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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几年上学的学 杂费和生活费挣出来外,得给上中学的弟弟那份学费也争取挣出来。为这,她经常同时身兼 三四个家教,从周一到周日,没有一天不忙忙碌碌,寒暑假里更是起早贪黑连轴转。而她平 时连一个两块钱的菜都不轻易吃,至于像西单、王府井那些繁华的百货商店就更不用说去过 一回。B唯一想的是能尽量多干一份家教,最好是找那些既花力不多,又挣钱不少的家教。 北京人有钱有势的人多得很,碰上好运气你甭多费力就能比别人多赚几倍的钱。她缺钱,家 里的弟弟也在等着钱念书哩。
终于有一天,她的运气来了:有个3年级小学生的家长请她当家教老师,女孩的母亲在 外企工作,男的是北京有名的律师,姓彭。经协商,由B每周一、三、五晚上来教课,男主 人彭大律师负责接送B,家教的待遇是每小时25元。“以后你就是我们家中的一员,我这 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也不必客气,每次来教课时就到我家吃晚饭,啊,咱们说定了。”女 主人果然爽快。更令B惊喜的那位名律师的男主人也气度不凡,在第一次送她回校的路上便 塞给她一叠钱:“这700元算你这个月的讲课费,先拿着用。你们女孩子用钱的地方总多 些。”瞧,谁说现在有钱的人没学问?看看人家大律师,说话体面、到位。更让B感动的是 小女孩的母亲待她就像自己的姐妹,有一次男主人出差不在家,女主人死拉着B跟她睡在一 张床。那晚,女主人跟B亲亲热热聊了大半宿,使远离亲人的B感受了一种胜似亲人的温 情。
女主人在公司里是主要角色,经常出差。那男主人就除了负责接送B外,还担当起了做 饭的家务。每次端起热腾腾的饭菜时,B总是有些受宠若惊:“大哥,下次您就别做了,我 在学校吃了再来也不晚。”“不好,你们女孩子正在长身体,尽量要吃好些。”男主人那种 兄长般的关怀,使B深深感激,因为B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呵护。
又一个家教日。B到孩子家后才知道女主人又出差了,那大律师依旧给她认认真真地做 饭,等到课讲完后他让B在楼上等他去发动好汽车再走:“外面正下着雨,你出去会淋着 的。”仅仅这细微的关照,就使B内心好一阵温暖。不一会儿,他上来了,很无奈地说: “车出毛病了。要不今晚你就住在我们家吧,孩子她妈不在家,你可以同我们千金一起睡, 怎样?”B想说不行,可当她看到男主人的是那样真诚、恳切,她嘴边的话再也没有力量说 出来。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用不着过多叙述,大约12点钟左右,B曾经担心但后来自己又否定 的事终于发生了。那大律师一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样,像个乞丐似的从黑暗中突然跪倒在B 的面前:“亲爱的B,我真心爱你已非一两日,我、我都快要爱得发疯了,求求你了… ” 说着,他像一头疯狂之兽扑来。B惧怕至极,又无反抗之力。“请相信我——B,我一定让 你幸福,也要让你家庭摆脱贫困,我有能力做到,真的,只要我们俩好。”
他喋喋不休地诉说着那“动人”的词汇,仿佛要把法庭上从不运用的那些美妙辞语熟用 一遍似的。B感到全身发瘫…
往后的日子,B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蒙在鼓里的女主人出差回来依然一个接一个电 话地催“小妹”来上课,可B不是推说病了就是不接电话。最后无奈中她选择了辞去这个家 教。然而大律师彭某照样像过去一样常来学校找她,只是不再让她去自己的家上课,而是另 有“内容”。B毕竟是在校学生,她害怕这样的日子。越害怕的她越遇到了可怕的事——她 终于发现自己肚里有了“情况”。
“离婚,你必须离,否则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B有些穷凶极恶,而这正说明她内心 的脆弱。律师出身的他当然清楚这一点,因此他只是用简单的话语来安抚了几句。
B感到绝望,她想起父母为了她上大学而双双出去借款的一幕换凄惨的情景,以及弟弟 妹妹企盼的眼光… 她的血管在膨胀,剧烈的膨胀,直到那个人面兽心的律师再次出现时, 她在得不到半点信赖时,那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带着她久积的全部愤恨向对方刺去… 于 是有了前面警笛声声的场面。
4个月零5天后的1997年10月10日,正当我正式接受团中央的这部有关大学贫困生 问题的作品采写任务时,B在法庭上被指控故意伤害罪。那警笛再次响起时,带她去的不再 是熟悉的校园,而是陌生的牢狱…
B走了,但留下我采访这部作品的第一感觉是那样沉重与苦闷。那时,我就有一种感 叹:女孩们有太多的不易!不是吗,随着采访的不断深入,我的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到南方某市采访,每天安排得不能再紧了。这天是周未,市团委同志平时很辛苦,我对
陪我到各高校采访的小伙子说“放你一天假”,其实倒不如说我自己为自己放一天假。 晚上独自在房间看完新闻联播就显得有些无聊,于是出了招待所门。这里临近闹市,旁边有 个电影院,门口很多青年男女。上前一看,电影院正在放《泰坦尼克号》,好菜坞爱情片, 很有些味道。看样子快开场了。
这时,一位打扮有些入时也还算得体的姑娘向我走来。“先生进去吗?这是获了十几项 奥斯卡奖的著名影片,很不错的。”姑娘说。
我看了一眼姑娘,淡档地说:“我已经在北京看过了。”
“噢,对不起了。”姑娘退到了一边。
我依旧无目的地在电影院门口转悠,想借观赏这个城市那美丽的夜景来解解几日紧张的 采访之劳乏。
“先生,我很想看这个电影,你能不能…带我进去一起看看。”方才那个姑娘又不知什 么时候走近我身边,并在眼里流露出几分乞盼。“我是学生… ”。
见我用警觉的目光审视着她,姑娘便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个证件。
没错,是××大学的。这可能又是一个十分想看电影却口袋空空如也的贫困女大学生, 我心想算她碰上了,满足她一回吧。“你去买票。”我把一张百元的钞票和两张“大团结” 交给她。姑娘高兴得飞步买回了两张影票,进去后电影已进入那位老妇人的回忆镜头。
“先生你已经看过这部片子,觉得怎么样?”黑暗中,坐在一边的女大学生轻轻问道。
“单纯从商业的角度看,绝对是部超级好片,不过有几个情节从艺术讲不算佳作。”我 应付了一句,照样只管看影片中出现的那张迷人的素描。
“比如说… ”她的声音,看样子真的想没话找话。
“比如说那结尾,让男女主人公还重新出现在会面的镜头,还有老妇人把项链扔进海里 的情节处理得都很拙劣… ”
“天,看来我的看法不只我一个人哪!”女学生一下惊叫起来,我不知所措,因为四周 的人全都把目光从银幕转到我们这边。
我感到有些恼火:“原来你早已看过这部影片了!”
“对不起先生,我、我是看过了,而且不止一两次… ”这回她说得很轻。
“看来你是个超级影迷。”我带着几分讥讽道。
“如果你真不想看下去,我陪你一起出去?”
“算了。”我原本以为今晚有意无意帮助了一个“贫困生”满足了一回影迷,没想到反 给人家刷得不轻。120元干什么不行!
今晚的《泰坦尼克号》在我的印象中更次。散场后,大概我的脸色并不怎么样,于是那 女学生像哄孩子似地用身子挡在了我的前面:“先生别那么感到不合算嘛,这个影片真的还 是不错的,就是看十次八次也还是有收获的呀。给,你的钱还都在这儿。”
这回轮到我很不自在了。清清爽爽,还是那张百元大票和两张“大团结”。“小姐 你…
真的就那么爱看电影?”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是爱看,但它是我一份固定的课外‘打工’职业。”女大学生说。
没想到前些年在小报上看到的有关“某些地方女大学生以陪看电影现象”还真给我碰上 了。当我亮出自己的身份时,姑娘很爽快地同意了我对她的采访。
“其实这在我们这座城市的高校里,像我这样的女学生利用晚上和节假日上电影院、录 像厅‘陪看’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有的女生从大学一年级到4年级,上了4年大学,干了 4年‘陪看’。据我所知,有的女同学上了研究生后仍没放弃这个特殊职业。”
“你指这为‘特殊职业’具体是什么含义?”我越来越被这事所吸引。
“说‘陪看’电影、录相节目是特殊职业,是因为过去从没人做过,而现在在我们一些 经济拮据的女大学生中把它作为了一种谋生的手段。”
“怎么讲?”
“你已经知道在高校中有相当部分的学生家庭经济情况不好,供不起我们在大学读书。
怎么办?我们当子女的总不能逼着本来就过着不是人生活的父母去上吊吧!于是只好想 尽一切可以想的挣钱办法呗。‘陪看’作为无数种打工挣钱中的一种便自然而然地出现 了。”
“能细介绍一下这种‘陪看’的形式与内容?”
“当然。”女大学生希望给她找个能与我长谈的地方。
“OK。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厅如何?”
她微笑着表示同意。坐下后她接着说:“就从我自己说起吧。我的家与很多贫困家庭的 苦孩子差不离,只是我属于父母下岗的城里的新出现的苦孩子罢了。
上大学本来就不容易,到了大学又必须每年支付高额学杂费和支付每月的生活及各种其 它费用。父母在国有企业下岗多年,早拿不到工资了,靠做些小卖买最多能个口。
尽管他们也想千方百计给上大学的我帮