在我们这里过夜,对了,不知道阿敏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井上良成皱着眉头寻找其他报纸的报导,却遍寻不着比较详尽的内容。
阿风和阿雅只好听从井上良成的忠告,一起回到往处。
只见品川警局的两名刑警已经在那儿等候他们了,一行人立刻启程前往搜查本部——高轮警局。
疑云重重
阿风首先被叫进侦讯室,由于他蓄着一头长发,整张脸都埋在胡子里,在负责侦讯工作的真田警官眼里,就像是凶神恶煞一般。
幸好真田警官跟阿风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便发现他是个温和、善良的青年,因此对他的怀疑跟着减少许多。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也在一旁共同侦讯,加纳刑警则负责做笔录。
“刚才你说昨天晚上住在外面,请问是住在什么地方?”
阿风立刻照实回答,而且井上良成的名字也够响亮,在场的人无一不晓,因此省下不少口舌。
“原来如此,那么你怎么知道警方会找你来这儿呢?”
“其实是因为看了今天早上的早报,所以才……”
“那么我再问你,十八日晚上你在哪里?”
“嗯,那天晚上,阿敏……”
阿风语气有些激动,但是他很快便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也是住在井上良成的家里。”
“你经常去井上先生的家吗?”
真田警官的声音里充满强烈的质疑。阿风大概也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提出自己最近的“心路历程”作为辩解。
“那天晚上的事我记得非常清楚,大伙儿一直在‘蒙那密’等车库的门打开,可是直到八点半左右,仍然不见阿敏他们夫妻俩的踪影。”
“等一等,你说的‘大伙儿’是指哪些人?”
“鼓手阿哲、吹萨克斯风的阿雅……就是刚才跟我一起来这里的男子。还有吉他手吉泽平吉,以及见习生加藤谦三、我,一共是五个人。”
“嗯,接下来呢?”
“由于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怪事,大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阿哲还一脸不高兴地回去了。”
“佐川哲也不高兴地回去了?”
“遇到这种事任何人都会不高兴的,毕竟车库的门不打开,我们根本没办法练习。
大伙儿散会后,我突然想从‘蒙那密’打电话给井上先生,因为之前井上先生曾答应要看看我作的曲子,正好我已经完成第一首,身上又带着曲谱,所以便想请他替我讲评一下。
当时是井上太太接的电话,她说森广先生正好也在他们家,可以请森广先生唱唱我的新曲。您知道森广先生吧!他是现在当红的歌手……”
真田警官微微地点个头,于是阿风接着说:
“井上夫妇都非常喜欢打麻将,即便森广先生在那里,依然是三缺一,因此他们才想叫我去一趟。”
“你们打到几点才结束?”
“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便停电了,我们自然无法继续玩下去,可是外头风雨交加,也没办法回去,于是我只好和森广先生一起住在井上先生的家里。”
“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嗯,这件事情井上夫妇和森广先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不知道阿敏是什么时候遇害的,但是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听井上先生高谈阔论到十二点多才睡着,井上先生每次喝了酒之后就会畅所欲言。”
“对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在你们乐团里?”
阿风凝视真田曾官的脸好一阵子,不久才轻轻低下头说:
“如果我说完全没有任何预感,那是骗人的。就算我不说,你只要去问问其他团员也会知道,阿敏和阿哲经常意见不合,还曾经大打出手……但是,警官?听说阿敏不仅被人杀害,他的脑袋还被挂在天花板上?”
“是的,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一定不是阿哲。人都是有感情的,阿哲有可能在一言不合的情况下动手杀了阿敏,可是他应该还不至于残忍到非要割下阿敏的脑袋不可。再说,割下死者的脑袋不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吗?”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插嘴道:
“真田警官,可不可以让我问一个问题?”
“可以、可以。”
“秋山,听说你老家是在浅草的山藤商店?”
“金田一先生,你是说浅草的山藤商店?”
等等力警官惊讶得反问了一句。
“是啊!警官,那是一家专门制作舞台道具的商店,而且从江户时代就一直营运至今,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老店。”
“哦,那个山藤商店啊!”
等等力警官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一旁的阿风却脸色发白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他先前一直以为金田一耕助不过是一名小刑警,所以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直到负责侦讯的真田警官客气地称呼对方时,阿风才意识到对方来头不小。
阿风曾听过金田一耕助的名字,也听过这个人虽然貌不惊人,却是个头脑冷静、充满智慧的私家侦探。
可是阿风并没有讶异多久,他很快便静下心,重新看着对方说道:
“是的,我就是山藤商店老板的儿子。”
金田一耕助笑咪咪地继续说:
“在场的人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八月二十八日晚上,医院坡那栋空屋里曾经举行过一场奇怪的婚礼。阿风,你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是的,我还记得这件事,那天是阿敏和小雪的结婚典礼,我们全体团员都出席参加那场婚礼。”
“那么当时阿敏身上穿的锦缎裤装、小雪头上戴的假发,以及玄关处的屏风等,都是你从家里拿出来的吧?”
等等力警官和真田警官这下子终于明白金田一耕助的问题,两人不约而同睁大眼睛看着金田一耕助,真田警官更是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话似的。
但是他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闭上嘴巴。
阿风依然语气平淡地回答:
“是的,那是阿敏拜托我这么做的。”
“但是,你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应该知道那毕竟是人家的房子,总不能随随便便在别人家里举行婚礼啊!而你竟然没有任何意见,也不反对,这又是为什么?”
阿风微微一笑道:
“金田一先生,你不知道吗?那栋空屋并不是别人的家,而是小雪的家啊!”
闻言,等等力警官和真田警官再度大吃一惊,金田一耕助则继续盯着阿风看。
“这么说,你知道小雪的身世?”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为什么?不是阿敏告诉你的吗?”
“不,这件事另有隐情。”
阿风喘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其实早在我们乐团成立以前,也就是昭和二十三年左右,我就认识阿敏了,当时阿敏是‘饥饿骨骸’的实习生,小雪则是那个乐团的主唱。
由于小雪长得非常可爱,因此我便问其中一位团员关于小雪的事情,那人告诉我:“想知道这对兄妹的事,不妨去查阅去年六月的报纸。但是,知道之后千万别告诉别人,因为他们正在躲避别人的追查。”
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随即跑到图书馆,把昭和二十二年六月的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好不容易才看见他们两人的名字。关于那个事件,想必金田一先生也知道。”
“我想……这位刑警应该比我更清楚,因为他就是那个事件的承办人员。”
金田一耕助指着在一旁默默做笔录的加纳刑警说道。
阿风光是朝加纳刑警看了一眼,然后才说:
“看了那些报导,我不禁对有钱人家的无情和冷酷感到义愤填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